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蓋謀逆案-霍光專權時代的反霍聯盟

漢代的巫蠱之禍逼迫太子劉據自盡。巫蠱之禍後,燕王劉旦認為自己按長幼次序該被立為太子,請求回京侍衛皇上。漢武帝大怒,削去燕國封地的三個縣,未將劉旦立為太子。漢武帝劉徹立幼子劉弗陵為太子,不久武帝駕崩於五柞宮。幼主即位,大將軍霍光、左將軍上官桀等受詔輔政。

漢武帝后元二年正月,漢武帝病重。二月十二日,頒佈詔書立劉弗陵為皇太子。丁卯(十四日),漢武帝在五柞宮去世。

漢昭帝始元元年(前86年)。漢武帝去世的時候向諸侯王頒發印有皇帝玉璽的詔書。燕王劉旦接到詔書後不肯哭泣,卻說:“詔書封面過小,懷疑京師發生了什麼變化。”於是派他的親信前去長安,以詢問禮儀為名,暗中刺探朝廷的動靜。

到漢昭帝下詔書賞賜劉旦錢幣,增加封國食邑時,劉旦卻自認為本應該是他做皇帝的於是便與宗室裡的幾個破落戶王爺等共同密謀,謊稱在武帝在世時就給他留下詔書,可以掌握封國內各級官吏的任免權,整治軍隊,防備異常事件發生。於是他手下的郎中成軫對劉旦說了一通攛掇的話,大意是你要當皇帝只能靠自己去爭取,不可能天上掉餡餅,然後給燕王劉旦說了好多有利的條件。

於是劉旦和身邊的人到處傳播流言說小皇帝不是漢武帝的兒子,而是被大臣共同擁立的,號召天下人一起去和他討伐。身邊有明白人給他進言說這事不能成功,他聽不進去,而且會把這些進言人殺了。然而沒過多久這事已經被外面的人得知,並上報朝廷。漢昭帝派大鴻臚丞負責審理此事,有人供出燕王劉旦。漢昭帝下詔書,免去燕王死罪,因為是皇帝的親兄弟,不忍心殺他。但是其它參與的人都被誅殺。

燕蓋謀逆案-霍光專權時代的反霍聯盟

電視劇《雲中歌》劇照

始元初年,霍光與上官桀關係非常好,都是漢武帝留下的託孤之臣。關係好到什麼程度,這麼說吧,每當霍光休假離外出時,上官桀常常代替霍光處理朝廷政事。霍光的女兒是上官桀兒子上官安的妻子,所以兩家算是兒女親家。人常說物極必反。到了漢昭帝始元三年(前84年)上官安生了一個女兒,年方五歲,上官安想憑藉霍光的關係,使女兒進入宮中為家族謀個好前程,霍光覺得上官氏年齡小沒有答應。

漢昭帝的姐姐蓋長公主與她兒子的門客河間人丁外人有私情,上官安與丁外人平時關係很要好,就對丁外人說:“我女兒長得好看,非常漂亮,如果能透過蓋長公主的幫助進宮當上皇后,我們上官家在朝廷就有了皇后為靠山,當然您和長公主的事情我有辦法,這麼說吧,按我大漢的貫例,通常是公主最起碼要嫁給列侯,如果我幫你促成此事,您又何愁不被封侯呢?”這筆互惠互利的交易就此達成。

丁外人聽到這個事情非常高興,於是馬上對老相好蓋長公主說了此事。蓋長公主覺得非常不錯的辦法,如果事情能辦成話,自己就不必遭人閒話,自己可以和丁相公在陽光下明目張膽地做夫妻。於是說做就做,立即著手說服讓弟弟漢昭帝劉弗陵頒佈詔書,讓上官安的女兒入宮,封為倢伃,並任命上官安為騎都尉。

漢昭帝始元四年三月,正式立上官氏為皇后,大赦天下。不久,上官安就被封為車騎將軍。

第二年夏天,上官安被封為桑樂侯。他的生活也越來越腐化墮落,一次,皇帝賞賜他在宮中參加宴會,他到處對宴會上來同僚顯貴們說:“與我的女婿一起飲酒,非常高興。”同時對自己現在的狀態越來越不滿意,比如看見皇帝華麗的服飾,就想派人回家把自己的衣服燒掉。他親兒子死了,竟仰面罵天,俯首罵地,一副不可一世的做派。

漢昭帝元鳳元年(公元前80年)。上官氏父子已取得尊貴的地位,對長公主也是感恩戴德,於是著手開始為丁外人封侯的事情運作,但是事情到了霍光這裡就進行不下去了,因為霍光不同意。霍光算是漢昭帝的第一輔政大臣,他不點頭那麼事情就辦不成。於是退而求其次,希望丁外人被任命為光祿大夫,這樣丁外人就有被皇上召見的機會,但是霍光還是不同意。因此,蓋長公主非常恨霍光,而上官桀、上官安也多次為丁外人求官。但是這些的目均未達成,因此也覺得愧於見人,非常恨霍光。

不久之後,蓋長公主又幫上官桀的岳父救下一個親信,而這個親信在宮裡任太醫監,因私自闖進宮殿被捕下獄,定為死罪。處決的時間快要到了,蓋長公主幫忙出錢使他被免除死刑。於是上官桀父子更加恨霍光同時對蓋長公主卻更加感激不盡。

自從漢武帝時起,上官桀已經位居九卿,地位在霍光之上。然而現在,到上官桀父子都當上了將軍,皇后又是上官安的女兒,而霍光只是皇后的外祖父,但他卻獨攬朝政,處處對上官桀父子掣肘,這讓上官桀父子感到非常鬱悶和憤恨。

燕蓋謀逆案-霍光專權時代的反霍聯盟

電視劇《雲中歌》劇照

燕王劉旦因為沒能繼承皇位,因此常常心懷怨恨。御史大夫桑弘羊創立酒、鹽、鐵類的專賣制度,為國家增加了財政收入,所以自認為於國有功,也想替家中子弟謀取官職,但是也遇到了阻礙,霍光不同意。於是一個反霍聯盟悄然組成。蓋長公主、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燕王劉旦共同密謀,殺掉霍光奪取霍光的權力。

劉旦總共前後十餘批人,帶著大量的金銀珠寶及良馬去長安賄賂蓋長公主、上官桀、桑弘羊等人。上官桀等又命令人偽造燕王上書,這份偽造的文書上說“霍光出外檢閱郎官和羽林軍時,清理道路,禁止行人來往,命令太官先行為其準備飲食”。又指責“蘇武出使匈奴,被扣留二十年都不願投降,回來後,才任命他為典屬國的官職。而大將軍長史楊敞並沒什麼功勞,卻被任命為搜粟都尉,還擅自增加大將軍幕府校尉的人數。霍光獨攬大權,隨心所欲,懷疑其對朝廷有不利之舉。我劉旦願意歸還燕王印璽給朝廷,進入宮中侍衛皇上,洞察奸臣的行動,防備事變”。他們計劃等到霍光出朝廷休假時上奏漢昭帝。上官桀想在宮中等待皇上下詔查辦此事,然後再由桑弘羊與各大臣共同捉拿霍光。然而奏書呈上後,漢昭帝不肯下令查辦,因此沒了下文,所以事情沒有搞成。

第二天,霍光聽說此事後,停在畫室中不敢進入殿中。漢昭帝問:“大將軍霍光在哪兒?”左將軍上官桀回答說:“因燕王告發大將軍的罪狀,所以他不敢進殿。”漢昭帝下令“召大將軍進來”,霍光進殿後,摘下官帽叩頭請罪。

漢昭帝說:“將軍請戴上帽子。朕知道這奏書是假的,將軍沒有罪。”

霍光說:“陛下是怎麼知道的?”

漢昭帝說:“將軍去廣明檢閱郎官,是最近的事;選調校尉到現在還不到十天,燕王駐地離京城那麼遠,怎麼能知道呢?況且將軍想要謀反,根本就不需要選調校尉。”

這時漢昭帝才十四歲,霍光和其它官員們都感到非常吃驚。後來發現呈送奏書的人果然逃走了,漢昭帝下令緊急追捕。上官桀等人也非常害怕,便對皇上說:“區區小事,用不著這麼去深究。”漢昭帝不聽。後上官桀的黨羽中有人誣陷霍光,漢昭帝憤怒地說:“大將軍是忠臣,先帝囑託他來輔佐朕。誰再敢誹謗大將軍,就治他的罪!”從此,上官桀不敢再攻擊霍光。

燕蓋謀逆案-霍光專權時代的反霍聯盟

電視劇《雲中歌》劇照

計劃失敗後,上官桀等人又密謀讓蓋長公主設酒宴邀請霍光,埋伏士兵把他殺掉,然後廢掉漢昭帝,迎立燕王劉旦為天子。劉旦專門設定驛站,傳遞往來的書信,並向上官桀承諾事成後,封上官桀為王,還向外聯絡數千名各郡、國的豪傑。

劉旦把這個計劃告訴燕國丞相名叫平的人,平說:“大王上次的事未成功。沒有起事卻被發覺,因為你用的人輕率隨便。我聽說左將軍上官桀一向輕率隨便,車騎將軍年少而驕橫,我擔心與上次一樣事情辦不成。”

劉旦說:“前些天有一男子來到宮前,自稱是前衛太子劉據,長安城中的百姓前來圍觀,喧譁不止。大將軍擔心發生意外,派出軍隊,以保護自己。我是先帝的長子,天下都相信,還擔憂被人反對嗎!”後又對群臣說:“蓋長公主報來訊息說,只擔心大將軍霍光與右將軍王莽。如今右將軍已經去世,丞相病了,事情肯定成功,不信走著瞧。”

恰在這時,蓋長公主一位舍人的父親,稻田使者燕倉知道了上官桀等人的陰謀,便告訴了大司農楊敞。楊敞平時很謹慎,怕事情連累到自己,不敢告發,便告假臥床休息,燕倉又去告訴諫大夫杜延年,杜延年立即上報朝廷。

元鳳元年(前80年)九月,漢昭帝頒佈詔書,命令丞相田千秋帶領中二千石的官員,去追捕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丁外人等人,連同他們的家族全部誅殺,蓋長公主知道事敗也自殺了。

燕蓋謀逆案-霍光專權時代的反霍聯盟

電視劇《雲中歌》劇照

燕王劉旦聽到訊息後問丞相平說:“事情已經敗露,我們可就此發兵嗎?”平說:“左將軍已死,天下百姓都知道了,你覺得發兵還有價值嗎,事情成不了了。”燕王憂慮煩悶,擔驚受怕,於是擺設酒宴,與群臣、妃妾訣別。正在這時,漢昭帝的詔書到了,責問劉旦,劉旦便用王印的綬帶自絞而死,劉旦的王后、夫人等二十多人隨同劉旦自殺。漢昭帝加恩,赦免燕王太子劉建死罪,廢為平民,賜劉旦諡號為“刺王”。上官皇后因年紀小且沒參與預謀,又是霍光的外孫女,所以未被廢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