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穰苴為軍中立威,怒殺齊景公的寵臣

一天,晏平仲對齊景公說:“我知道齊國有一個文武雙全的人,他叫田穰苴。一直在隱居著。主公如果打算恢復先君桓公的事業,那他是個好幫手。”齊景公埋怨道:“你不厚道啊!有這麼個人才,你怎麼不早請來吶?”晏平仲回答:“有才能的人出來做事,不光要挑選主人,還要挑選同事的。像穰苴那樣的人哪兒能跟那些個光有匹夫之勇的人一塊兒做事吶?”

齊景公心裡惦記著自己的幾位勇士,晏平仲越說他們不怎麼樣,齊景公越覺得他有偏心。這一來,對他的話就未免起了疑。沒想到本國的探子跑進來報告,說:“晉國發兵使犯我國邊疆,奪去了幾個城。燕國也趁著這時候侵略過來了!”

齊景公無奈,只好叫晏平仲立刻去把穰苴請來。穰苴見了齊景公後,沒想到君臣聊起來還挺對勁兒。齊景公拜他為大將,發了五百輛兵車去抵擋晉國和燕國。穰苴心裡卻猶疑著不敢動身:他知道齊國的將士有個頂大的毛病,就是不遵守紀律。

田穰苴為軍中立威,怒殺齊景公的寵臣

齊景公見他好像不便開口,就問他還有什麼為難的事。穰苴說:“我就是個鄉下大老粗,一下子執掌兵權當了大將,免不了有人心裡不服氣。再說軍隊裡最要緊的就是得有個章程。沒有章程的話,萬一有人自以為當初出過力、有過功勞,不聽軍令,這麼一來,全軍就容易出亂子。主公要是能派個親信能幹的大臣做監軍,我才能放心。”於是,齊景公就把自己最親近的大夫莊賈派去做監軍。

穰苴對莊賈說:“明天就要發兵,一會中午集合,請監軍準時上營裡來。”莊賈答應了一聲就回去了。第二天,穰苴先到了兵營裡,叫士兵立起一根標竿,好測量太陽的影子,跟著就打發人去請莊賈。

莊賈是齊景公寵用的紅人,素來驕橫慣了。他哪兒把穰苴放在眼裡?那天親朋好友都上他家去給他這行,大夥兒喝著酒,嘻嘻哈哈地有說有笑。到了時候,酒還是喝完,索性就先不走了。

穰苴又打發人去催他。他直怪穰苴派人來催,叫他在親友面前丟臉。要是馬上就去,那不是變成穰苴的使喚人了嗎?他嘴裡說:“這就去。”可是故意慢點動身。不這麼著,就顯不出自己的身份和架子。直到散了席,太陽都偏西了。莊賈才坐著車,醉醺醺地到兵營裡來,晃晃悠悠地走到臺上。

田穰苴為軍中立威,怒殺齊景公的寵臣

莊賈一來就瞧見穰苴威風凜凜地站在那兒,迎頭就問他:“監軍為什麼到這會兒才來?”莊賈拱了拱手說:“因為今兒個出兵,幾家親友都來送行,多喝了點酒,來晚了一步。”穰苴說:“當將帥的一得到出發的命合,就得撇開家;上了戰場,連自己的命都不能顧了。現在敵人已經打到我們家門口了,急得主公吃不下,睡不著。主公既然把大權交給了咱們,咱們就應當什麼也不能顧,趕緊上去打退敵人要緊,哪兒還有閒工夫跟親友吃喝作樂吶?”

莊賈臉上顯著有點不得勁兒,笑嘻嘻地說:“日子總算沒誤,將軍別怪了!”穰苴大聲地說:“你別以為主公抬舉你,就成心耽誤軍情大事。要是臨陣打仗,像你這樣,咱們的軍隊還不全葬送在你的手裡嗎?”

穰苴轉臉跟軍法官說:“按照軍法,不按時報到的將士應該怎麼處治?”軍法官說:“應當砍頭!”莊賈一聽見“砍頭”,酒也嚇醒了,想要往臺下跑。穰苴叫士兵們把他綁上。莊賈嚇得直求饒。同時他手下的人也趕緊去告訴齊景公。

田穰苴為軍中立威,怒殺齊景公的寵臣

齊景公立到打發另一個寵用的大夫梁邱據,拿著節杖去救莊賈。梁邱據趕緊坐著車,飛似地跑來。穰苴一見,又問軍法官:“在軍營裡跑馬的,應當怎麼處治?”軍法官說:“應當砍頭!”這一下子又把梁邱據嚇得臉都變色了。

梁邱據哆嗦著說:“不關我事啊!我是奉主公命來辦事的。”穰苴說:“將軍在軍隊裡可以不接受君王的命令。你既是主公派來的,就饒了你。可是,軍法不能不遵守。”說罷,他就叫士兵們把車拆了,把馬砍了,作為替代。梁邱據這時候也知道莊賈已經殺了,他只好抱著腦袋回去。

軍隊裡一瞧穰苴整頓紀律,真是鐵面無私,沒有一個人再敢違抗軍令了。穰苴的兵馬還沒到邊界,晉國和燕國的兵馬已經給嚇跑了。穰苴率領大隊兵馬一直追下去,殺了好些個敵人,收復了給敵人奪去的那幾個城。晉國和燕國只得來跟齊國講和。

得此勝利,齊景公拜穰苴為大司馬。中原諸侯知道了齊景公任用晏平仲為相國,穰苴為大司馬,全都又驚奇又讚歎。從這兒起,開始對齊國另眼看待。晉國的名聲和勢力反倒不如齊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