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年常樂遊
看過甄嬛傳的小夥伴應該知道，青櫻格格競選三阿哥福晉時，面對朧月公主拽自己衣服的舉動時露出了厭惡之情，三阿哥看在眼裡，所以青櫻便落選了。
在如懿傳裡，第一集的開場，便是青櫻競選三阿哥福晉落選，弘曆去找她的場景。
弘曆從太監王欽那裡得知，青櫻落選後找不到人，必定是因為落選傷心，然而弘曆急切地找到她時，青櫻一點也沒有傷心的神情，反而拿著千里鏡玩得正開心呢。
弘曆問青櫻三阿哥為什麼沒有選她，青櫻反問道她為什麼要讓三阿哥選上她呢。
弘曆說三阿哥是皇后的養子，青櫻又是皇后的侄女，誰都知道這次為三阿哥選福晉，誰都知道是為了讓三阿哥選青櫻做嫡福晉。
青櫻說自己不喜歡三阿哥，這次去也是因為阿瑪和姑母硬要她去她才去的，而且自己去了以後還使了計策才落選的。
而這個計策就是“出虛恭”，說自己吃了好多豆子呢。
青櫻說完，弘曆便笑得前仰後合。
“出恭”我們都很熟悉了，就是上廁所的雅稱。
如《警世通言》中寫道：
“行至陳留地方，偶然去坑廁出恭”。
一開始，“出恭”其實並沒有上廁所的意思。只是從元代開始，科舉場上設有“出恭”和“入敬”的牌子，以防仕子們擅離座位。
而仕子如果想要上廁所，就必須先領此牌。因此俗稱上廁所為出恭，並稱呼大便為出大恭，小便為出小恭。
據說到了明代科考時，皇恩浩蕩，准許考生如廁，只是屆時須領取一塊牌子，上寫“出恭入敬”，憑牌進出廁所和考場，雖說內急之時，還得作恭敬的禮儀狀，終究是件費力滑稽的事，但堂堂科考還能顧及內急之需這等細節，也算得上是推己及人的大大仁政，仕子們於感戴之餘，便將如廁稱為“領出恭牌”，簡稱“出恭”。
而如懿說自己出虛恭呢，其實是放屁的意思，所以才會說自己吃了好多豆子呢。順便一提，若是宮女在帝王面前出虛恭是要掉腦袋的大不敬的事。
另外，放屁還有幾個雅稱，比如暖床氣、排矢氣等。
那麼古人上廁所除了“出恭”以外，還有哪些文辭婉約的說法呢？
首先，是我們比較熟悉的：如廁。
如，在文言文中是去往某處之意，如廁就是上廁所，可謂是真的簡潔又文雅了，而這個詞在秦漢時期就已經出現了，比如如司馬遷在描寫鴻門宴時寫道：
“坐須臾，沛公起如廁”。
第二，是更衣。
在漢代時，解大小便的另一種婉辭就是“更衣”，比如《論衡》中的：
“夫更衣之室，可謂臭矣”
所謂“更衣之室”就是指廁所，
同樣是漢代，醫聖張仲景在《傷寒論》中描述少陰病時也寫道：
“少陰病，下利，脈微濇，嘔而汗出，必數更衣，反少者，當溫其上，灸之”
沒想到醫書中的措辭也這麼婉約含糊，明白了這一點，以後與人談論醫書就不至於出醜啦。
第三，行圊。
自唐代以後，廁所的通俗說法叫做“圊”（音青），廁所因多建在院子東角，因此又稱“東圊”。
那麼，為什麼把廁所叫做“圊”呢？
“圊”字，外面是一“口”，中間一“青”。“口”字，四面圍合，可以理解為關著門的房屋或建築；“青”字，假借於“清”，精通文字學的南唐人徐鍇就說：“廁古謂之清者，言汙穢常當清除也”。
也就是說一個建築，四面都圍起來，常常關閉著門，裡面又有汙穢，需要時常清除，所以就代表廁所啦。
再比如《西遊記》第六十七回中，唐僧師徒四人離開小西天路經稀柿同，老者描述稀柿同的惡臭，說：
“但刮西風，有一股穢氣，就是淘東圊也不似這般惡臭”。
東圊是廁所，淘東圊就是掏廁所。老者的意思便是說，稀柿同這條路，每當秋冬刮西風時，有一股惡臭比掏廁所還要難聞。
圊是廁所之意，所以大家把上廁所又叫做“行圊”。
第四，登東。
由上一個“圊”引出，由於圊多建在院子東邊，廁所又稱“東圊”，因此上廁所也叫做“登東”。《警世通言》裡描寫王安石下位後，路過一個村鎮上廁所時的情景：
“荊公見屋旁有個坑廁，討一張毛紙，走去登東”。
需要注意的是，“登東”的“登”字不是蹲的意思，而是表示“上”，比如登山（上山），登門（上門），登場（上場），所以我們現在通常說“上廁所”，而不說“下廁所”。
第五，淨手。
如廁也可以婉稱為淨手，比如《金瓶梅》中描寫西門慶偷摸到行醫的胡老人家：
只見他家使的一個大胖丫頭走來毛廁裡淨手，蹶著大屁股，猛可見了一個漢子趴伏在院牆下，往前走不迭，大叫：“有賊了”。
第六，水火。
如廁也可以隱稱為水火，比如《水滸傳》第八十四回中寫道：
石秀說道：“我教他去寶藏頂上躲著，每日飯食，我自對付來與他吃。如要水火，直待夜間爬下來浄手”。
第七，也是我們現在常用的一個說法：方便。
如《西遊記》第五十三回寫道，
那婆婆即取兩個淨桶來，教他兩個方便。
可見我們古人為了把上廁所說的委婉費了多少心思，漢語的博大精深，也可見一斑！
END
本期看點：古代上廁所的委婉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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