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女兒，整個人都變軟了。
但凡讀到哪個哪個女孩子又怎麼了的新聞，都會很敏感。
比如前不久大家熱議的00後少女媽媽事件，就讓我不舒服了很久。
新聞大概是這樣的：
在一個名叫快手的平臺上，大批16、17歲的女孩開始理直氣壯地炫耀她們準媽媽的身份。
她們在廣大的粉絲面前大方地掀衣服，露肚子，講授經驗。
最令人震驚的是一個14歲的準媽媽也加入了炫耀的“隊伍”。
她自稱，自己的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
孕檢單上顯示她只有14歲。
為保護未成年人我沒有上任何她們的圖片，但這個新聞確確實實是在發生著的。
這已經不是懷孕早不早的問題了，而是讓人困惑：
孩子爸是誰？和這麼低齡的女孩發生性關係難道不是已經觸犯了法律嗎？
雖然在更多的曝光和聲討聲音出來後，這個影片已經刪除了。
並且據說快手已經報警，
可這個新聞在輿論中激起的漣漪，久久未能散去。
看過張艾嘉的電影《心動》的話，應該還記得張艾嘉和蘇永康在電影中的一段對話，很有意思。
蘇永康說，你對於小柔媽媽的設定不夠好。
蘇的意思是說，面對女兒早戀，張所講述的這位媽媽的表現，是不是太緊張太誇張了些。
張艾嘉反問，那如果你有一個17歲的女兒，別的男生要帶她開房，你會怎麼辦。
蘇永康說，那我得拿槍去把他幹掉。
倆人笑起來。
這是我們身邊最常見的父母的樣子。
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我們願意兩肋插刀、肝腦塗地。
然而，在其他的地方，還有別樣的女孩的命運。
沒錯，我們眼中這些少女的行為很驚世駭俗，很少見。
在那些女孩父母的眼中，卻可能很日常。
1
低價值感的媽媽和早孕的女兒
我的童年是在一個小村裡長大的。
我認識一個女孩，跟我同齡。
在我讀初中的時候，她就去深圳那邊進了廠子。
16歲那年，她跟著一個大她許多歲的男人同居並有了身孕。
她跟我們說，那個男人對她很好，給她買衣服穿。
後來就失去聯絡了。
再後來，聽說她給對方生了兩個孩子，但一直沒有結婚。
再後來，聽說那男人天天打她。她不得已，帶著兩個孩子逃回老家了。
是個悲劇式的故事。
然而算起來，她比自己的母親還算進步了。
沒錯，我打小眼見著她那重男輕女的父親，
放著女兒發燒躺在床上也不管，還聲稱：遲早是別人的人。
每每喝醉酒了，就把自己老婆吊起來一頓打。
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那個女人她不反抗，不跑，也不憤怒。
就那樣跟那個男人一起過了很多很多年。
我曾經覺得那個女人很可憐。
可我媽聽了一咧嘴，說：
她活該！罵起人來不知道有多難聽！跟瘋子一樣沒一點分寸亂罵。
頓了頓，又說：
不過也難怪，她都很大年紀了，回孃家，她媽媽對她是非打即罵。
我聽完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想起一位心理學老師說過的話：
一個人早年的時候不被喜歡，成年後就勾引別人不喜歡自己。
果然。
曾經有人打她的左臉。
她後來會忍不住伸出右臉再討打。
最可怕的是，這種“找打”的氣質是會“遺傳”的。
她的女兒長大後，又卑微到了泥土裡。
未曾見過什麼是尊重什麼是愛，
別人的一顆糖對她而言都是巨大的恩惠。
也是後來學了心理學才瞭解，
女兒跟自己母親的命運，
會有多麼驚人的相似。
女孩長大，會是女人，是妻子，是母親。
自己的媽媽就是天然的榜樣。
一個自我價值感極低的女人，
她的女兒很難懂得什麼叫珍惜自己。
她的每一個行為，
每句話，
傳遞給女兒的都是，
做女人是糟糕的，
不被重視的，
無法反抗的無能為力的，
只能被動等待和被隨意處置的。
從這個角度說，
一個女孩成長為一個女人，
成長的路漫長且艱辛。
願我們真正能夠學會愛自己。
希望女兒端莊優雅，
我們先得是個優雅的女人。
希望女兒優秀獨立，
我們先要優秀獨立。
希望女兒未來幸福，
那我們先要經營好自己的婚姻。
2
糟糕的父親，和動盪不安的女兒
前幾天，看見梁洛施因為重新戀愛，上頭條了。
挺好的。
一直很喜歡她。
長相美，美中又帶著些倔強。
在那部成名的片子《伊莎貝拉》中，回眸顧盼，都有說不出的味道。
當年，這個女孩真的太火了。
她選擇跟英皇解約的事鬧得整個娛樂圈都沸沸揚揚。
人們說她太任性，恃寵而驕，各種跟自己的經紀公司對著幹。
她選擇在最美的年紀給李澤楷生孩子，人們都說她要高攀豪門。
她公佈跟李澤楷分手的訊息，人們又說她豪門夢碎。
其實他們都錯了。
她的注意力其實並不在事業上頭。
也不在金錢上頭。
她關心的是愛。
翻一翻她的成長史。
這個女孩是父親的私生女。
從小不被父親承認，和母親艱難度日。
12歲就進入了演藝圈開始賺錢養家了。
我相信，
與母親艱難度過的那些日子，是她們母女倆咬牙切齒才熬過來的。
她一邊要自己長大，一邊要安慰傷心難過的媽媽，
同時內心裡，可能還滿懷著對父親的怨恨。
所以梁洛施的氣質裡才有那麼一股說不出的叛逆、倔強。
那個倔強的殼，就是她對抗這個冰冷世界的鎧甲。
所以她後來遇到了對她好到爆的李澤楷才會不顧一切，寧願放棄前程也要嫁人生孩子。
因為某種程度上說，她是在本能地尋找早期生命裡的缺失，進行自我的療愈。
她要找到生命裡那個從未出現過的男人的身影。
她要找回一直缺失在生活中的那份力量和溫度。
可惜，未曾被父親認可過的女孩，
沒有機會習得與男性和諧共處的能力，
她與這個男權世界的相處，
總顯得那麼磕磕絆絆。
精神分析這樣說過，
我們和父親的關係，其實某種程度上決定了我們和外部世界各種權威的關係，
比如和上司，比如和丈夫，比如更大的掌權者。
要改變這一切，需要巨大的成長和蛻變才行。
父親缺席，很容易製造出一個幽怨的妻子，和一個獨自陪伴母親的孩子。
父親的疏離和母親的悲傷都極容易教會女兒：
身為女性的媽媽是弱的，不被重視的；
身為女兒的自己是糟糕的，不值得被父親珍愛。
許多女孩會用盡一生去尋找一個強有力的男性的影子。
同樣的道理，
過於挑剔、不苟言笑，對女兒吝嗇讚美的父親，
他們的女兒同樣感受不到來自父親的愛。
這些以不同方式缺席的父親，
都可能造成女孩長大後，
價值感低，
做事小心，畏縮，討好，不自信，
抑或她們表現出完全相反的一面：
隨時像受傷的小獸，
企圖透過自己逆反的戰鬥者的姿態，
去吸引“父親”的注意，得到“父親”的認可。
我相信，每一個愛女兒的父親，都不願自己親手製造女兒生命中的困境。
作為女兒生命裡的第一個男性形象，
父親代表了男性的聲音，
所以請儘可能發自內心去尊重、讚美那個仰視著你的小女孩。
你的每一個陪伴，每一句鼓勵，
都將給女兒的柔軟中注入力量，
並給女孩帶去更多的認可、自信與人生可能。
3
忙碌的父母，和缺愛的女兒
我一個親戚家的女兒，
她爸媽做生意很忙，對女兒的關心都是透過給大額零用錢去表達的。
女兒課上不進，給請家教。
女兒考不上好的中學，花錢找路子繼續讀。
最後終究還是輟學在家了。
怎麼辦呢？
結婚吧！女孩子嘛，趁著年輕新鮮，還能找個像樣的。父母說。
找了個門當戶對的。
家裡也有錢，差不多年齡，同樣也是早早混社會的男孩。
兩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就那樣結婚了，並懷了孕。
那會兒，年輕的小夫妻經常在網上曬幸福。
然而，現實很快就打臉了。
他們發現，生孩子並不是多麼了不起的事。
相反，孩子成了兩個人搞不定的“大難題”。
女兒生了沒多久，倆人就開始吵架。
男孩就老往外頭玩兒。
女孩也不幹了，也往外頭跑。
要麼是去網咖裡找老公，要麼是自己跑去跟小姐妹happy。
孩子呢？丟家裡，姥姥帶一下，奶奶帶一下，再或者請保姆帶一下。
反正做爺爺的有錢呢。他不僅養著兒子兒媳婦，還得養孫女。
最可憐的是孩子。
我過年回家見過幾次。
幾個月的時候看著還挺正常的孩子，到了兩歲，卻不會走路不會說話，獨自坐床上能玩半天。
那不是一般小孩的乖，那是木，是呆滯。
很多父母以為，
給錢就是愛女兒，
給錢了就算是盡到了做父母的責任，
殊不知，他們只把自己當成了孩子的一臺取款機器。
我見過許多這種型別的父母，
他們年輕的時候往往過得很自在，
孩子丟在一邊不用管，
問題來了以為一頓打罵就能解決。
但是等到孩子進入青春期，
遇到任何一點孩子成長中的真正挑戰，
他們往往就比同齡父母更加操心，也更加無力，
跟孩子的關係也更惡劣。
因為他們和孩子的親子關係還遠未真正建立起來。
他們之間，充斥著大量“不信任”的、隔閡的因子等待化解。
對於那些生而不養的父母，我們只能做到勸告。
如果父母仍然意識不到問題，
那麼總有一天，
你的孩子會用自己的行動讓你看到問題到底有多嚴重。
最要命的是，
若愛匱乏，
它傷害的不止是這一代人，
還有下一代，
下下一代。
傷口會一直延續下去，
直到我們能夠覺醒的那一天。
深究起來會發現，
每一個早婚早育的少女，背後幾乎都站著一對失職的父母，在對他們的女兒，實施心靈上的侵蝕與苛扣。
沒錯，我們從理論上談了那麼多的“窮養富養”，其實真正的窮養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這跟錢多錢少都沒關。
這些孩子，她們往往不是選擇走入婚姻，
而是逃入婚姻，企圖尋求一個溫暖的庇護所。
一直記得，有一年回家，一個早婚早孕的鄰居家的小媳婦兒來我家裡串門。
她坐在邊上打量我一番，又望著我爸我媽前前後後忙碌的身影，幽幽地說：真好。
我問：什麼好？
她說：你爸爸媽媽好。
她的黑眼睛非常漂亮，也非常落寞。
我聽得明白她的意思。看著我媽為了我忙裡忙外，她心裡豔羨。
她後來告訴我們，自己對於媽媽的記憶就是，她爸爸深夜晚歸的模糊身影，以及媽媽日復一日地坐在麻將桌上的樣子。
她呢？
她圍在桌子邊無聊地轉圈圈。
最開心的時候，是媽媽甩給她一些零用錢，然後屁顛屁顛跑去小賣部換成好吃的。
然而，小時候的無聊，尚可透過一些吃食打發了。長大後的無聊，卻升級到只能透過各種逃學、各種網癮、以及過早戀愛甚至濫交去填補。
細細想，渾身上下會泛起一股寒意。
每一個內心的需要未曾被父母尊重和看見的孩子，其實都是一個貧窮的孩子。
這跟金錢無關，只跟愛有關。
一個在父母面前卑微、小心，抑或不被關注和疼惜的孩子，
她不會歸咎為：父母太忙，或者是父母的錯，
而只會認定：我是不好的，糟糕的，不配被好好對待。
這種不配得感會導致她們骨子裡自卑，自我放縱，甚至可能毀掉她們的一生。
孩子們要的不多。
愛她，同時做好我們自己。
這樣，我們的小女孩才能成長為一個健康、優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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