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視《城堡》中乏味冗長的對話以及它平鋪直敘式的表達方式,那麼《城堡》似乎會更像是一則現代寓言。
作為文學界的知名作品,卡夫卡的《城堡》猶如一顆切割精巧的鑽石,每一個切面都能夠折射出不一樣的光澤。
本期解讀也只是《城堡》眾多解讀角度中的一個。
01
土地丈量員
文章開篇沒有任何鋪墊,也不存在什麼背景介紹,一句
“K
到達時天色已晚。
”便將讀者帶入了夢境般的故事中,讓讀者情不自禁地跟隨這個土地丈量員“
K
”的腳步,一起探索這個荒誕的小村。
當《城堡》被界定為一則寓言,那“土地丈量員”的身份自然必有隱喻。
我認為“土地丈量員”所代表的是作者自身,“
K
”這一名字也極有可能取自作者
“
Kafka
”
名字的首字母,而且土地丈量員探索、衡量事物的職能也與卡夫卡的作家身份相契合。
因此,從上述分析中,我們能夠推斷出卡夫卡自我與社會的困境被他巧妙地隱藏於文字中,透過K的經歷遭遇展示給讀者。
來自外鄉的
K
有著和多數人格格不入的價值觀,他憑藉著自己獨特的價值觀以及堅守自我的決心,孤獨地觀察著這個陌生村莊。
他的執著只換來了“沒有歡樂的勝利”,初來乍到的他對村落的一無所知讓村子裡的人覺得他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這個可憐的外鄉人被當地人貼上了“多餘”、“礙手礙腳”、“麻煩製造者”之類的標籤。
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放棄探索,他無時無刻都在找尋一個“克拉姆”,想要試圖同他談話,但最終卻使得周圍的人都離他而去。
雖然他感到無比的自由,但這種自由也讓他覺得沒有意義,缺乏希望。這是K的遭遇,也是卡夫卡的困境,更是每一個作家的普遍煩惱。
於是,迫於現實的壓力,作家也會陷入思想與行為割裂的窘境之中,書中兩個助手的存在便是其最佳詮釋。
一個助手錶示認同,另一個助手卻強烈反對。意見不一,衝突不斷地兩個助手,將這種分裂感展現地淋漓盡致。
02
克拉姆
身為異鄉陌客的
K
對於家鄉的回憶是美好的,在他的記憶中,家鄉的建築比村落中低矮的房屋群有著更崇高的目標,
比人間晦暗的勞作更具明朗意態
。
他對往昔家鄉生活的依戀,從側面反映出他無法在他鄉村落中獲得歸屬感。
他對於身份認同的焦慮不僅有著他自身的原因,也銘刻著時代的烙印。
卡夫卡《城堡》中的時代,是上帝不在,真理消失的時代,昔日那個有著“巍峨筆直的教堂”的時代已一去不復返,真理隱退於角落之中不易尋覓。
在如此迷茫的
時代裡
,本就與周圍格格不入的
K
更是迫切地尋找“真理”,以獲得存在價值。
在失去了“真理”這個絕對標準後,人自然會陷入價值崩塌的處境,而這一切都是由於得不到身份的確認而導致的。
書中
K
對克拉姆的追尋,也代表了作者對
“我”是誰
,
“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
,
“我”該做些什麼
等問題探索
。
“克拉姆”是城堡裡的一位高階人員,K的一切行為都與其有關。
他與
弗裡達結婚
,
是因為
弗裡達
與克拉姆關係匪淺,即便二人在一起相擁時,也沒能使
K
忘記自己的目的,而這一行為甚至起到了提醒作用,告誡他必須尋找到他真正需要的事物。
他對於
學校勤務員工作的勉強接受,也是出於
相同的目的。
這種種行徑反映了人們對於身份的確認通常是依靠人際關係、事業發展等方式實現。並且,“克拉姆”一詞在捷克語中有“幻境”的意思,其寓言之意不言而喻。
“克拉姆自己不會給予任何人任何東西,但假若人們看到某處放著什麼合適的東西,也可以主動索要。”
這句話也足以暗示“克拉姆”即為“真理”,因為真理能夠帶給人們的其實相當主觀,可這並不妨礙人們對此表示崇拜。
文中阿瑪利婭的故事
也
是很好的佐證
,
她因拒絕了一名
心思不正的高階人員
的
邀請,而受到來自全村人的冷眼。
當然,
此類端倪也不只一回
,
文中多次表示
“與克拉姆關係匪淺是一種終生都可以引以為傲的榮譽”,就連酒館老闆娘在談及自己與克拉姆的多次相處時,也曾提及“和克拉姆關係匪淺意味著永遠不會失去榮譽”
。
不理智的村民們對主流價值觀的“盲目追求”,凸顯了故事的荒謬感。而這種荒謬感也潛藏在“城堡”這一意象中。
城堡就像是眾所周知的巴別塔,起初人們建造它是為了更接近上帝,可當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為其添磚加瓦後,卻使結果與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一個錯綜複雜的建築誕生了,人們也似乎與上帝更遠了。
03
結語
《
城堡
》
像是一幕荒誕喜劇,滿眼荒唐,可讀者卻很難發笑,因為隨著閱讀的不斷加深,讀者會發現自己不僅僅在觀看這場鬧劇
,
自己更是成為了其中的一員,無可避免走向悲劇深處
。
拋開寓言式的解讀,希望讀過《城堡》的每一個人都能理智地追尋正確的真理,不盲目,也不會過度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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