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談|宗室劉岱、劉繇之解析,亂世的難兄難弟

我們在以前的欄目中多次講過,劉備擁有一個皇族宗室的身份。每當提出這個事實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三國時期的宗室有很多,同樣是劉家血脈,為什麼只出現了一個劉備,而沒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呢?

三國談|宗室劉岱、劉繇之解析,亂世的難兄難弟

劉岱劉繇,兄弟倆德才兼備

劉岱和劉繇兩兄弟的父親劉輿不是特別有名,只是做到了山陽太守。不過,有一點很值得注意,這家人卻屬於漢高祖劉邦長子、齊王劉肥的血脈,在整個宗室體系中,算是非常尊貴的一支。而從成長軌跡來看,劉岱、劉繇兩兄弟和那些不思進取的皇族血脈不一樣,為人行事方面的表現的確不俗。

就目前的史料來看,關於劉岱的記載並不多,不過,他先於弟弟劉繇得到了刺史的舉薦。西晉史學家司馬彪在《續漢書》中給了劉岱“有雋才”的評價,說他才華出眾。我們老鄉王粲編著的《英雄記》也給出了“岱孝悌仁恕,以虛己受人”的評價,大致意思是說,劉岱是孝順父母、友愛兄弟、仁愛、胸懷寬廣、謙遜的人。當然,由此也可以看出,無論生在一個怎樣的時代,劉岱應該都是一個廣受歡迎的人。

哥哥劉岱不是尋常之輩,弟弟劉繇同樣不能小瞧,因為他不光是有能力、有道德,還有普通宗室所不具備的血性。

劉繇十九歲的時候,堂叔劉韙被人綁架了,或許是因為和堂叔之間感情比較好等原因吧,劉繇乾脆找了十幾個人混進了賊窩,找機會斬殺了劫匪頭子。其他匪徒一看老大被砍了腦袋,立刻慌成一團,而劉繇也趁機帶著堂叔回到了家。這件事讓劉繇一舉成名,也讓他在將來被舉為孝廉打下了一定基礎。被舉為孝廉的宗室很容易得到步入官場的機會,很快,劉繇就被封為郎中,不久後又轉任下邑(今安徽碭山縣)縣令。

劉繇是一個品德端正的人,因為他在走馬上任之後沒想著撈錢,而是想正兒八經地為朝廷和百姓做事。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東漢末年的官場風氣並不是多好,於是,當各方勢力尤其是權貴都來拉攏他,想透過他辦事的時候,劉繇坐不住了。很快,不願意與這些人同流合汙的劉繇,連辭職報告都沒給上面打,直接浪跡天涯去了。再後來,劉繇又得到了朝廷的徵辟,繼續出來當官。那麼,這個時候的他知道和各方勢力搞好關係了嗎?還真沒有。《三國志》就講述了這樣的一個故事:有一次,劉繇路過濟南國搞調研的時候發現,濟南國的國相竟然一個貪贓枉法之輩,儘管這個國相是當時中常侍的兒子,可劉繇還是毫不客氣地把這個貪官給罷免了。

劉岱和劉繇這對兄弟的名氣越來越大,自然會引來朝廷的注意,得到大展拳腳的機會。很快,這對兄弟陸續得到了朝廷的提拔,成為了手握大權的封疆大吏。

坐鎮一方,有善始卻無善終

董卓成為東漢朝廷實際掌權人之後,幹了很多倒行逆施的事情,但他也因為收買人心的考慮做了一些好事。比如,他就徵召提拔了大量名士和宗室擔任太守、刺史這種封疆大吏。當然,董卓很久之後估計就後悔了,因為他提拔的這些人中,很多在後來成了討伐自己的敵人,其中,就有被任命為兗州刺史的劉岱。

雖然劉繇不如哥哥“進步”快,卻也沒有慢太久。興平元年(公元193年),幫著給曹操募兵的揚州刺史陳溫被袁術殺害,那麼,這個刺史的位置由誰來坐呢?這個時候的朝廷是李傕和郭汜掌權,於是,本來閒在家裡的劉繇,莫名其妙地成了揚州刺史。

雖然劉岱和劉繇兄弟成了坐鎮一方的封疆大吏,不過,他們的人生也進入到了倒計時。

公元192年,青州黃巾軍向兗州發難,劉岱就準備親率兵馬前去迎戰。這個時候,濟北相鮑信趕緊過來勸阻說:“這夥黃巾軍有100多萬人,老百姓聽說訊息後早就嚇破了膽,將士們也沒有了鬥志。我們不如先穩下來堅守不戰,如果看見我們不動,這些賊兵也就不敢輕舉妄動。等他們士氣低落的時候,咱們再挑選一部分戰鬥力強計程車兵出戰,肯定可以大勝而歸!”對於黃巾軍這種軍事素養不高的部隊來說,鮑信的建議還是很有針對性的,可劉岱就是不聽,堅持出兵想剿滅這夥黃巾軍的他,很快就遭到了迎頭痛擊,自己也在作戰中慘遭殺害。

和自己的哥哥劉岱相比,劉繇的“生命線”似乎長了很多,當然,他在工作中遇到的麻煩也更多一些。雖然當上了揚州刺史,可劉繇根本就無法去揚州的治所壽春上任,因為袁術已經成為了當時淮南一帶的真正掌控人。無奈之下,劉繇只好被迫去了曲阿縣,這才讓“揚州刺史”這個頭銜不至於完全落個有名無實。對於劉繇來說,接下來的時間更是難熬。因為早就有了篡逆之心的袁術在不斷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況且他手下還有一個孫策。雖然劉繇非常努力地對抗袁術,還一度被加封為揚州牧和振武將軍,手下也擁有數萬人馬,可在人多勢眾的袁術、驍勇善戰的孫策面前,終究是沒有多少還手之力。公元197年,或許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征伐,年僅42歲的劉繇因病撒手人寰。

劉繇的結局或許比哥哥劉岱好一些,至少,他的兒子被孫策接到了江東,長子劉基最後還成了孫權手下的重臣。

失敗有因,未掌握生存本領

同為皇室宗親,為什麼劉備能創下蜀漢基業,劉岱、劉繇這對兄弟就不行?在筆者看來,以下三個方面的原因非常關鍵。

其一,準備工作不足。一個諸侯要想在三國時期有所作為,需要做好兵馬錢糧、人才隊伍、人脈關係等很多關鍵的準備工作,如果這些工作做不好就難以立足。當然,做好這些工作需要大量的時間,然而,劉岱和劉繇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劉岱和劉繇兄弟基本上是被朝廷突然任命為地方官,在這之前,一個是在朝廷擔任文職,另外一個則是閒在家裡修身養性。

說白了,無論是劉岱還是劉繇,當他們來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情況不比一個光桿司令強多少,手裡能夠排程的資源更是非常有限。當然,也需要指出的是,劉岱和劉繇兄弟也是有能力的。先說劉岱,他被董卓任命為兗州刺史的時候應該是在公元189年十月左右,劉岱在第二年的正月就打出了討伐董卓的旗號,這充分說明他的成長速度不慢。劉繇的能力也很強,因為他幾乎是單槍匹馬前往揚州,而當他和袁術作戰的時候,一度擁兵數萬。

其二,宗室影響力下降。倘若是和平時期,像劉岱和劉繇這種宗室要是被任命為地方的刺史和州牧,想幹點兒什麼大事還是非常方便的。因為作為一州之地的最高長官,下面的官員一般不敢輕易違抗命令,畢竟宗室在一定程度上是皇帝的代言人。不過,在三國那樣一個時期,東漢朝廷早已名存實亡,別說宗室的影響力了,很多諸侯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會把宗室當回事兒?

其三,強敵太多。劉岱擔任的是兗州刺史,劉繇擔任的是揚州刺史,哥倆面對著怎樣的形勢?劉岱所在的兗州處在各方勢力共存的北方地區,同時也是黃巾軍活動的主要區域,在這樣一個地方擔任刺史,早晚都會被人盯上,即使不主動攻伐他人而是處在防守的狀態,也難以支撐太長時間。

哥哥的處境不樂觀,弟弟的日子也不輕鬆。劉繇的揚州雖然遠離北方政治中心,不像自己的哥哥劉岱一樣面對很多對手,可他卻要面對袁術。雖然劉繇非常努力地穩固自己在揚州的地位,可袁術卻時刻想吞併整個地區。再者,出於防範劉表、曹操等人偷襲自己身後的考慮,袁術必須得儘快解決劉繇這個心腹大患。所以說,劉繇雖然只面對袁術一個人,可這也意味著他能找到的幫手也少。

文/宋延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