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翰海2022徵集|專家老師講解紅綠彩瓷器

一、何謂紅綠彩

紅綠彩的名稱其實極為形象,是指僅用紅彩和綠彩繪制的釉上彩繪品種。

所謂紅彩,是指礬紅,是以青礬、牛膠等為原料煉製而成的,燒成後成不透明紅色,在粉彩出現之前的釉上彩中使用極廣。所謂綠彩,是以銅花為主要原料的釉上彩,在氧化氣氛中成綠色。綠彩雖然能配比燒出不同色階,但在紅綠彩中一般僅呈現一個色階。

自元代以後紅彩和綠彩始終是釉上彩繪的主要成分,但狹義的紅綠彩瓷是指僅使用此二色者。若再新增黃彩、赭彩、孔雀藍等,則稱五彩;若在青花上使用紅綠彩,則稱青花紅綠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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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自北方的淵源

說起紅綠彩,這絕對不是景德鎮的專項了,北方窯口早已有之。據說最早的紅彩出現在宋代白釉瓷上,這種礬紅書寫“長壽酒”的定窯小杯,上博就藏有兩件。但最近幾年的研究成果更傾向於將這類器物定為金代產品。

宋代以後,紅綠彩裝飾的瓷器在北方窯口更是屢見不鮮,主要是磁州窯系的品種吧,目前已發掘和考證的窯口非常多,達十餘處,由於本文主要討論景德鎮窯的紅綠彩,所以此處不細表。這裡僅貼一件扒村窯的紅綠彩詩文盤,這種盤是扒村窯的典型產品,窯址數量較多,但流傳至今的整器卻也罕見了,此件是考古出土器。

其實,自遼、金及元,磁州窯系紅綠彩的燒造從未間斷,紅綠黃彩的品種也很多見,從紅綠彩的繼承關係看,關於磁州窯與景德鎮窯間淵源的一些論述,當非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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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景德鎮窯紅綠彩的發展情況

元代的景德鎮,釉下彩、釉上彩與顏色釉的同時的爆發式的博興,以及與之前影青釉產品的極為顯著的差異,總讓人很容易地主張元代景德鎮瓷器品種的“外來說”。關於這一話題,在青花的產生問題上討論尤多,這個故事且留給考古學家繼續說去。

但是不能不承認,元代的紅綠彩是直接以一種成熟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這些紅綠彩標本是如此之多,至今在景德鎮仍然能輕易買到,其數量與質量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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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遲在宣德官窯中,黃彩、赭彩等釉上彩料便已出現,使得紅綠彩在奠定景德鎮釉上彩的發展道路之後,便匆匆退居二線。明代紅綠彩,論者一般都僅將其作為五彩的一個分支而已。其實紅綠彩不是五彩的減法,恰恰相反,五彩是紅綠彩的加法,這一先後關係,至少還是不能亂的。

當然,五彩之後,紅綠彩雖然不常見,卻也一直得以延續。如果是五彩較之粉彩而言,有一種簡練、直率、粗獷之美,那麼紅綠彩將這種美髮揮到了極致。紅綠彩所帶來的兩種對比色調的強烈衝擊,確實是其他釉上彩無法比擬的,這也正是紅綠彩的審美情趣所在。從這件上博館藏器物的檔次看,應是宣德官器了吧,請花幾秒鐘時間欣賞它質樸而又強烈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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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皇帝不知抱著怎樣一種審美意趣,大量地燒造了一批紅地綠彩的器物,說是紅地綠彩,其實仍然是紅綠彩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器型主要是爐和盒子。這些器物在景德鎮陶瓷考古研究所、景德鎮官窯博物館多有展示,當然都為修復件了。翻遍兩地故宮資料,卻未見有類似器物,或許最終都沒有領皇帝滿意?

如果說上述紅綠彩品種多為官窯,那麼弘正時期倒確實有不少紅綠彩走入尋常百姓家,常見器型有盤、碗、罐,常見紋飾有纏枝花等,相同品種間或以紅綠黃彩裝飾,頗能體現民窯風采,現今所見多為壙出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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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一朝礬紅是唯一能夠燒造的紅彩,皇家少不了要用,燒造紅綠彩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現在還常能見到的,是這種官窯的四楞罐,很有時代特徵。

萬曆以後,隨著官搭民燒製度的實施,使得民窯器物前所未有地接近官窯,在官窯式微的時候,獲得了蓬勃的發展空間,但五彩品種多用於外銷,民間並不很多,如今靠迴流倒在市場上出現了不少,其中自然也包括少數的紅綠彩。

萬曆晚期以後,明朝江山搖搖欲墜,隨後官窯也挺燒,下圖這件故宮博物院的天啟年制款紅綠彩龍盤殘器,或許便是紅綠彩官窯的最後餘音吧。清代以後,紅綠彩便十分稀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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