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貨榜眼籃球生涯“死”後 他作為農場主的蘋果園卻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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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維亞伏伊伏丁那首府諾威薩,一條有些顛簸的公路上,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開著車,車內播放著有著濃郁塞爾維亞風格的歌曲,打破沿途上的安靜。

“達科,我沒有想到你在回憶自己的職業生涯時會那麼平靜?”坐在副駕駛的ESPN記者薩姆-伯登說。

開車的男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認為應該有怎樣的反應呢?以前的那個達科已經‘死了’。每當我回想起打球的那段日子,我感覺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那個人,名叫達科-米利西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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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籃球的籃球天才

“達科,你最喜歡的NBA球員是誰?”

“凱文-加內特。”

2003年選秀前,米利西奇接受採訪,他回答得十分乾脆,彷彿加內特鐵桿粉絲。

實際上,米利西奇根本沒怎麼看過加內特打球,更談不上崇拜,他那樣回答是因為預判到記者會問什麼,提前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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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西奇對籃球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他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高很多,看上去是打球的好苗子。

“爸爸開始教我打球,因為身邊的人都說,‘這孩子長得高,為什麼不試試打籃球呢?’”米利西奇回憶道,“並不是我自己主動提出打球的。”

命運就是這麼奇妙,一個並不熱愛籃球的孩子,卻有著非凡的籃球天賦。當18歲的米利西奇來到美國,接受活塞試訓,傳奇球探威利-羅賓遜如此評價這位塞爾維亞少年的籃球才華。

“這個孩子就是年輕的威爾特-張伯倫。”

與生俱來的籃球本能,將米利西奇推到了一個與他對這項運動喜愛度完全不匹配的高度-2003年選秀榜眼。那一屆選秀是媲美84與96的經典之年,而米利西奇卻成為了經典中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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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0年NBA生涯中,米利西奇從未單賽季場均得分上雙,他效力過六支球隊,每支隊伍都期待能夠將他的潛能開發出來,但都以失敗告終,因為米利西奇對此沒興趣。

“我知道很多人幫我找藉口,說我沒有得到合適的機會等等,但實話實說,問題在我自己,”米利西奇說,“我漸漸厭惡了比賽,不想打球了,即便我在場上表現還不錯,心中的念頭也是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回家啊。”

2012年11月17日,米利西奇主動選擇了放棄,他找到了球隊主帥裡弗斯。

“教練,我要走了。”

裡弗斯大吃一驚:“達科,你說什麼?你要去哪?今天還有比賽呢。”

米利西奇搖了搖頭:“我不打了,謝謝你們給我機會,但我要退出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一次,米利西奇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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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與搏擊

在網路上有一段影片,米利西奇赤裸著上身,將酒瓶塞入口中,不用手扶,昂起頭一飲而盡。

酒,曾是米利西奇人生中的一道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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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NBA的那些日子,鬱郁不得志的米利西奇借酒消愁,從起初的小飲怡情,到後來的嗜酒如命,經常喝得醉氣熏天去訓練,令教練和隊友眉頭緊鎖。

煩惱是不會真正被酒精麻醉的,反而會變本加厲,米利西奇的性情變得煩躁易怒,當不能控制住情緒的時候,他甚至會自殘。

米利西奇在美國居住的公寓,牆壁上滿是裂痕,那是他對著牆猛捶造成的,這樣的舉動曾兩次間接造成米利西奇手掌骨折。“我那時候如果不以這樣的方式發洩怒火,就無法入睡。”米利西奇說。

或許這可以理解米利西奇為什麼堅持要走,NBA給他留下了太多沉痛的記憶。不像一些在NBA打球的歐洲球員退役後仍留在美國,米利西奇離開得相當徹底,與球隊分手後,馬上打包行李回到了家鄉。

“我只想回家,我想要另一種生活。”米利西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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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米利西奇NBA生涯從成績上來看很失敗,但從經濟收益來講還不錯,他工資總計達到5200萬美元,即便還要扣掉各項稅款,但也豐衣足食。

“這筆錢在諾威薩足夠花兩百多年的。”米利西奇笑著說。

米利西奇與妻子和孩子在諾威薩擁有夢幻般的生活城堡,共有三棟主樓,一棟自住,一棟是客房,還有一棟改造成室內游泳池。米利西奇一家還擁有室外的泳池和運動場,裝備了各類器械的健身房,還有一個大型地下室,裡面陳列著米利西奇打獵的成果。

有一個專業的生活服務團隊,為米利西奇一家工作,包括清掃等各類家務,以及照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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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西奇設計了一個餐廳,可以同時容納18個人用餐,他經常邀請朋友過來開派對,現場自然少不了酒,只是心情與以前完全不同,那時候是苦悶,現在是暢懷。

這樣閒適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米利西奇感到有些空虛,他想找點事兒幹。

米利西奇選擇了搏擊並興趣頗大,但從一開始,就出了問題,當他首次參賽,按照要求去稱體重,連續兩次把舉辦方的體重器給壓壞了。工作人員很好奇米利西奇有多重,他說:“應該已經超過300磅(約為136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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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型來說,米利西奇無疑是高大的,但隔行如隔山,他並不知道在擂臺上如何正確使用自己的身體優勢,反而因為敏捷性不夠,被對手揍出血,比賽進行到最後甚至都站不起來了。

在家人的極力勸說下,米利西奇放棄了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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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樹,成功的人生

一場暴風雪剛過,一片蘋果林被疾風驟雪擊打得凌亂不堪。天還沒亮,就有一群人拿著專業裝置,去整修在惡劣天氣中遭到創傷的果樹,帶隊的是米利西奇。

“這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驕傲。”米利西奇說。

種植水果,這就是米利西奇新的人生篇章,他有一些從事農業生產的朋友,推薦了果園的專案。

與打籃球相比,顯然與水果打交道更讓米利西奇著迷,他全身心投入其中,專門學習了專業知識,還前往義大利的果園參觀,積累種植水果的經驗。

米利西奇投資800萬美元建立了自己的農場,從零開始經營蘋果生意,親自動手栽種,養護,採摘。當看到自己和工作夥伴用汗水澆灌而成的累累碩果,米利西奇獲得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我真的特別高興,我們在一起摘蘋果,都是我們自己種的。”米利西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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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醉在豐收歡樂中的米利西奇,與籃球距離越來越遠,當記者與他聊起總決賽的時候,這位擁有十年NBA球齡的前榜眼秀,有一些困惑。

“總決賽?哪兩支球隊打啊,誰贏了?”

米利西奇曾在活塞拿到一枚總冠軍戒指,但早已賣掉,不是因為錢,他不缺錢。

雖然米利西奇修建了一個小球場,有空的時候會和家人朋友們一起打打球,他還在塞爾維亞二級聯賽打了一場比賽,但籃球對於米利西奇來說只是一個消遣了。

“你知道嗎,我去打了一場次級聯盟的比賽,結果肩膀就疼得難以忍受,我退役後體重增加了大概有90磅(約為40公斤)。”米利西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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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米利西奇會和孩子們談起他在NBA的經歷,他從未掩飾任何糟糕的片段,而是和盤托出,酗酒,不參加訓練,與教練吵架,惹怒隊內的每一個人,米利西奇將這些毫無保留地講了出來。

“我告訴他們,如果想要成功,就不要像我當年那樣做,我犯的錯誤,他們不要重蹈覆轍。”米利西奇說,“孩子們現在還不能充分理解我所說的,但我知道他們終究會明白的。”

36歲的米利西奇在反思中繼續前進,他的農場已有125英畝的規模,種植的蘋果出口到俄羅斯等國家,經濟回報很豐厚,米利西奇正打算擴大種植專案。

“我想要種櫻桃,市場廣闊。”米利西奇非常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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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米利西奇的家25分鐘車程,有一座修道院,米利西奇會去那裡祈禱,喬尼克是修道院內的神父,米利西奇經常與他交流,講述內心的懺悔。

“達科,是一位在生活中取得成功的人,他實現了自己的目標。”喬尼克說。

成功,目標,這些詞彙曾經遠離米利西奇,很長一段時間,“水貨榜眼”才是他的標籤,但米利西奇用自己的方式,述說了籃球只是他人生的一部分,這部分失敗了,並不代表整個人生都是輸家,他還可以贏,並且做到了。

“在自己的農場努力工作,在田野裡散步,看著果樹成長,我很平靜,很開心。”米利西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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