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反目成仇,死後見真情:左宗棠在曾國藩死後照顧他的後人

曾國藩和左宗棠都是湖南人,都參與了湘軍的建立,都在平定太平天國運動裡立下了很大的功勞。但是,當曾國藩攻克太平天國都城天京後,因為幼天王的下落問題,與左宗棠發生了分歧。兩人從此反目成仇。

生前反目成仇,死後見真情:左宗棠在曾國藩死後照顧他的後人

曾經做過曾國藩幕僚的薛福成記載:“左文襄公(左宗棠)自同治甲子與曾文正公(曾國藩)絕交以後,彼此不通書問。”他們作為朝廷倚重的封疆大吏,居然彼此之間不通書信,可見的確是斷交了。

官場上講究“人走茶涼”。當曾國藩病逝後,左宗棠先是送了一幅輓聯,“謀國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高度評價了曾國藩的一生;繼而在各種場合照顧曾國藩的後人。

曾國藩子女眾多,組成了一個很大的家庭。當曾國藩死後,家裡人失去了穩定的收入來源,生活經常陷入困境,不得不向親戚和曾國藩的朋友部下求助。有一次,曾國藩次子曾紀鴻迫於無奈,寫信向父親曾國藩的老部下劉錦棠借錢。

左宗棠聽說後,送了曾紀鴻300兩銀子,讓他度過了難關。左宗棠雖然是封疆大吏,俸祿不算低,但他過著很樸素的生活,一大家人一年的生活開支也僅僅只有200兩銀子。由此可見,左宗棠的確是真心實意幫助曾紀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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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左宗棠還在家書中說:“吾與文正(曾國藩)交誼,非同泛常。所爭者國家公事,而彼此性情相與,固無絲毫芥蒂,豈以死生而異乎?”意思是說,他和曾國藩的友誼非比尋常,所爭都是國家公事,不是個人恩怨。

曾紀鴻不熱衷於仕途,而是酷愛數學,並精通天文、地理、輿圖諸學。可惜的是,由於平時勤奮用心過度,體弱多病,不幸英年早逝。左宗棠多次在醫藥費、喪葬費上多次給予了幫助。他曾經在給輪船招商局總辦李勉林的一封信中寫道:“吾輩待其(曾國藩)後昆,不敢以此稍形軒輊。上年弟在京寓,目睹慄誠苦窘情狀,不覺慨然,為謀藥餌之資,殯殮衣棺及還喪鄉里之費,亦未嘗有所歧視也。”

顯而易見,左宗棠對於曾紀鴻,盡到了一名長輩的責任,殊為不易。

在曾國藩的子女中,長子曾紀澤的事業最為成功。曾紀澤是著名外交家,也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二位駐外公使,與郭嵩燾並稱“郭曾”。左宗棠非常欣賞曾紀澤的才華,曾經向朝廷推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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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884年,當時左宗棠擔任軍機大臣。7月10日,左宗棠上了一道摺子《遵旨保薦人才折》,一口氣推薦了4個人,排名第一的正是曾紀澤。左宗棠誇曾紀澤“博通經史,體用兼賅,於泰西各國情形,瞭如指掌。奉旨出使,於交涉事件隨時執中,寬而有制。內則成乃父未伸之志,孝不違親;外仍慎與國外交之義,志殷補袞”。最後又說:“若畀以疆圻重任,必能肅海防而戢群族囂凌之氣。”

在左宗棠看來,曾紀澤是擔任海防大臣的最佳人選。

曾國藩一共有5個女兒,其中前4個女兒的婚姻都難稱幸福。因此,曾國藩對小女兒曾紀芬的婚事非常慎重,到她18歲時,才親自給她選定了一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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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紀芬的丈夫是咸豐三年癸丑科庶吉士聶爾康的兒子聶緝槼。聶緝槼雖然出身以“三代進士,兩世翰林”著稱的書香門第,科舉考試之路卻走得很艱難,屢試不第,還沾染上紈絝子弟習氣。曾紀澤很不喜歡他。光緒四年,曾紀澤被任命為駐英、駐法公使。聶緝槼懇請與他一路出洋。

曾紀澤沒有同意,而是選擇了妹婿徐遠濟為二等參贊官。他這樣解釋:“仲芳年輕,而紈絝習氣太重,除應酬外,乃無一長,又性根無定,喜怒無常,何可攜以自累?是以毅然辭之。”

曾紀芬見大哥曾紀澤不願意幫助、提攜丈夫,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找到時任兩江總督左宗棠。左宗棠沒有看扁聶緝槼,將他任命為上海江南製造總局會辦。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務,許多人垂涎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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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還苦口婆心地開導聶緝槼:“君今日得無不快意耶?若輩皆為貧而仕;惟君可任大事,勉自為之也。”左宗棠鼓勵他作出一番事業來。

在左宗棠的提攜和幫助下,聶緝槼刻苦學習,勤奮做事,後來升任為上海江南製造總局總辦,大量翻譯西方科技類書籍,仿製西式武器,保證了前方所需軍火的供應,使江南製造總局轉虧為盈。後來,聶緝槼屢獲升遷,官至湖北巡撫、江蘇巡撫、安徽巡撫、浙江巡撫。

左宗棠擔任兩江總督期間,還專門邀請曾紀芬來兩江總督府遊玩,陪她尋找十年前的臥室,體現了一種溫暖的長輩之情。

後來,左宗棠病逝後,曾紀芬回憶他的各種恩情時,總是聲淚俱下地說:“文襄公(左宗棠)恩情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