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繁瑣之中,將民國文人的生活記錄得無比愜意——讀容庚日記

作者 | 正雅書局

近閱容庚先生的日記,可以想見,民國時代,確是一個文化人有著自己學術閒暇的年代。在容庚先生的逐日記錄中,顯示著每週7天的時間,哪一天誰來訪?拜訪誰?宴請誰?與誰切磋?一天之中,上午逛琉璃廠,下午逛潘家園,中午在前門就餐……點什麼菜?飲什麼茶?都逐一記下。於繁繁瑣瑣之中,將民國文人的生活場景記錄得無比愜意。

容庚先生與當時幾乎所有學術大家往來,是不爭的事實。然而,依然有超出我預料的地方。就是容庚先生與著名歷史學家聞宥的交集。聞宥拜訪容庚有過那麼幾次。但容庚在日記中不嫌繁瑣地一一記下。我知道,在四十年代,聞宥先生即已開始著手整理《四川漢代畫像》。及至五十年代,聞宥先生終於編著出版《四川漢代畫像選集》(甲種本),這本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聞宥先生(1901-1985)是著名文化學者、語言學家、歷史學家。畢生致力於語言文字和古文物研究,涉獵金石、歷史、文學、哲學、民俗、銅鼓文化諸領域,在四川漢畫、古銅鼓等方面進行卓著的開拓性研究。在民國時期,兼任中國文化研究所所長、博物館館長,是真正的一代學術大家。先生耗費十年心血編著的《四川漢代畫像選集》,於1955年4月由上海群聯出版社出版、上海圖書發行公司經銷、上海申記珂羅版印刷所印刷。這本鉅著屬於甲種本,僅印刷發行100本。甲種本每本都有編號,該編號在每本書版權頁的右下方標註,1955年4月一版一印。印量極其稀少,彌足珍貴。

聞宥先生的《四川漢代畫像選集》甲種本第一版發行後,在國內掀起一股熱潮,一時洛陽紙貴。在國外得到法國盧浮宮博物館、英國劍橋大學博物館及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高度重視。由於這部著作僅印100本,聞宥先生除少量贈送國際著名博物館外,並沒有將《四川漢代畫像選集》對外公開發行,極其珍貴。1957年之後,國內有關出版社進行再版,由於經費所限,未採用1955年原版的珂羅版印刷,失去了原拓韻味。圖版比原版少了20餘幅,裝幀無法與原版相媲美。

聞宥先生自民國18年起,先後在國立中山大學、國立青島大學、國立北平大學、國立山東大學、國立四川大學、國立雲南大學、西南聯合大學等著名大學擔任教授、主任。他的一生可謂著述甚豐,主要有《古銅鼓圖錄》《四川漢代畫像選集》《四川大學歷史博物館古銅鼓考》《銅鼓續考》等,而尤以《四川漢代畫像選集》為重,受到容庚、聞一多、柳亞子、郭沫若、茅盾、鄭振鐸等文豪的高度讚賞。

今天,撫摸這本厚重的《四川漢代畫像選集》,真切地感受那透過一個甲子的斑駁時光,自然知曉:唯有用心鑄就的著述才是真正的著作,才能經受起歷史與歲月的勘驗……

於繁瑣之中,將民國文人的生活記錄得無比愜意——讀容庚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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