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鮑伊蹭阿波羅熱度被禁,之後卻大紅大紫,這首歌有什麼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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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的1969年7月,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一直在為“阿波羅11號”登月計劃準備倒計時,該任務旨在首次將人類送上月球。 在計劃發射日的前五天,佛羅里達州的肯尼迪航天中心已經人潮湧動,整個世界也在注視著這一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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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火箭發射臺和土星五號大洋彼岸的倫敦,正處於六十年代黃金搖滾時期的末尾。披頭士正在錄音室錄製專輯《Abbey Road》。滾石樂隊幾天前在海德公園的二十五萬觀眾面前舉辦了現場演出。而一位只有一張成績不算出眾的專輯、在英國以外幾乎不為人所知的新晉歌手兼作詞人,發行了一首單曲。用現在的話說,蹭足了這波已經到沸點的全人類太空事件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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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鮑伊的這首《Space Oddity》從現實故事和科幻小說中都汲取了靈感。自1961年肯尼迪總統宣佈登月以來,太空競賽就一直佔據著新聞頭條。隨著阿波羅計劃的一步步推進,斯坦利·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也在1968年上映,這是一部以作家亞瑟·克拉克的小說為題材的科幻史詩電影。鮑伊非常喜歡這部電影,這顯然對他所寫的歌曲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而不僅僅是因為它的雙關標題。鮑伊在2003年接受採訪時說:“無論如何,我已經靈魂出竅了,幾次去看這部電影時我都感到非常震驚,它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個啟示,讓這首歌的旋律縈繞在我耳邊。”

在阿波羅計劃給整個美國工業打了一劑強心針的情況下,《Space Oddity》卻帶來了一個黑暗而悲觀的故事。所有人都認為美國的技術實力和必勝決心將在這場競賽中佔據上風。但是《Space Oddity》並不是一首成功的頌歌。這首歌講述了一位宇航員Major Tom湯姆少校的悲壯故事,他在執行神秘任務時遇到了不幸。當他陷入無邊的黑暗中時,地面控制中心已經無法幫助到他。《Strange Star》一書的作者傑森·海勒說:“鮑伊其實是在說,在所有這些奇妙的太空幻想之中,也肯定有陰暗的一面。同時這也是許多科幻作家在做的事情。”這本書探討了流行音樂對科幻小說的迷戀。

阿波羅11號已經成為幾乎所有滾動新聞的頭條,觀眾們一遍遍地追著最新的新聞報道。鮑伊的唱片公司在製作期間就感覺到這首歌可能會成為大熱,於是在阿波羅11號發射的前幾天釋出了這首歌。但是,常常起到將一首歌變成大熱金曲的作用的英國廣播公司BBC卻對此感到不適。尼爾·阿姆斯特朗、巴斯·奧爾德林和邁克爾·柯林斯在考慮到他們面前任務的艱鉅性時,鮑伊的這首迷幻而消沉的歌曲可能會帶來負面的因素。不知道是誰給負責BBC電視臺報道阿波羅計劃的團隊提供了一份備忘錄,後者將這首歌作為背景音樂播放。於是BBC決定正式禁止播放這首歌。

其實BBC禁歌這種情況已經由來已久,在六十年代,BBC就在廣播中禁掉了許多歌,例如The Kinks的《Lola》(因為是廣告曲)和《Monster Mash》(太負能量)。但是跟禁止這首《Space Oddity》的原因是有差別的。阿波羅11號的航天員們到底會不會被這首歌裡漫長而孤獨的死亡意象而影響到呢?海勒說:“這首歌要講的是精神的負面影響,可能是因為湯姆少校這種遠離家鄉的絕望和孤獨。” 他說,這首歌被禁播,“可能只是因為比較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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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禁令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阿波羅11號成功地返回地球,最終降落在太平洋上,《Space Oddity》也回到了電臺廣播中。這個禁令可能對這首歌的成績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但最終,也只是成為《Space Oddity》五十年經典流傳中的驚鴻一瞥。在取消禁令後,這首歌迅速成為了前五的熱門歌曲,儘管在美國僅排名第124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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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大眾對阿波羅計劃的熱情開始慢慢消退,這首歌卻依然熱度不減。海勒說:“這幾乎是完美的廣播神曲。它比一般的迷幻歌曲略長一些,迷幻的感覺也稍有不同,像是來自未來。”1975年重新發行時,《Space Oddity》本可能會拿下英國排行榜的榜首,但那時鮑伊已經不是那個不為人知的詞曲作者了。海勒說:“我認為他可能會炫耀自己不是隻靠一首歌走紅的歌手,而在《Space Oddity》面世時,這是非常有可能的。”在鮑伊1980年的歌曲《Ashes To Ashes》中,他在歌詞中正式地“埋葬了”湯姆少校,但這位宇航員卻似乎還在反抗自己的命運,一直飄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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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宇航員克里斯·哈德菲爾德在地球軌道上方的國際空間站中翻唱了這首歌曲,也成為了第一首真正在太空中錄製的MV。“這種可能性有多完美?”海勒說。“終於有一個能體會到這種遠離地球表面的漂流感覺的人,將這首歌唱得如此催人淚下,你無法想象還有誰能辦到這一點。我很確定這也是鮑伊從沒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