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龔自珍逝世180週年 | 唏噓半百付流年，劍氣簫心精神傳

團結出版社／換個角度看文化

180年前的今天，一代詩人、思想家龔自珍愴然離世。

關於他的死因，歷來頗多猜測。一說他跟親王奕繪的小老婆顧春私通，被奕繪之子毒死，史稱“丁香花公案”。另有一說是死於權貴穆彰阿之手，還有一說是被青樓女子靈簫和小云毒死，也有說是被榮親王府派來的殺手殺害的。

當然這些猜測都只是後人賦予，讓龔自珍的坎坷一生多了一份談資。真實的原因，著名文史學者王振羽在《龔自珍傳》一書中這樣描述：

老友言猶在耳，如今卻已含恨而歿！他（龔自珍，編輯注）一邊研墨，一邊構思，無限的悲憤和憂慮攪得他氣血翻湧。想到穆彰阿弄權誤國，萬死難恕，可身居高位的裕謙尚把他當作“難撼”之山，自己一個辭官歸隱的書生可奈他何？劉三託付的萬言書即使寫成，又有何用？林則徐、裕謙、葛雲飛……這些忠義之士被貶的被貶，殉國的殉國，天理何在？難道我中華千年文明古國真就這樣斷送在這班昏君奸臣之手？想著想著，他頓覺腹中疼痛難忍，眼前燈影晃動，室中群魔亂舞……終於，鮮血自口中狂噴而出，一頭栽倒在書案旁……

當人們發現他猝死時，已是八月十二日（農曆，編輯注）辰時。

半百人生，仕途多舛

龔自珍，字璱人，號定庵，是清代著名思想家、詩人、文學家和改良主義先驅。他出身於世代官宦學者家庭，在文字、訓詁、經史百家等領域都深有造詣。尤其是他寫的《己亥雜詩》組詩，三百一十五首絕句，像是一把火，照亮了晚清的文化天空。梁啟超奉他為精神導師：“舉國都沉醉於太平盛世，而龔自珍卻能規劃天下大計，實我輩導師。”柳亞子稱讚其為“三百年來第一流”，是當之無愧的文壇奇才。

只可惜，才識俱佳的龔自珍，仕途並不順利，在科考道路上屢屢受挫。1818年（26歲），龔自珍第三次參加鄉試，終於以第四名的成績中舉。第四名舉人是所謂“五經魁”之一，這使龔自珍大受鼓舞。但此後兩年的會試，他統統落榜，只好先謀取了一個國史館校對的官職。他屢敗屢戰，直到1829年（37歲），龔自珍在第六次會試中，終於考中進士，任內閣中書。1835年（43歲），龔自珍先後任宗人府主事，主客司主事等。1839年（47歲），由於得罪了軍機大臣穆彰阿，主張“更法”的龔自珍被迫辭官離京。1841年9月26日，龔自珍暴卒於江蘇丹陽雲陽書院，享年49歲。

劍氣簫心，改良先驅

龔自珍一生倡導“更法”“改圖”，在時代的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時候，龔自珍站在時代的制高點上，以思想家特有的敏銳目光，清醒地認識到，封建社會的“盛世”已經一去不返，“衰世”已經到來，並且大膽地提出“一祖之法無不弊”，主張“予師來姓”，不要等待別人取而代之。這種膽識在當時確實是無與倫比的。他的這種要求改革的思想，透過他的文章和詩詞酣暢淋漓地表達出來，在當時和以後都產生了廣泛的影響，成為我國近代維新思想的先導。可以說，龔自珍是站在我國近代史的大門前的一位進步的思想家和文學家。

龔自珍還是一位對民族無比忠誠的愛國主義者。他與魏源是至交，與林則徐是志同道合之人。他的《西域置行省議》《平定羅剎方略》《御試安邊綏遠策》等著作表現出來的遠見卓識，他在禁菸運動中的堅定立場和鮮明態度以及他對林則徐的大力支援，都是明證。雖然窮其一生，龔自珍未能如願做到高官，更談不上實現自己的救國救民的理想。但他的變法、革新思路，影響了晚清幾代人。梁啟超曰：“晚清思想之解放，自珍確與有功焉。光緒間所謂新學家者，大率人人皆經過崇拜龔氏之一時期；初讀《定盦全集》，若受電然。”

一部《龔自珍傳》，潛心二十年

今年是龔自珍逝世180週年，團結出版社重新修訂再版了龔自珍的傳記《龔自珍傳》。該書是國家一級作家、鳳凰出版傳媒集團副總編輯王振羽先生對龔自珍潛心研究二十年的經典著作。書中有意避開了諸如“丁香花公案”之類的緋色逸聞，作者根據龔自珍的詩文與有關史料，加以敷演，試圖還龔自珍一個文學家、思想家、愛國主義者的本來面目。

該書一經面世，就獲得了社會各界廣泛好評。“振羽二十多年前就研讀龔自珍，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人物傳記。多年來，他一直堅持深入閱讀定庵詩文，反覆體會定庵的寂寞心境，在原有基礎之上，重新梳理定庵的成長軌跡，深度審視定庵的思想脈絡。修訂再版龔自珍的傳記，新見迭出，瀝血嘔心，堪稱佳作。”南京大學資深教授、著名評論家丁帆評價。

著名作家葉兆言表示，“振羽筆下的定庵先生，別具一格，較少香豔情事，更多考場挫敗和仕途蹭蹬，既憤世嫉俗，又赤城待人”。

北京師範大學教授、茅盾文學獎得主蘇童則評價：振羽眼中的龔自珍，怨簫狂劍，才氣逼人，見識高邁，思想深邃；振羽筆下的龔自珍，胸有丘壑，憂心社稷，心雄萬夫，拓古開今。

“龔自珍是時代的預言家，是有真才實學的思想家，也是才情卓越的大詩人、文章家。他看出了時代的危機與困境，因循守舊，敷衍塞責，尸位素餐，一潭死水；他的諸多見解，針砭時弊，一針見血，他的經世致用思想，他的與地之學，他的人才觀，他對科舉制度的深惡痛絕，振聾發聵，超越時代；他的詩，不是無病呻吟，不是傷春悲秋，不是尋章摘句，而是器具開闊，言之有物。”作者王振羽毫不掩飾對龔自珍的讚賞。

一代才名，百年士論，任由評說。關於龔自珍，該說的話，都在這本《龔自珍傳》裡。在今天看來，讀龔自珍的詩文，我們仍能感受到他熾熱的情懷、不俗的見解，他在時代關節點上思考的深邃，以及他那超越時空的詞章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