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北京保衛戰之前,明朝皇帝被抓了;東京保衛戰之前,宋朝皇帝沒被抓。

這就是原因。

大的歷史事件,就像複雜系統發生了一次相變。在相變之前,你根本無法預測相變的結果。所以,歷史很難預測。

但是,歷史卻可以事後解釋。

過程雖然模糊,結果卻已清晰。這就給出瞭解釋的空間。而所謂解釋,就是提出幾個變數,然後根據偏好賦予權重,最後得出結論。

兩次東京保衛戰中,最為重要的變數,就是皇帝。

皇帝這個關鍵變數,能夠引發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而這些連鎖反應,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天壤之別的結果。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週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但是,這個比方經不起推敲。你不需要用腦袋想,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無法認同。但問題出在哪了?

氣象是個複雜系統,這個沒錯。但是,複雜系統要引發相變,或引發龍捲風這種大事件,需要足夠的力量。而這麼大的力量只能源於系統內部的連鎖反應。簡單說,就是必須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一塊骨牌倒下、其他骨牌跟著倒下。但,這需要前提。

一個前提是緊密耦合,也就是骨牌必須排列成足以引發連鎖反應的結構。只要有兩塊骨牌間隔不夠,那麼,連鎖反應就無法發生。

一個前提是第一塊骨牌,你得保證你推到的是第一塊而不是最後一塊。複雜系統更是如此,你必須找到足以引發全域性變化的那塊關鍵骨牌。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戰國七雄,為什麼秦趙燕三國可以一邊扛住北方胡人、一邊逐鹿中原?

這三個傢伙的確厲害,但關鍵是結構問題。

如果匈奴滅了趙國,那麼楚國、齊國會受影響嗎?會受影響,因為換了一個競爭對手。但是,你說匈奴滅了趙國,再滅齊國,然後還能滅掉楚國,這就有點兒扯淡了。很可能是:滅了趙國的匈奴,隨後就被齊國和秦國給滅了。戰國七雄,不是緊密耦合的結構。區域性可以被幹掉,全域性肯定受影響,但不至於崩潰。

北卻匈奴、南掃百越,戰國七雄做不到,而秦漢帝國能夠做到。因為中央集權的大帝國可以調動整個中原天下的人力物力資源。但是,中央集權恰是一種緊密耦合的結構。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而在這個緊密耦合的結構中,它的第一塊骨牌就是皇帝。秦二世犯糊塗了,然後整個帝國崩塌。漢獻帝被董卓控制了,然後大漢帝國軍閥混戰。

所以,皇帝是能夠引發全域性變動的關鍵變數。

論證前的說理,到此為止。接下來,對這兩次首都保衛戰進行比較。但,重點說宋朝的東京保衛戰,明朝北京保衛戰一筆帶過。小編之前寫過圖文專門論述過北京保衛戰,這裡提綱挈領一下就夠了。

北宋的一系列騷操作和窩囊對策,全是因為大宋官家。東京保衛戰要溯源到宋金海上之盟。

所謂海上之盟,表面上看是宋金遼三國博弈。但,契丹大遼手中根本沒有籌碼。

女真崛起之後,大遼真心打不過,所以被滅是早晚的事情。但這個早晚,就不見得多久了,一年、兩年或者十年,都有可能。大唐在安史之亂後竟能苟延殘喘150多年,大遼即便慫點兒,扛個二十年也不過分。

女真手裡最有籌碼。籌碼就是兵強馬壯,事業正值上升期。簡單說,女真自己是青壯年,有使不完的勁兒,而大遼和大宋卻已垂暮。所以,但凡打仗,女真人怎麼打怎麼贏。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大宋手裡也有籌碼。籌碼就是可以選。它可以讓大遼晚點兒死,也可以讓大遼早點兒死。甚至可以說,大宋能夠選鄰居。到底是跟大遼做鄰居還是跟女真做鄰居,主動權在大宋手裡。

在當時,誰也不知道大遼能抗多久。

但是,大宋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宋金海上之盟,表明大宋要跟女真做鄰居。這麼選的好處,是能夠收回幽雲十六州,剜除自己的一塊心病。

而跟女真做鄰居,到底是誰選的?只能是大宋官家宋徽宗,千萬不要找被人,就是他,也只能是他。

宋徽宗這傢伙,是個宋朝版的唐玄宗。不是因為他也能把國家給玩廢,而是因為他跟唐玄宗一樣,都能把權力抓得特別死。

所以,大宋的這個戰略決策,只能是他做的決定。

皇帝要抓權力,靠什麼?

靠大臣、靠武將、靠整個官僚集團,這些統統沒戲。大臣可以上書直諫,武將可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整個官僚集團也可以低頭走流程、認制度不認皇帝。

所以,皇帝要抓權力,必須用內臣、寵臣。簡單說,皇帝要麼朝中有人,能控制住整個官僚系統,要麼拉出一支人馬,甩開官僚系統。否則,皇帝就抓不住權力,只能是官僚系統中的一個高階衙門。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漢武帝建個內朝,然後把丞相和朝堂九卿架空了。於是,他才能乾綱獨斷,說打匈奴就打匈奴。

唐玄宗重用了李林甫和楊國忠這兩個宰相,才能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宋真宗也只有買通宰相王旦之後,才能大搞國家級形象工程,即封禪泰山。

明朝皇帝慘點兒,只能跟東廠的太監一起玩了。沒有太監,大明皇帝就得被大臣們懟死。

清朝皇帝最彪悍。因為愛新覺羅皇帝有天然盟友,就是八旗部族。八旗這夥人肯定要向著大清皇帝。

宋徽宗靠什麼?他禪位之後,朝堂大臣和太學生們群情激憤,一定要乾死六賊,即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而所謂的六賊,就是宋徽宗的李林甫和楊國忠、東廠和錦衣衛。

蔡京的問題,一個是給徽宗搞錢花;一個是打擊元祐黨人。

後一個是政治鬥爭。元祐黨人要整,但誰不聽話,也可以藉機整掉掉。有這麼個人在,皇帝肯定說啥是啥,但隊伍也就散了,官僚系統出現失靈。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童貫和王黼,這兩個傢伙是與金人結盟的極力倡導者。而且,童貫手裡捏著兵,他可不是個太監,而是大宋的兵馬大元帥。

宦官李彥也是給皇帝搞錢花,但主要是在西北地區搜刮田產。

梁師成的母親是蘇軾的侍婢,所以這傢伙自稱是蘇東坡的兒子。他沒幹什麼壞事,但王黼是他提拔的,還跟蔡京、童貫暗通款曲。

隊伍不需要太大,關鍵是能發揮作用。有這麼六個禍害把持朝堂,宋徽宗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花石綱“流毒州縣者達二十年”,這種荼毒百姓的事情,依靠中規中矩的官僚系統,根本就幹不了,必須要靠蔡京這些個奴才。

宋徽宗任用的這些人,到底怎麼樣?

拋開道德人品不說,這些人也真心不怎麼樣。戰略決策失敗,這個沒啥好說的。因為你不能強人所難,幽雲十六州這塊肉真得很肥。但是,張覺事件胡亂處置,給了女真人攻宋的口實,還把李藥師嚇得造反了。這個鍋,只能由這夥人來背。而女真人都兩路攻宋了,鎮守山西的童貫,卻直接跑路回了汴梁。隨後,童貫又挑選了三千精銳陪著宋徽宗一起跑路。這種操作,你還能說啥?

但是,東京保衛戰竟然成功了。

宋徽宗跑路了,六賊成不了氣候了。於是,李綱和宗澤這夥主戰派,開始掌握局面。而大宋也終於雄武了一把,硬是在汴梁把女真的東路軍擋在開封城下。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女真人雖然兵臨城下,而汴梁城卻攻不下。

同時,山西方面更是雄武到了逆天。雖然童貫跑路,但山西宋軍硬是擋住了女真的西路軍。這夥人比東路軍可邪乎多了。因為領兵的是女真悍將完顏宗翰。

這時候,大宋的陝西軍開到了,各地勤王的兵馬也開到了,然後你接著打啊。女真人是兩路鉗形攻勢。但西路軍肯定廢了,因為過不來。所以,北宋只要扛住東路金軍,別說把他們消滅掉,就是把他們頂回去,也能讓女真人收斂一點兒。

但是,大宋皇帝沒被女真人抓住,所以凡事還是皇帝說了算。這個時候,皇帝一定要說話。

宋徽宗退位,宋欽宗登基。於是,大宋官家還能繼續騷操作。宋欽宗嚇得要死,一定要跟女真人講和。李綱說我去談判。但是,宋欽宗死活也不敢讓李綱去。李綱這個人太硬。文雅點兒說叫宜人性低,通俗點兒說就是情商低,能用拳頭說話絕不費口舌。於是,談判這件事就不是李綱說了算,而是皇帝和宰相張邦昌包辦了。

最後,談出了一個什麼結果?

代表女真人談判的,是契丹人蕭三寶奴。女真人自己培養不出外交使臣,所以只能用契丹人。這傢伙漫天要價,說我們沒軍餉,所以軍餉必須大宋來出,總共五十萬大軍,西路二十萬、東路三十萬,總共五十萬人,每個人要一錠金、兩錠銀就行。

這是多少錢?

五十萬錠金、一百萬錠銀,合計五百萬兩黃金、五千萬兩白銀。但還不算完,後來的條約還有牛馬騾各一萬頭、駱駝一萬頭、雜色表緞一百萬匹、裡絹一百萬匹、書五監。

而這還只是賠給女真人的軍費,另外要割讓太原、河間和中山三鎮,每年歲幣九百萬貫,宋朝還要派親王為質。

然後,宋欽宗就答應了。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這時候,你就知道李綱在當時是什麼分量了。李綱根本就掌握不了決策權。甚至,他連最高國務會議都沒資格參加。後來,是宋欽宗臨時找了一個空缺,即尚書右丞,最低一級的宰執,任命了李綱。完成了這個程式,李綱才能在決策圈露個臉。東京保衛戰的組織者,完全掌握不了決策權。所以,最後只能聽皇帝的。

但是,北宋答應了也沒用,因為真沒那麼多錢。女真人不知道北宋有多少錢,所以漫天要價。宋欽宗是巴不得女真人趕緊走,所以什麼都同意。

錢不夠咋辦?不用宋朝人想辦法了,女真人自己想辦法了,你們能湊多少就是多少。公元1126年,二月初八,東路軍主將斡離不,書報宋欽宗:我們走了;二月初九,女真人就把康王趙構送回來了:只留了一個親王就行;二月初十,女真人立即撤退,而且提前在黃河搭了浮橋,瞬間北渡黃河。

女真人咋就怎麼痛快?因為二十萬勤王兵馬已經開到,基本上把女真人包圍了。而老將种師道還帶來了陝西軍,接掌了城外佈防。陝西軍事北宋最能打的部隊。

這時候,武將是啥意見?打仗啊。女真人的大營裡有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打贏了全是戰利品,皇帝也不好意思再收回去。打輸了呢?打輸了,就讓皇帝繼續忍辱求和,反正皇帝早就沒臉了。而且,軍隊已經不聽話了,不用朝廷法令,開始主動進攻。所以,女真人只能趕緊撤,再晚一點兒就不用撤了。

女真人撤退了,但是宋朝人卻尷尬了。

首先是朝堂開始打仗,主和派和主戰派爭執不下。主戰派認為必須要打,而且肯定能讓女真人有來無回。主和派認為不是你們瞎摻和,女真人早被我們勸走了。

第二是皇帝糾結了,三鎮若是送出去,都不是丟臉的問題,而是送了半條命。以後,女真人從三鎮出兵,那每年都要來一次汴梁之圍。

於是,主戰派發出去了十萬大軍,“護送”女真人離境。實際上,“護送”是扯淡,肯定是逮住機會就要幹一仗。而主和派卻在黃河邊上插上大旗,揚言誰過黃河就弄死誰。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皇帝啥意見?宋欽宗沒意見。當聽說粘罕的西路軍繞過太原之後,這傢伙立即變慫:咱不追了,還是停戰吧。停戰可以,但宋朝要交付三鎮,即太原、中山、河間。而這時候,女真人根本沒打下三鎮,三鎮都在北宋手裡。

女真人撤退之後,宋欽宗竟突然雄起了,揚言:祖宗之地,尺寸不可與人。而三鎮將士更是彪悍,直接用弓箭招呼女真人的接收,宋朝皇帝的聖旨和宰相宣詔統統不管用。

這就叫軍心可用。於是,宋欽宗不僅不再履行交割三鎮的手續,而是派兵派將支援三鎮。

北宋夠糾結吧,到底是打、到底是和,根本沒有個統一意見。但是,女真人也糾結。東路軍拿了北宋三十多萬兩黃金、一千多萬兩白銀(北宋就湊了這麼多錢),然後開心了。那西路軍呢?在太原城下吃了好一陣子的弓箭,卻啥也沒拿到,能不生氣嗎?

北宋拒絕交割三鎮,這就成了藉口了。於是,女真人不糾結了,東西兩路一起進攻北宋。

公元1126年,正月,金軍渡過黃河,包圍汴梁;二月,金軍撤圍汴梁,北渡黃河。而就在公元1126年,八月,金軍再一次兩路出擊進攻北宋。三個月後,金軍兩路大軍齊聚開封城下。

這一次,金軍準備要多少錢?一千萬兩黃金,兩億五千萬兩白銀。前一次為了籌款,宋欽宗又是搜刮內官、又是大搞反腐,甚至連開封的妓院都搜刮乾淨了,這一次還怎麼籌款?於是,開封直接鬧起了民變,老百姓把尚書省都給燒了。

看到這幅景象,女真人立即暈了、也慫了。為什麼?

你宋朝可是天朝上國,這還咋地,在我們眼皮底下,你們這個朝廷還要被推翻不成。所以,女真人暈了。

你們宋朝鬧民變了,我們女真人還要替你們平叛不成?坐等收錢的買賣好做,但打仗搶錢,是要死人的。百姓起義,誰都害怕。所以,女真人慫了。

乾脆你北宋也別墨跡了,直接倒臺算了,我另外給你們立個皇帝、建個朝廷,然後好好給我們女這人收錢。

於是,靖康之恥爆發了。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第二次東京保衛戰,幾乎就沒有。因為陝西軍被封鎖在潼關以西出不來。而主戰派也差不多被皇帝全都流放外調了。

最後,對比北京保衛戰,總結一下北宋的東京保衛戰:

首先,東京保衛戰不僅沒有一致的決策,甚至都沒有統一的領導核心。

明朝的北京保衛戰,最後差不多是于謙一個人說了算。官僚集團形成一致意見,然後大家誰也不廢話,馬上開始幹。大明官僚們,難得一次不扯皮了。而皇帝呢?明英宗朱祁鎮被抓了,景泰帝朱祁鈺是官僚集團擁立的。所以,皇帝說不上話。

第二,東京汴梁幾乎無險可守,除了城牆就是汴河。

而唯一的天險黃河,兩次都沒派人去守。第一次,女真人硬是撐著小船慢慢過了黃河。而北京保衛戰就不同了,居庸關長城一直沒被攻破,密雲方向的瓦剌大軍一直都在路上,相當於沒找到北京在哪。

第三,歷史是發展的、不是迴圈的,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有東京保衛戰的教訓,大明官僚們死活也要硬剛到底。李綱組織東京保衛戰,在種師道到來之前,一直都在研究怎麼守城。而於謙的北京保衛戰呢?大明將士一律開出北京,跟瓦剌人死磕。城裡是錦衣衛,抓住逃兵就法辦;城上的督戰隊,看到逃兵就射殺,城下則更彪悍,是後隊斬前隊的操作。大明,這是準備死磕到底了。而大宋呢?先搞反腐,因為要給女真人湊錢;後搞搜刮,因為反腐也湊不夠錢。你這是什麼操作?

這其中的關鍵變數,就是皇帝,一個被抓了、一個沒被抓。

皇帝是一個國家機構,而不是一個人。但這個國家機構非常特殊,它只對皇帝個人負責,不對國家負責。童貫在山西不抵抗,但他跑步也要去護送宋徽宗跑路。所謂的北宋六賊,都是“忠君”之臣,卻未必忠於國家、忠於社稷、忠於百姓。

明朝能打贏北京保衛戰,北宋為什麼沒能打贏東京保衛戰?

而皇帝這個國家機構在首都保衛戰的時候,是什麼調性呢?

一定是保命要緊、保住皇位要緊,然後把問題全都丟給朝堂。短期利益必然戰勝長期利益。所以,皇帝首先想的不會是打贏首都保衛戰,然後驅除外寇、重振國威。

但是,有一硬到底的皇帝嗎?當然有,李世民就是。突厥人兵臨城下,這傢伙不僅不跑,反而直接陣前罵街了。但,見到危險、馬上跑,這是人性。反人性的神操作,太少。

所以,但凡打仗,皇帝一般都會跑路,除非跑不了。隋末亂世,隋煬帝跑到揚州了。安史之亂,唐玄宗跑到四川了。東京保衛戰,宋徽宗禪位之後,甚至跑過長江了。

那明朝皇帝呢?明英宗被抓了,所以沒機會跑。而景泰帝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了。因為身邊沒有楊國忠和童貫這種寵臣,全是于謙這路貨色。後來的崇禎皇帝,是因為操作太猛,連個奸臣和寵臣都沒培養出來,所以跑不了。他也是皇帝中的奇葩,真正的孤家寡人。

皇帝不好使、朝堂說了算,這個結果就一定好嗎?

也不一定。傻皇帝司馬衷,肯定主導不了朝堂,但西晉朝堂是個什麼德性?要多亂有多亂,朝堂外戚跟地方藩王硬是折騰出了個五胡亂華。

但是,危急時刻,起碼要有個領導核心,形成個統一意志。要麼大家集體跑路,要麼大家抗戰到底,你總要有個說了算的、給個明確主張。但北宋東京保衛戰期間,就是皇帝和太上皇都被抓了,整個大宋也不知道該聽誰的、該怎麼去幹。

主戰派的李綱,連個宰相都不是,還指望他能有什麼作為?种師道抵達之後,李綱相當於被架空,連兵權都沒了。那就聽种師道的?但种師道一直在城外佈防,也不是宰相,他只能命令軍隊卻無法參與決策。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大宋皇帝一直在搗糨糊。關鍵是大宋皇帝身邊還有一群嚴格貫徹皇帝意志的內臣和寵臣。所以,東京保衛戰,即便不再汴梁而在北京,也只能失敗。甚至,第一次逼退女真人也屬僥倖。粘罕、完顏宗翰的西路軍開到了,會是什麼結果?誰也無法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