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賭》每天讀本書

安妮·杜克,認知心理學博士,職業撲克世界冠軍,決策專家。

關於本書

在這本書中,作者透過職業撲克選手的高密度決策經驗揭示:面對不確定資訊的科學決策,就是先計算各種選項的機率,然後再做判斷;決策是否成功,則有賴於能否規避影響判斷的各種偏見。

核心內容

第一,科學決策依靠什麼?忌諱什麼?

第二,如何有效提高決策水平?

《對賭》每天讀本書

前言

你好,歡迎每天聽本書。本期音訊為你解讀的是《對賭》,副標題是“資訊不足時如何做出高明決策”。這本書要講的主要觀點就是本書的副標題,如何提高決策水平,在資訊不足的時候做出科學決策。

本書的作者安妮·杜克是認知心理學博士,但她更引人注目的身份,是頂尖職業撲克選手。她曾多次贏得世界冠軍,到手獎金超過400萬美元。本書的很多內容,都來自她二十年職業撲克生涯的經驗積累。

不過,這本書並不教你打撲克,它講的是科學決策。聽上去是不是有點奇怪?打撲克不是靠運氣嗎,怎麼成了科學?當然,你和幾個朋友隨便玩玩,有可能真的是憑運氣,但職業撲克玩家還真不能憑運氣。而這種遊戲也就成了研究和實踐科學決策的絕佳場合。

為什麼這麼說?這是因為,職業撲克選手面臨的是典型的決策任務。所謂的決策,就是收集加工資訊,然後做出判斷的過程。你想一想,這不就是牌手要做的事情嗎?根據自己的牌,猜測對手的牌,然後選擇獲勝機率最高的打法。雖然起牌有運氣影響,但最終決定輸贏的,主要不是起牌的運氣,而是你的判斷和選擇。換句話說,高手無法保證只起好牌不起爛牌,但他知道好牌該怎麼打,爛牌又該怎麼打,這就是決策的功力。

正是因為如此,博弈論之父馮·諾依曼在深入研究決策,開創博弈論的時候,想到的首先就是打撲克的場景。而且,打撲克時看不到底牌和對手的牌,資訊有侷限,這就意味著它比下棋這類雙方資訊一目瞭然的遊戲,更適合用於決策研究。為什麼呢?你想想就明白了,生活中遇到的決策問題,大多數都是資訊有侷限的,一目瞭然的情況太少見了。所以書裡說,生活是撲克,不是象棋。

職業撲克玩家相比一般人,接受了更加嚴格的決策訓練。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沒有太多機會做重大決策,很難透過反覆練習提高水平。但職業撲克玩家則不然。按杜克的經驗,牌手常常需要在兩分鐘內做20個決策,而每一個決策影響的輸贏,可能都是一套三居室住宅。所以,職業撲克玩家簡直可以算是職業的決策者。

正是因為如此,杜克在淡出職業撲克圈之後,除了寫書,也開始給 CEO 之類的高層提供培訓和諮詢服務,而內容正是如何科學決策。萬維鋼老師也曾經在專欄《精英日課第二季》裡推薦過這本書。

下面,我們從兩個方面入手,來分享這本書的精髓。第一,科學決策依靠什麼?忌諱什麼?第二,如何有效提高決策水平?

第一部分

我們先來說說第一個方面。按照杜克的觀點,在資訊存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科學決策高度依靠機率,而它最忌諱只看結果來判斷決策好不好。

為什麼這麼說?先看看杜克玩的撲克遊戲。她玩的是德州撲克,每個牌手拿兩張牌作為自己的牌,底牌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然後陸續發出五張公共牌,公共牌每個人都能看到。每發一張公共牌,你都需要做出決策,下多大的賭注,是跟著玩還是放棄。等到五張公共牌發完,大家攤牌,誰能將自己的底牌和公共牌組合起來,形成最大的五張牌型,誰就獲勝。

你想,德州撲克的不確定性在哪裡呢?顯然,你只能看到自己的底牌,對手的底牌是什麼?這是不確定的。同時,你只能看到已經發出的公共牌,下一張公共牌對你來說是不是有用,能不能幫助你組合形成更大的牌型,這也是不確定的。

面對這樣的不確定性,你是不是束手無策,只能憑感覺隨便打了?如果是這樣,那職業撲克比賽也就變成純粹的運氣遊戲了。幸虧情況並不是這樣。我們擁有非常強大的決策工具,那就是機率。

機率是什麼?是事件出現的可能性。你想一想,牌局中的機率,體現在什麼地方呢?你的底牌有百分之幾的可能,大過對手的底牌,這是機率。下一張公共牌有百分之幾的可能,幫你組成厲害的牌型,這是機率。如果再深一步,再把對手的心理因素考慮進去,那麼,對手在拿牌下注時的種種表現,有百分之幾的可能是真的拿到了大牌,又有百分之幾可能是在虛張聲勢,這也是機率。上面的各種機率組合起來,就會成為你在做判斷、做決策時的依據。

那麼,對職業選手來說,牌局上的科學決策,其實也就是在充分收集資訊、考慮各種因素的前提下,對機率儘可能做出精確測算,最後做出獲勝機率相對較高、失敗機率相對較低的選擇。

這就是杜克的觀點,不確定情況下的科學決策,其實就是測算機率、根據機率做判斷的過程。牌局是這樣,現實生活也是這樣。比如說,你做股票投資的選股決策,就是測算各支股票的上漲機率,然後做出一個機率較高的選擇。

至於機率如何測算,這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在實際操作中,它還包括對於失敗風險的測算等因素,並不是本書的重點。而本書的重點在於提示你注意,用機率工具做科學決策,必須特別防止只看結果來判斷決策好不好。這種偏見過於關注單次的決策結果,從而將決策結果和決策系統混為一談了。

這種偏見是怎麼回事呢?我們還是拿撲克來打比方。

在一局牌中,除非你的底牌和公共牌確定能夠組成天下最大的牌型,否則哪怕你這盤獲勝的機率是99%,你也還是有可能會陰溝翻船。畢竟,1%的機率也可能會發生。

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你的水平再高,對機率的測算再精確,對決策的判斷再準,你也還是有可能會輸掉這一場比賽。再高的高手,哪怕面對初出茅廬的新手,也保證不了下一次一定能贏。

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不管是德州撲克,是鬥地主,還是別的什麼玩法,我們常常都會碰到高手被新手打敗的情況。出現這種情況,一般人會覺得,這多半是因為高手牌太爛,新手牌太好。不過,高手自己會這樣解釋,自己雖然精準測算了機率,做出了獲勝機率最高的選擇,但小機率事件還是出現了。

同時,高手也並不會因為一次失利而心灰意冷。他們會說,雖然打一局無法保證能夠戰勝新手,但如果和新手打一百局一千局,他們一定會獲得壓倒性優勢。高手有信心,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資訊獲取和加工能力、機率測算能力以及選擇判斷能力,這就是他在職業賽場賴以為生的科學決策系統。他懂得將決策系統和單次決策的結果分開。

遺憾的是,懂得將兩者分開的高手是少數人。無論在牌桌上,還是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總是會混淆單次決策結果和決策系統,過分關注單次結果,忽視系統,甚至以結果為導向,用單次結果去否定和推翻系統,這就是科學決策最忌諱的偏見。

關於這種偏見,杜克講了一個故事。她曾在一次撲克錦標賽中擔任現場解說,一局牌進入了兩人對決階段,杜克根據自己的決策系統做出專業判斷,選手A的勝率為76%,選手B的勝率為24%。結果,最後一張公共牌發出,場上形勢逆轉,勝率比較低的選手B獲得了勝利。這個時候,很多觀眾陷入了惋惜的情緒中,一名觀眾按捺不住地叫了起來:安妮·杜克,你算錯了!而杜克非常平靜地向這名觀眾解釋,我沒有算錯。我說選手B的勝算是24%,而不是0,你要清楚24%的含義是什麼。

故事裡的這名觀眾,正是試圖用一次單次決策結果,來推翻和否定杜克的決策系統。而杜克的解釋有兩層含義。第一,決策系統並不能保證單次決策的成功。第二,較小機率的事件,依然是有可能發生的。

當然,這種偏見,並不是只有牌桌上才有。杜克在改行做諮詢之後,曾詢問一組客戶,他們過去一年做的最差決策是什麼。其中一名 CEO 懊惱地說,他的最差決策是解僱了公司總經理,在解僱之後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繼任者,導致公司經營始終不樂觀。

不過,杜克在仔細詢問解聘理由和決策全過程之後,發現決策過程經過了反覆權衡和深思熟慮,也合乎管理邏輯。她判斷,決策本身沒大問題,也符合管理科學的決策系統。後繼無人的局面,可能只是運氣不好導致的暫時現象。而 CEO 的懊惱正是因為他過分關注單次決策結果,甚至體現了不恰當的結果導向。杜克認為,如果這名 CEO 帶著這種偏見,推翻自己本來不存在重大缺陷的決策系統,就有可能給公司帶來真正的大麻煩。

這就是偏見的危害所在,它會影響你的心態,歪曲你建立科學決策系統的努力。更有甚者,如果你沉迷於一次兩次依賴於好運氣的成功,你甚至可能根本不會去想辦法研究機率,建立科學的決策系統。

這就好比某個新手在憑藉運氣戰勝高手一次之後沾沾自喜,對高手的決策系統嗤之以鼻,而把下一次獲勝的希望寄託於下次的好運氣。如果老是這樣的心態,就算打一輩子牌,也不會有任何長進,永遠只是新手。

我們都很難避免這種偏見。如果給你一張紙一支筆,讓你把自己經歷的失敗決策寫下來,你是不是會第一時間想起那些結果不好的決策呢?相反的,對於背後的決策體系究竟是否科學,過程是否合理,反倒沒那麼敏感了。這是為什麼呢?

杜克認為,這源於人類的心理特質。人類對決策結果的觀察和判斷比較直觀,常常是依據直覺迅速完成。但對決策系統的分析,依賴於機率,就沒那麼直觀了。人的直覺對於機率恰恰是不敏感的。

對於這種情況,諾貝爾獎得主丹尼爾·卡尼曼,曾經在他的經典名著《思考,快與慢》裡,將人類的思維模式拆分為系統1和系統2。系統1依賴於直覺,受很多偏見影響,往往不夠理性,但它速度較快,往往佔據主導地位。系統2比較理性,但需要主動控制,往往會被系統1掩蓋。

對決策來說,決策結果看得見摸得著,屬於系統1;決策系統涉及機率問題,複雜得多,也抽象得多,屬於系統2。人們常常以結果論成敗,正是系統1常常佔據主導地位的結果。

我們回顧一下第一個方面的重點內容,在面臨不確定因素的時候,科學決策依賴於對機率的測算和判斷。而這樣的科學決策,最忌諱的就是以結果論成敗,過度關注單次決策結果,忽視建立科學的決策系統。這種偏見的出現,和人類與生俱來的心理特質相關。

不過,與生俱來並不代表要聽天由命。杜克在這本書裡,也提出了改進決策的方法。下面我們進入第二部分,如何有效提高決策水平。

第二部分

我們先來介紹一個提高決策水平的敵人,叫動機性推理,是我們在決策中很難擺脫的一種思維慣性。它是什麼意思呢?是說,你在進行思考時,常常受到腦中先入為主的偏見影響,你會下意識地尋找證據來證明和支撐。

我們前面說過,科學決策過程是這樣的:先是收集並且加工資訊,然後計算機率,最後做出判斷,選擇成功機率最高的選項。顯然,這個過程需要理性和客觀,決不能被先入為主的偏見左右。如果你腦子裡一開始就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那接下來的計算和判斷,極有可能只是裝裝樣子。

這方面有個典型的例子。杜克在給撲克培訓班上課的時候,曾經發現一個現象,大多數學生都對一種觀念深信不疑,那就是,如果開局起到的底牌是兩張相同花色的連續牌,哪怕這兩張牌本身的點數很小,比如梅花六和梅花七,大家也會傾向於認為這是很好的開局,因為這樣有機會形成順子,甚至是同花順,而不再去認真考慮對手和公共牌可能出現的情況。

問題是,如果稍微認真地做點機率計算,你就會發現,起手一個梅花六加梅花七,最後形成順子然後取得勝利的機率,其實非常小,在各種各樣的開局中,其實不算太好。但大多數學生腦子裡,已經有了關於同花連續牌勝多敗少的觀念,這種觀念先入為主,讓學生陷入了簡單化的動機性推理。

杜克曾經問過一些堅信同花連續牌勝多敗少的學生,你為什麼會這樣想。答案往往是,“每個人都知道啊”“我在電視上經常看到高手這樣取勝啊”。想想看,這不就是在為自己先入為主的判斷尋找論據嗎?至於高手利用同花連續牌取勝的機率到底是多少,其實並沒有人做認真的思考。顯然,這樣的動機性推理慣性,會成為科學決策和判斷的大敵。

我們再深究一下,我們為什麼常常陷入動機性推理慣性呢?其實,這和我們形成抽象概念的心理過程有關。

我們關於某件事情的概念或者說判斷,例如“同花連續牌勝多敗少”這個概念,究竟是怎麼形成的呢?長期以來,很多人設想的過程是,我們先獲知某種說法,然後驗證,最後形成自己的判斷。但是,認知心理學用大量事實證明,上面的這個過程,只是我們假象中的理想狀態。真實世界中更加普遍的情況,是我們在獲知某種說法之後,就先入為主地相信和接受這種說法,後來,僅僅是在偶然的狀態下,在你有時間、有意願的時候,你才會想著去驗證一下。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丹尼爾·吉爾伯特發現,大量研究共同證明一個事實,人類是容易輕信的生物。我們陷入動機性推理的慣性,放棄了科學決策所需要的理性判斷,正來自於這種容易輕信的本能。

那麼,如果我們足夠聰明,是否能夠擺脫動機性推理慣性呢?心理學研究結果令人大跌眼鏡,聰明不僅沒用,甚至有可能反過來加劇這種慣性。心理學家設計的多種不同實驗說明,聰明人在擺脫先入為主偏見方面,沒有體現出任何優勢,他們的聰明,只是為他們提供了更加強大的能力,來選擇那些有利的證據,為自己腦中先入為主的偏見背書。

注意,這只是背書,不是驗證。就和撲克新手關心電視上高手利用同花連續牌取勝的案例,為自己心裡“同花連續牌勝多敗少”這一偏見背書的情況一模一樣。

看來,要避免動機性推理干擾科學決策,光靠聰明是沒有用的。那要靠什麼呢?其實答案不難找。既然動機性推理源於我們的輕信本能,這種本能讓我們偷懶不去驗證,那麼,要解決問題,只需要有意識、有計劃去驗證就好了。

用什麼辦法做驗證呢?杜克推薦了一個好辦法,經常覆盤。覆盤本來是下棋的術語,是指棋局結束後,重演一遍對局時的招法,來檢查每一步的優劣得失。覆盤的概念在撲克和其他競技裡也有。高手都知道,提高水平的關鍵,很多時候並不在一次又一次的對局,而是在對局之後的覆盤。現在,覆盤的概念早已經超出了遊戲和競技的範疇,一切涉及決策的事情,都可以採取覆盤的方法。

為什麼覆盤很有用呢?這是因為,透過覆盤,你就能夠很好地回顧你的判斷和選擇,檢驗你的決策質量。反覆覆盤,認真檢驗,才能克服動機性推理的影響,打破先入為主的偏見,提高決策水平。比如說,假如你是堅信“同花連續牌勝多敗少”的初學者,如果你能詳細記錄下每一次你拿到同花連續牌之後的局面走勢,認真覆盤,反覆檢驗你的決策效果,很有可能你就能擺脫這種偏見了。你的水平也就得到了實實在在的提高。

不過,我們在做覆盤的時候,同樣會面臨由人類心理因素導致的偏見影響,這一次出場的偏見是什麼呢?是自利性偏差。

所謂自利性偏差,是指我們總是傾向於將好的結果歸功於自己,將壞的結果歸咎於環境和其他因素。這種偏差來自於我們希望獲得心安理得的本能,生活中幾乎無處不在。比如,你在路上摔了一跤,內心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多半是抱怨地面,而不是去考慮自己注意力不集中,或是腿腳不靈。也正因為如此,根據大資料記錄,在多輛車發生交通事故的時候,91%的司機都會說,是別人的錯。

需要注意的是,自利性偏差對於我們透過覆盤改進決策的努力,具有巨大的破壞作用,特別是在決策面臨不確定因素的時候。為什麼呢?因為像撲克這樣的不確定決策遊戲,結果難免會受到運氣影響。如果我們在覆盤時,被自利性偏差影響的話,就會將贏牌歸結於自己的決策成功,而將輸牌歸咎於運氣不好,或者對手起到了更大的牌。這樣的覆盤,覆上二十年,我們的決策體系和決策水平,也不會有真正的改進。

所以,杜克將自利性偏差看作撲克選手提高水平的最大障礙,甚至對職業高手來說,都是這樣。有一次,杜克和一位職業高手聊起高手剛輸掉的一場錦標賽,這位高手正是以梅花6加梅花7的同花連續牌開局,結果他如願以償拿到了順子,但對手拿到了更大的牌,戰勝了他的順子。杜克問這位高手,為什麼你拿到梅花6加7時,會充滿信心地打下去呢?結果這名高手怒氣衝衝地說,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顯然,這位高手已經陷入了自利性偏差裡,他並不關注梅花6加7,究竟是不是一種勝率夠高的開局,他的覆盤並沒有去認真驗證自己的決策,在他腦子裡,輸給對手只是運氣不好罷了。設想一下,如果他的順子最後取得了勝利,雖然這同樣是高度依靠運氣的小機率事件,他在覆盤時會這樣想嗎?不會,他一定會歸功於自己的大膽和果斷。

所以你可以看到,連高手都難免在覆盤時被自利性偏差影響,而這種所謂覆盤,對於提高決策水平,確實毫無益處。

覆盤可能碰到的問題,除了自利性偏差之外,還有情緒影響。人人都有情緒,尤其是在你面對那些失敗牌局和不成功決策的時候,要將錯誤完整重現,然後心平氣和不帶情緒地分析錯誤,其實是很困難的。杜克說,剛剛進入職業撲克圈的時候,哥哥常常帶著自己覆盤,但即便是在有人幫忙的情況下,杜克還是很難面對失敗,無法心平氣和地回顧和討論那些輸掉的牌局。最後,哥哥實在受不了,只有想出一個變通的辦法,只對杜克贏了的牌局覆盤,去回顧和討論,那些贏了的牌局,是否還有更加科學的決策,能不能打得更好。

不過,杜克自己也知道,這種只拿贏了的牌局來複盤的辦法,效果肯定大打折扣。所以,她給我們推薦了一個更加有效的辦法,這個辦法不僅有助於減少情緒影響,還可以幫助你儘可能地緩和自利性偏差的影響。

這個辦法是什麼?杜克把它叫做追求真理小組。具體地說,你要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大家一起組成一個小組,互相幫助,完成覆盤。這樣一來,就可以儘可能地克服自利性偏差和情緒干擾,保持冷靜客觀,驗證和評價每一步所做的決策,使覆盤過程變成追求真理的過程,真正幫助你提高決策水平、改進決策體系。

這樣的小組應該是什麼樣的呢?按照杜克的經驗,它不用太多人,三個組員就夠了,這樣一來,如果兩人觀點產生對立,第三個人就可以當裁判。不過,即便只有三個組員,對組員的要求可一點也不低。首先大家應該充分共享資訊,要不然,觀點所依據的事實都無法一致,你說你的,我說我的,說一整天也沒有意義。其次,組員說到自己時要努力坦誠,評論別人時要努力客觀。最後,小組鼓勵提意見,鼓勵批評和爭論,鼓勵不同意見,但提意見要負責任,不能瞎提,不能提毫無建設性和可行性的意見。

看上去,找到一個足夠完美的追求真理小組並不是那麼容易。不過,只要你掌握了這種透過彼此結伴,克服自利性偏差和情緒影響的思路,你的覆盤質量一定會有所提高。

最後補充一點,除了上面這個建立小組、結伴覆盤、改進決策的建議之外,杜克還有一個幫你提高決策能力的建議,叫作時間旅行法。簡單來說,當你面對一個決策任務的時候,你可以在大腦裡做一個時間旅行,讓過去的你、現在的你、未來的你一起做決策。

這樣有什麼好處呢?研究表明,現在的你在決策時往往難以擺脫情緒波動影響,決策往往不夠冷靜,而思考過去和未來的時候,你會調動審慎思維,有助於提高決策質量。更重要的是,你想象一下決策完成後在未來可能發生的結果,或是回憶一下過去類似場景的結果,就能對於當下決策可能的走向,產生直觀感受,從而更好的做出決策。比如說,明天有重要會議需要早起,今天已經很晚了,但你還不想睡,你可以將自己旅行到明天,想象一下明天早上開會遲到的那個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或者,你也可以將自己旅行到去年,回憶一下去年因為晚睡而遲到錯過重要會議的那個你,有多麼的窘迫。這種時間旅行,是幫助你做出正確決策的好辦法。

總結

本書的精華內容就講到這裡,最後,讓我們再來回顧一下這兩個方面的重點內容。

第一,不確定條件下的科學決策,高度依賴對機率的測算;這種決策最忌諱看結果論成敗;這種偏見過度關注單次決策結果,忽視決策系統,它是人類心理特質的產物。

第二,要提高決策水平,必須擺脫動機性推理慣性。要擺脫這種慣性的辦法是經常覆盤,但覆盤過程常常又會受到自利性偏差干擾,要克服這種干擾,可以組建追求真理小組,結伴覆盤。此外,採取“時間旅行”的方法,也有助於幫你提高決策水平。

撰稿:汪恆

腦圖:摩西腦圖工作室

轉述:成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