那山,那詩,那人,那夢

杜運燮寫的《山》這樣的有靈氣,跟個人兒似的。也許就是一個人,是作者自己,或者是你我他任何一個對詩有共鳴的人。

我爬了一座山,從山下到山上,從平坦到雲漢。迎著陽光挽著風,吹著口哨步履輕盈。一路上看不盡花草林木,聽不完泉聲鳥鳴。

山道上忽遇一奇人,健步如飛,如履平地,仙風道骨,白鬚飄飛。我欲上前拜訪搭訕,那人已遁入山林深處。

山林深處有座古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一群小沙彌。寺廟前有顆四百歲的銀杏古樹,適逢秋末,滿樹黃葉在陽光下金燦燦明亮亮,照耀古今般輝煌。

那山,那詩,那人,那夢

我繼續爬,終於爬到山頂,伸手摘片白雲,對著空谷想吼一聲,卻怎麼也吼不出聲,心裡一急睜開眼,啊,原來是場夢!夢裡我登上了山之巔峰!

山原文:

來自平原,而只好放棄平原;

植根於地球,卻更想植根於雲漢;

茫茫平原的昇華,它幻夢的形象,

大家自豪有他,他卻永遠不滿。

他嚮往的是高遠變化萬千的天空;

有無盡光熱的太陽,博學含蓄的月亮,

笑眼的星群,生命力最豐富的風,

戴雪帽享受寂靜冬日的安詳。

還喜歡一些有音樂天才的流水,

掛一面瀑布,唱悅耳的質樸山歌;

或者孤獨的古廟,招引善男信女俯跪,

有暮鼓晨鐘單調地訴說某種飢餓;

或者一些怪人隱士,羨慕他,追隨他,

欣賞人海的波濤起伏,卻只能孤獨地

生活,到夜裡,夢著流水流著夢,

回到平原上唯一甜蜜的童年記憶。

他追求,所以不滿足,所以更追求:

他沒有桃花,沒有牛羊,炊煙,村落;

可以鳥瞰,有更多空氣,也有更多石頭;

因為他只好離開他必需的,他永遠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