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苦辣臭,嚐遍方懂人生滋味

海釣大石斑——魚我所欲也

汪老先生愛吃,也會自己做菜。他在《人間有味》一書中提到第一次吃石斑魚,覺得吃法很特別。那是在一九四七年,在越南海防一家華僑開的飯館裡吃。一條很大的紅燒石斑,同時上一大盤生的薄荷葉。

汪先生學著鄰座人的辦法,吃一口石斑魚,嚼幾片薄荷葉。薄荷葉的清新把嘴裡殘餘的魚味去掉,再吃第二口,魚味依然鮮美如初。這種吃法,在國內似乎沒有。越南人愛吃薄荷,華僑飯館這樣的搭配,大概是受越南人的影響。

石斑魚有紅斑,青斑——即灰鼠斑,我們那叫老鼠斑。汪先生以為灰鼠斑清蒸最好。

我的家鄉在海邊,老爹不管走到哪裡,只要近海,都要扛起他的魚竿去海釣。在同一個釣點,別的老伯一無所獲,但老爹總能敏銳尋得石斑的老窩,一杆打盡。

酸甜苦辣臭,嚐遍方懂人生滋味

有一次,一條大石斑落入老爹的魚鉤,經過大半個小時的殊死搏鬥,大石斑白眼一翻,投降了。當時只有老爹一人,他跳下海里,把大石斑抱上了岸。一上稱,不得了,足足五十多斤。此為老爹迄今為止最好戰績,同鄉人個個爭先轉發告知。

海釣的石斑魚清蒸,肉質鮮嫩彈牙,滾粥鮮掉下巴,起片打火鍋,蘸點姜蔥醬油,鮮香無比。每次有口福吃到海釣的石斑魚,我們都要討教一番,到底這麼大的石斑魚是怎麼釣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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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甜難忘的羊肉蘿蔔湯

中國人吃羊肉的歷史大概和這個民族的歷史同樣久遠。汪先生以為最好吃的是手把羊肉。維吾爾、哈薩克都有手把羊肉,但似以內蒙為最好。內蒙很多盟旗都說他們那裡的羊肉不羶,因為羊吃了草原上的野蔥,生前已經自己把羶味解了。

汪先生還曾在達茂旗吃過“羊貝子”,也就是白煮全羊。整隻羊放在鍋裡只煮四十五分鐘(為了照顧遠來的漢人客人,多煮了十五分鐘,他們自己吃,只煮半小時),各人用刀割取自己中意的部位,蘸一點佐料吃。

羊肉帶生,一刀切下去,會滋出一點血,但是鮮嫩無比。內蒙人說,羊肉越煮越老,半熟的,才易消化,也能多吃。汪先生幾次到內蒙,吃羊肉吃得非常過癮。

酸甜苦辣臭,嚐遍方懂人生滋味

有一年過年,家裡的大姐帶了內蒙錫林郭勒大草原的羊排回老家。舍弟嘴刁,擅烹飪,用小火爐燉了一鍋羊排蘿蔔湯。潮汕人喝湯喜人人用湯勺在鍋裡舀來喝,潔癖的廣東女婿顧不上這許多,也用湯勺舀來喝,邊喝邊讚歎,怎麼可以這麼鮮。

之後每每到了冬天,都想念那一鍋羊排蘿蔔湯。不得不說,那鍋湯,除了來自內蒙的羊排,還有自家菜地種的有機蘿蔔,以及花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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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香兼具的椒鹽蝦

魚羊為“鮮”,有一位老同志是獲鹿縣人,是回民,他是吃羊肉的,但是不懂什麼叫鮮。他的愛人是南京人,動不動就說“這個菜很鮮”,他總問,“什麼叫鮮,我只知道什麼東西吃著香。”要解釋什麼是“鮮”,是有點難度的。

汪先生的家鄉是水鄉,他以為最能代表鮮味的是蝦子。蝦子冬筍、蝦子豆腐羹,都很鮮。蝦子放得太多,就會“鮮得連眉毛都掉了”的。

酸甜苦辣臭,嚐遍方懂人生滋味

我的家鄉在海邊,最鮮美的要數各種海蝦。海蝦品種很多,許多都叫不出什麼名。簡單清洗之後,放鍋裡直接大火煮熟,蘸點姜蔥醬油,就已經十分鮮美。

後來老媽發明了椒鹽蝦,先把薑片和蔥段鋪到鍋底,加少許油,再把蝦平鋪到鍋裡煎至兩面焦香,撒入椒鹽和小辣椒粒,翻炒到爆香,出鍋。真的是外焦裡嫩,既能保留蝦的鮮美,又有焦焦香香的味蕾享受。

酸甜苦辣臭,嚐遍方懂人生滋味

汪老先生說,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雜一點,“南甜北鹹東辣西酸”,都去嚐嚐。口味寬且雜,才能在嚐遍百味後懂得人生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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