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路我傷我愈

327省道淮漣段,市縣共聯,大車小車,忙碌不止。可修路不足三年,又修了!每天車來車往,也沒覺顛簸甚異,實是蹊蹺!好好路偏要修,或是施工者沒事幹,特申請專家授權吧。

尋路/我傷我愈

記得那次327省道修路,正是楊花亂舞,令人窒息!自保灘街向北,機場向西截止。切不可忍性強之,入則不通,不通則遲,遲則罰款,甚無奈!我們從香樟路向西,轉入淮漣舊路,一路暢通無阻!十幾年的光陰,一瞬而過,一切沒有變化,只是楊樹更高更粗了!

這次修路,自百花園至保灘,雙行道改為單行道,天天路堵,時時道塞!望汪洋車海,一片怨聲,如履薄冰,甚是難行!

這次修路,我們因陪讀於楚州,經常堵車在233省道,這回偏又遇上了修路的煩惱。開始,我們力避延遲,轉走淮漣老路。循洪蕩至保灘,桃紅梨白,油菜花依然綻放,也有絲絲愜意!可一段坑窪不平的幾百米壞路,多年無人問,無人修了!十年前,行駛在淮漣路上,越來越感受到這年邁老人氣喘吁吁,實已不堪重負,於是棄舊建新,老路已成曲隅。今萬不得已,開車從這兒過,似白髮垂老,拄柺杖,風淒厲,望日出東方,車過呼嘯,唯有老淚縱橫!皺紋甚深,輪胎磨損甚重,妻子聽音,極為心疼,為路?為車?於是我們需重尋一條路!

起先,大坑在旁,妻又見327省道車少,繼續沿路北循。行了一半,車已稠密,只好在周集右轉,一百米距離,再向北,一條獨行路,與大道平行!若無車會,還中,有車會,死路一條!所幸,沒有人與妻會車,輕輕鬆鬆駛過。但是你不能總靠著僥倖,第二天,車堵大道,長長綿綿;又塞羊腸,綿綿長長!不行,我一定要尋路,他阻任他阻,我自上班去。我指引妻順路不拐,一直向東。不遠處,豁然開朗,沿路向北,較為寬闊。兩車相遇,禮讓足足有餘。車行駛在油菜花裡,麥苗裡,楊樹裡,村莊裡……熟悉的味道,彌散在炊煙裊裊!終於尋到正路了!我們欣喜若狂,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遂自信滿滿!

到了班上,倒好茶水,我思量,327省道修路向北靠右,是百花園、西遊大道,龍宮大白鯨,日月洲……我們今天拐向北的那段路,若向南暢通無阻,一定會到百花園或是西遊大道的後花園。要是我的想法沒有錯,便再也無需重尋煩憂了。

下午延遲放學,五點半回楚州,我滿懷期待,述於妻子。能抄近路,不顛不擠,她又何樂而不為呢!車出校門,七拐八拐,循柏油馬路向東行!“不對,早上來我沒過橋啊!”這個爛記性的,她已記不得路了。向南的路,極其相似,究竟是哪條路呢?互相笑怨幾句,索性掉頭轉彎,一條寂靜乾淨的水泥路向南行駛。一路無人,楊樹剛出新芽,樹木愈來愈多,漸成林場。偶有近似西遊大道上的橋,可惜只能從橋肚穿越,沒有地方上橋。妻猶豫了,欲打退堂鼓。

“不行,哪能走回頭路呢,放心,有我在!”我一個瘸腿瞎眼之人,竟能吹出此牛來!我們在幽深的樹林間漸行漸遠。

清明剛過,大大小小的墳墓,穢草全無,鮮花凋零滿地,陰森可怖!人煙稀少,林場漸密,偶有一兩處房子,我不相信,有人敢住?車一路弛騁,有半小時,並無叉路,只見到兩人及一輛三輪車,其餘皆無。白日晼晚兮將入,還是墳場多多!妻和我開始頭皮發麻,這什麼鬼地方?

“不行的話,回頭開嗎?”妻囁嚅地問我。

我發怵,卻裝著鎮定說:“不能回頭,我就不信,修這條路,難道它沒有盡頭!”

又行,行至路尾,走了一條好長好長的T字路!T的一橫,坑窪不平,塵埃鋪天。與此平行的,是高高的大道,車來車往,我們上不去啊!該往哪行?我不知道,只有左右兩邊,走著看吧!右邊攔阻不通,工程車正在施工;左邊情況相似,我真正絕望了!往哪走?難道真的讓我走回頭路?去體驗墳場幽昧毛骨悚然嗎?妻子努力搜尋,終於在來的路上,靠左百米,一條小水泥路蜿蜒曲折!不管了,先走吧!實在不行,只有回頭,我無力得可憐兮兮!車行數里,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面明明就是福興建材城,我回家必走的327省道!我和妻長噓了口氣,不熟悉的路,千萬別走!

我實在不懂了,本是往東南,最後卻西行,難道真的遇上鬼了?生活本就無聊無趣無為,現在能創出奇幻探險之旅程,縱然心呯呯,也是樂意的。

接下來因為岳母作手術,三天沒去學校。星期天的下午,下了毛毛細雨,再去已隔了五天。星期一,走得有點兒早。楊樹梧桐淺黃成綠,日本晚櫻落英繽紛,沿途花瓣雨,或多或少……我怕遲到,不敢再強求。可方向盤掌握在妻子手中,卻與我不謀而合!不走淮漣老路,亦不走327省道,探險之旅隨時進行。西遊大道沿T字向西,中途向北拐入獨行路,一路泥濘不堪!一會兒到了周集右轉處,還是熟悉的老地方,繼續重沿油菜花、麥苗、楊樹、村莊……這下絕不會錯,黨群社群,紅旗正在飄揚!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依舊向我們揮揮手!妻下車,心疼地望著黃泥巴沾得滿車都是,“走,洗車去!”

尋路/我傷我愈

尋路/我傷我愈

今天早晨,我問妻子從哪條路走。她說:“當然是老路了!車剛洗,我不想再弄得泥兮兮的!”

可我的南行計劃還沒有實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