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如夢的漆文化,那些永不褪色的歷史光彩背後隱藏怎樣深厚內涵

文|趙夢得

題記:一杯茶用百人之力,一屏風就萬人之功。”道盡了漆塗抹這個歷史的滄桑與艱難。那些能工巧匠們用心塗抹在器物上的顏色,給了歷史斑斕的色彩,在歲月的千年風乾後,依舊能煥發昔日的美麗,這種穿透讓人動容。

一件漆器的誕生,背後隱藏怎樣的曲折與艱難?

西漢時期的桓寬在著名的《鹽鐵論》中描繪了漆的生產背後的巨大成本,往往一個杯子那麼小的漆料就要耗費一百人的勞動與精力,顯然這種輝煌的背後隱藏著無盡的艱辛與付出。

繁華如夢的漆文化,那些永不褪色的歷史光彩背後隱藏怎樣深厚內涵

漆無處不在,因為它們要儘可能延伸各種器物的生命與色彩。除了漆具具有防腐、耐磨、堅固的措施外,漆膜還具有彈性可以在樂器上發揮傳音、共振。隨著時間的老化,大漆日久膨脹,在收縮後,漆面上也會出現各種斷紋,甚至還被起出許多頗為雅緻的名字,如流水斷、梅花斷、牛毛斷和冰裂斷等。

漆本來自於漆樹,它們本來自於大自然的生命,採集日月精華,然後分泌出一種粘液,最終被收入囊中,逐漸用古老的技藝將它昇華成五顏六色的漆。

漆之美,不只在於漆膜的光鮮豔麗,也不僅僅侷限於工藝的精美絕倫,還因為那些帶有“原始”的意味,然後如蠶吐絲一般,逐漸噴出一中錦繡。漆器製作和發展從最初的原始到興盛,正是群雄爭霸的戰國時代,以楚國為例,它們那裡的漆器,精細的雕琢、曼妙的,彩繪,在一雕刻一繪之間,將楚國的雍容大氣顯得滄桑而厚重。後世出土的楚國文物,無不說明那是一個曾經怎樣繁華的年代。

繁華如夢的漆文化,那些永不褪色的歷史光彩背後隱藏怎樣深厚內涵

楚國漆器的魅力在於精巧別緻的造型,也在於色澤鮮豔的彩繪。一件雕刻精湛、彩繪用心的漆器,能夠展現出無盡的藝術感染力。楚國的漆器的主色調也是紅色,這與歷代的風格大體相當。“鮮冠組纓,絳衣博袍”這是墨對漆器子所言的一種生動概括。比如後世出土的《車馬出行圖》將這種紅色的貴族大氣渲染的無比煊赫。這是楚國工匠以生漆為顏料,透過彩繪來裝飾漆器的巔峰之作。此外,漆器上的多種彩繪使用的顏料,都是以漆調製而成,這樣讓車馬裡的各種圖案更為立體生動也更長久。楚國漆器的彩繪紋樣,集中展現了楚人豐富的藝術想象力,那些龍與鳳凰的色調展示的正是這種磅礴的生動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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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漢代是漆器的繁榮階段,表達了大漢的國家氣度。

漢代的漆器也是通過後世的出土發掘得到了印證。他們崇尚神靈追逐死後的享受,因此漢代的地下漆器無不華貴奢侈。《鹽鐵論》中深刻指出這些漆器是“養生送終之具”。從日用飲食的器皿無不體現了這種風尚。比如漆耳杯是古代一種酒具,戰國的漆耳杯往往杯勾勒上雲氣、龍鳳、狩獵等紋路,而馬王堆出土的漆耳杯則赫然在杯子的底部寫著“君幸酒”或者“君幸食”,意思是主人招待客人唯恐怕不周,因此總是勸說多吃點多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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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的人喜歡飲酒,從上到下彌散著一種醇香的酒氣,每次遇到節假日無不在歡快的飲酒中度過。當時的節日很多,如冠禮、養老禮和婚喪嫁娶甚至社日、臘日和冬至無不飲酒,而他們常用的酒杯自然要精心製作,免得被風乾開裂。

如膠似漆就來源於這種緊密的關係。

漆與膠互相黏合,無論如何也不能分開,可惜今日的如膠似漆的夫妻似乎已經並不太多,而漢代的這種膠與漆確實經歷了歲月的考驗,永不分開。為了支撐漢代的飲食工具的窮奢極欲,當時就出現了一個龐大完整的出產膠漆作坊,他們日夜不停的忙碌就是為了製造出更好看更耐用的膠漆產品,從而為社會創造好的東西,為自己增加收入。與商周時期的青銅器相比,漆器的優勢很明顯:輕便,無異味,耐腐蝕,易取材,保暖隔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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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漆器的興起,順應了生產和生活方式的進步。更有意思的是,這還隱含了藝術史上的一個重要跨越:從立體造型到平面造型。青銅器只能呈現出單-的金屬顏色,因此它的紋樣只能透過器物表面的凹凸對比來呈現,或透過立體的造型來完成。比如大名鼎鼎的商代四羊方尊,器身的四個角上各立有一隻活靈活現的卷角羊,羊頸和羊頭昂然伸出器外。同時,方尊肩部的蕉葉紋、龍紋,圈足上的夔紋等等紋樣也是透過線雕、浮雕的方式來表現。因此,漢代是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的時代,也是漆器的歷史最繁華的一段時期。因此,大漆的生命形態,是透過物質的化合與時間化生而成的,於是它們穿過時光與歲月,在千年後重見日光還能看到斑駁陸離的昔日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