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與宇文泰的第一場正式對決,互相立傀儡,不順眼就換

當元修前腳剛逃出洛陽城後,高歡的軍隊就氣勢洶洶地殺進了洛陽城。高歡進城之後,當務之急是儘快選擇一個傀儡皇帝,繼續當高歡的政治擋箭牌。高歡知道,元修落在宇文泰手上,宇文泰自然要利用元修的皇帝身份大做文章。高歡做事非常刁滑,他在選擇新君之前,先把洛陽百官痛罵一頓,說他們都是大飯桶,君有過而臣不糾,君出亡而臣不陪從,臣節安在!

高歡冷笑著,下令將幾個“罪臣”斬首示眾,這幾頭替罪羊是∶尚書左僕射辛雄、開府儀同三司叱列延慶、吏部尚書崔孝芬、都官尚書劉廢、度支尚書楊機、散騎常侍元士弼。

接下來高歡要做的,就是扶持一個傀儡皇帝上臺。至於人選,高歡看中了清河王元亶,元亶是孝文皇帝的孫子、清河王元懌之子。和元子攸的父親元勰一樣,元懌也是名滿天下的賢王,在官場民間威望甚高,而且元懌也是被奸臣害死。

高歡與宇文泰的第一場正式對決,互相立傀儡,不順眼就換

高歡選擇元亶,不僅是考慮到要借元懌在官場上積累的人氣。更重要的是,西逃的元修必然淪為宇文泰的政治資源,而元修是孝文皇帝的嫡孫,所以在候選皇帝的血統上,高歡絕不會選擇一個宗室旁支,只能選擇和元修同級別的親王。而此時的元修,正在逃往關西的路上。

也許元修已經預感到了高歡是不會放過他的,他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向西狂奔。高歡派出的兩路人馬,如婁昭和高敖曹,都沒有追上元修,只好悻悻而回。正因為走得急,元修沒帶足夠的乾糧和水,走了幾天,人飢馬乏,一路上只能吃野果喝泉水充飢。

元修一行非常狼狽地逃到潼關,才得到潼關大都督毛鴻賓的熱情款待。一群餓鬼看到毛鴻賓安排的豐盛飯菜時,眼都綠了,直流口水,搶成一團。元修一邊摸著圓鼓鼓的肚皮,一邊稱讚毛鴻賓∶“寒鬆勁草,所望於卿也。事平之日,寧忘主人。”

離開潼關後不久,元修就遇上了奉宇文泰之命特來迎駕的趙貴和梁御,二將對元修畢恭畢敬,不敢少禮。元修深受感動,站在渭水河邊,元修感慨道;“此水東流,而朕西上。如果有一天朕能殺回洛陽,重整大魏天下,朕必不忘卿等之功。”元修說完,痛哭流涕,眾人號哭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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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魏永熙三年(公元 534年)七月一個炎熱的日子,元修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關西大行臺宇文泰,地點在長安東面的東陽驛(今陝西渭南東郊)。東陽驛距離當年項羽設鴻門宴的地方,只有一步之遙。

宇文泰表演的時間到了。

宇文泰摘下帽子,跪在元修面前號啕痛哭∶“為人臣者,不能救君於水火,反使陛下播越流離,臣罪不可赦!”元修當然知道宇文泰是在演戲,但他當然不能揭穿宇文泰說;“卿演技一流,可得最佳男演員獎。”何況天下公認的最佳男演員,是高歡。

元修這幾年跟著高歡混演藝圈,演技提高了不少,他扶起宇文泰,深情地說道∶“宇文將軍忠名久著,朕早知之。朕無才無德,上愧祖宗,下愧黎庶,以致今日。高歡作惡於九州,萬方無策,惟賴將軍英雄,挽我大魏江山於即倒。朕今日得將軍,必有一日能報賀六渾之辱!以後軍國大事,皆由將軍決斷。”

元修說了半天,其實最後一句話才是最關鍵的,這就意味著元修以皇帝的名義,正式承認了宇文泰對關西的統治。元修還算聰明,關西是宇文泰的地盤,他說不說這句話,關西的事情都由宇文泰做主,還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撈個空頭人情。

宇文泰知道元修會這麼說,他早安排好了劇情,元修話音剛落,三軍將士齊呼皇帝陛下萬歲,簇擁著元修,進入千年古都長安。

當元修心情複雜地踏進長安城時,他已經意識到了,他的祖先們積一百多年之功才打拼下來的大魏帝國,將正式分裂。

高歡與宇文泰的第一場正式對決,互相立傀儡,不順眼就換

在歷史上,關於北魏分裂的年代斷限是元修西奔這一年,也就是公元 534年,但卻是以東魏皇帝元善見登基為標準的。至於西魏,史學界一般都將元寶炬在公元 535 年登基視為西魏建國之始。元修的歷史身份是北魏末代皇帝,但其實元修應該是西魏第一個皇帝,只不過一人分飾二角,在技術上處理有些麻煩,所以史家們就把元修放在了北魏史。

詔下,封宇文泰為大將軍、領雍州刺史、兼尚書令。“軍國之政,鹹取決焉。”為了進一步拉攏宇文泰,元修還犧牲了自己的妹妹,把馮翊長公主嫁給了宇文泰。其實早在洛陽時,元修就已經決定要嫁妹妹了,只不過當時沒來得及操辦婚事。

元修嫁妹,與其說是對宇文泰的獎勵,不如說是給自己買的一份政治保險。一旦公主和宇文泰感情和睦,並生下事業繼承人,即使以後他和宇文泰翻臉,宇文泰也要給大舅子一個面子,不至於像爾朱兆殺元子攸那樣。

元修還是太天真了,他一直認為高歡是頭惡狼,宇文泰是隻溫順的綿羊。其實,宇文泰也是一頭惡狼,他和高歡的區別,也只在於他披著一張羊皮而已。

狼總是要吃肉的,宇文泰就是高歡想要吃到的那塊肥肉。

高歡已經意識到,元修逃到長安之後,宇文泰必然會發動大規模的反擊,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趁宇文泰在關西立足未穩之時,進一步確定對宇文泰的戰略優勢。

高歡沒有在洛陽多做停留,而是率軍沿著黃河向西挺進。

關西與河東勢力的分界點,就是潼關。潼關位於黃河與渭河的匯流處,是關東進入關西的必經之地,戰略地位極為重要。東方軍隊進入潼關後,豐饒的關中大地便無險可守。只要拿下潼關,長安就在高歡眼前。

高歡與宇文泰的第一場正式對決,互相立傀儡,不順眼就換

北魏永熙三年(公元 534年)九月十一日,高歡的軍隊蝗蟲一般撲到了潼關城下。大都督毛鴻賓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成為高歡的俘虜。隨後高歡繼續向西推進,又拿下了關西重鎮華州(今陝西華陰)。

拿下潼關和華州後,高歡的軍隊在關西有了落腳點,進可圖關西,退可守河東。高歡把刀插在宇文泰的腹部,提前搶到了賽點,只要高歡能至少守住潼關,就可以確定“高歡可攻可守,宇文泰只能守不能攻”的格局,這對高歡是非常有利的。

高歡派行臺尚書長史薛瑜留守潼關,薛紹宗守華州,自己隨後撤離關西,高歡下一個軍事目標是盤踞在荊州的賀拔勝。賀拔勝和宇文泰是穿一條褲子的,高歡的對敵戰略“圍點打援”,暫時不對宇文泰下手,但要清除掉宇文泰所有的盟友。

不過像賀拔勝這樣實力相對弱小的對手,不需要高歡親自出馬,殺雞焉用牛刀。替高歡出面教訓賀拔勝的,是時任吏部尚書的侯景。

侯景出生於公元 503年,與梁武帝蕭衍的次子蕭綱同年出生。蕭衍在隔岸觀火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高歡手下那個並不太起眼的羯人侯景,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

侯景和高歡的關係,幾乎就是當年高歡之於爾朱榮的翻版。在爾朱榮時代,高歡老老實實地給爾朱榮做打手,積攢了不少銀子,侯景同樣如此。高歡一天不死,借侯景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造高歡的反。

大丞相令下,侯景立刻率軍南下收拾賀拔勝。在元修西逃期間,賀拔勝已經接到了元修的調令,率本部北上準備與宇文泰會合,共同對付高歡。賀拔勝也是個滑頭,他不想當宇文泰的炮灰,慢慢騰騰地往前爬。等高歡攻陷潼關時,賀拔勝才來到新陽(今河南西峽),行軍里程不過百餘里。

賀拔勝是當時著名的武將,史稱“便弓馬,有武幹”。而他的對手侯景自小就跛了一條腿,論上馬拉弓,一百個侯景也玩不轉賀拔勝。但侯景的優勢在於謀略,侯景曾經跟著名將慕容紹宗學過孫子兵法,灌了一肚子的“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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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拔勝在南陽和侯景大打出手,關於這場戰役,史書上記載不詳,只是說“勝軍不利”。但從“(賀拔勝)率麾下數百騎南奔梁”來看,賀拔勝應該是慘敗。值得一提的是,和賀拔勝同時南逃的還有兩個人∶ 隋文帝楊堅的父親楊忠,以及楊忠後來的兒女親家、唐高祖李淵的外祖父獨孤信。

侯景在打跑了賀拔勝之後,並沒有立刻收兵,而是繼續在魏梁邊境上轉悠,尋找可口的美味。東荊州(今河南泌陽)刺史馮景昭曾經接受過元修的調令,算是元修的人馬,所以侯景必須打掉馮景昭。侯景率軍直趨穰城(今河南鄧縣),在“內奸”楊祖歡的協助下,將誓死效忠元修的馮景昭打敗,馮景昭下落不明。

掃清了來自荊州方向的威脅,高歡後顧無憂,可以集中全力對付宇文泰。

高歡對宇文泰採取的戰略是∶軍事上進行高壓,政治上進行分化。前面講了,元修逃到關西之後,高歡已經確定由清河王元亶來接元修的位置,一切準備就緒,只差舉辦結婚儀式了。

但讓高歡沒想到的是元亶還沒有正式稱帝,已經擺出皇帝的架子,元亶出入都要帶上大批武士。高歡對此非常反感,元膏沒稱帝都敢翹尾巴,一日稱了帝,豈不是要蹦上天?高歡需要的是聽話的玩偶,而不是擺譜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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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聽了誰的主意,還是高歡靈光一現,他把主意打到了元亶的兒子元善見身上。

元善見是元亶的嫡生世子、孝文皇帝最年長的嫡曾孫,而且最讓高歡滿意的是,在這一年(公元 534年),元善見只有十一歲。元修和元亶都是成年人,不利於高歡的控制,但年幼的元善見顯然不會給高歡帶來什麼麻煩。

高歡決定拋棄元亶,他直截了當地告訴元亶∶“欲立王,不如立王之子。”元宣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皇帝夢居然毀在了兒子手上,已經擺過皇帝架子的元亶羞愧難當,一怒之下,南下去投靠蕭衍。元亶沒跑多遠,就被高歡派人追了回來,踢到一間黑屋子裡當太上皇。

北魏永熙三年(公元 534年)十月十七日,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十一歲的元善見在高歡的擺佈下,即位於洛陽,改元天平,大赦已經混亂至極的“天下”。

元善見的稱帝,意味著北魏長達一百四十八年的輝煌歷史正式走進墳墓。取而代之的是東魏、西魏——兩個由外姓控制的空殼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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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魏的出現,也意味著高歡和宇文泰這對絕代梟雄的直接對抗正式拉開大幕…。。

北魏分裂還有一個負面效應,就是繁花似錦的洛陽城,已經不再適合做國都了。

東西魏對峙局面出現後,高歡和宇文泰的地盤以潼關為分界點,而洛陽離潼關實在太近。且不說宇文泰一旦攻陷洛陽,會對高歡造成多大的戰略壓力,如果元善見再被某個多事者拐跑,難道再讓高歡立一個傀儡?這豈不讓天下人笑話。這種事情做過一兩次就足夠了,做多了,觀眾會產生審美疲勞的。

高歡做出了一個不算特別艱難的決定———遷都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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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魏天平元年(公元534年)十月二十七日,元善見奉“太上丞相”高歡之命,從洛陽出發,前往這個聰慧兒童眼中的陌生世界。

高歡做事,從來都是非常狠毒的,反正洛陽已經不再適合建都,不如把洛陽整體搬遷過來,不給宇文泰,或者蕭衍留下一塊蛋糕。經過一百多年的和平發展,特別是孝文遷都以來四十多年,洛陽成為北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僅常住居民就有四十萬戶。

由於事發倉促,四十萬戶(人口可能達到百萬)洛陽居民在一片亂象中“狼狽就道”,這次洛陽居民整體搬遷也是南北朝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城市人口遷徙。上至皇帝,中至王公貴族,下至黎庶,都因為高歡的一已之私而飽嘗了背井離鄉之苦。

站在高歡的利益立場上,掏空洛陽無疑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就在元善見稱帝后不久,高歡就從西線戰場上得到一個壞訊息; 宇文泰率軍攻陷潼關,斬守將薛瑜(《周書·文帝紀上》作“薛瑾”),高歡留在潼關的七千精銳部隊,一轉手就成了宇文泰的私產。高歡氣得大罵薛瑜是個大飯桶。

潼關落在高歡手上,對宇文泰產生的巨大戰略威脅,所以宇文泰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潼關奪回來。

宇文泰並沒有把戰線拉得太長,雖然宇文泰在奪回潼關後,派信武將軍元慶和去討伐東魏,但元慶和帶的是偏師,對東西並峙的格局根本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宇文泰意識到,他和高歡的戰爭將是長期的持久戰。既然一時半會兒拿不下高歡,那現在就沒有必要把精力全部放在高歡身上。

宇文泰主持關西軍政,從賀拔嶽被侯莫陳悅殺害算起,到現在也不過八個月的時間,宇文泰在關西的政治基礎也不是很堅實。所以宇文泰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鞏固權力,先紮好自家的籬笆牆。

宇文泰在關西有許多對手,但沒有哪個對手比他的大舅子元修更讓宇文泰頭疼。嚴格來說,元修初來關西,他和宇文泰正處在一個政治蜜月期,一時半會還翻不了臉,所以此時元修還算不上是宇文泰的敵人。

問題出在元修的私生活上。

元修在洛陽時曾經娶了高歡的女兒做皇后,這是一樁明顯的政治婚姻。元修和高皇后與其說是夫妻關係,不如說是牢頭和犯人的關係,高皇后就是高歡安插在元修身邊的“內奸”,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想而知。

高歡與宇文泰的第一場正式對決,互相立傀儡,不順眼就換

元修所喜歡的,是另外三個女人。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但問題是,這三個元修喜歡的女人,都是他的堂妹!這三位公主分別是∶南陽王元寶炬的姐妹平原公主元明月、東魏皇帝元善見的姑母安德公主,以及名叫“蒺藜”的宗室公主。

在這三位公主中,最受元修寵愛的是元明月,元修逃離洛陽時,唯一帶在身邊的就是元明月。元修初來時,宇文泰對元修禮敬有加。但當元明月風騷妖嬈地站在宇文泰面前時,宇文泰傻眼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元修居然亂倫!

當初宇文泰千方百計要把元修迎到長安,不僅因為元修是正牌皇帝,更重要的是元修在官場上的好人品,“性沈厚,學涉,好武事。”可現在元修出了這種事情,會影響他的政治形象,進而影響宇文泰要打的這張皇帝牌。

宇文泰也是個厚黑派,如果他對元修和元明月的亂倫不滿的話,可以旁敲側擊點一下元修,如果元修不同意,再動手不遲。宇文泰根本就沒有和元修商量,直接指使元魏宗室騙殺了元明月。

元明月的死,極大地刺激了元修,現在元修才看清了宇文泰的本來面目——這是一頭披著羊皮的惡狼!早知如此,自已又何必從東邊的虎狼窩跳進西邊的虎狼窩,有什麼區別?

元修很後悔,但他現在被宇文泰控制,還不敢公開和宇文泰翻臉,但已經是非常的“不悅”。元修的隱術沒有練到家,每次想到明月的慘死,元修都怒不可遏。他一會兒拉弓射箭,一會兒踢翻案子,來發洩自己的憤怒。

這一切,宇文泰都看在眼裡,他知道,元修的發狂,都是衝著自己來的。宇文泰本來就沒把元修當盤菜,他請元修來關西,是來當玩偶的,不是讓他來做自己的祖宗。

西魏永熙三年(東魏天平元年,公元 534年)閏十二月十五日,元修在逍遙園宴請賓客後,因為覺得口喝,又喝了一杯酒。

這是一杯毒酒!

高歡與宇文泰的第一場正式對決,互相立傀儡,不順眼就換

《北史·魏紀五》∶“帝飲酒,遇鴆而崩,時年二十五歲。”至於是誰在其中做的手腳,地球人都知道,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元修死後,宇文泰假惺惺地替元修大辦喪事,跪在元修靈前號啕痛哭,並追諡為孝武皇帝。演戲誰不會?

至於由哪位親王來接替元修的工作,宇文泰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就是南陽王元寶炬。元寶炬和元修一樣,都是孝文皇帝的孫子。在高歡已經選擇孝文皇帝曾孫元善見的情況下,宇文泰自然不會選擇疏遠宗室。

二十八歲的元寶炬不情不願地坐於火坑上面,任由宇文泰擺佈。但他不敢反抗。元修是怎麼死的,元寶炬不可能不知道。

東魏天平二年(公元 535年)正月初一日,元寶炬在長安西郊正式稱帝,國號還是大魏,改元大統元年。元寶炬是西魏歷史上第一個皇帝,從他坐在御床上的那一刻開始,歷史上著名的東西魏爭霸史,正式開始上演。

當然,元寶炬和元善見都只是沉默的旁觀者,他們有看戲的權利,但沒有發表自己觀點的權力。

有高歡和宇文泰在,所有人都是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