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前言:"

(他)讓阿拉伯人忘記了吃花生米,讓義大利忘記了吸菸,讓法國人忘記了和鄰座搭訕,讓瑞典人忘記了和情人親熱

"

,他便是被譽為“電影的弗洛伊德”的懸念大師希區柯克。

百年過去,為何2020年的今日,我們還在沉迷希區柯克電影?本文將從不同角度,透過希區柯克經典電影,來探索希區柯克電影經久不衰的魅力。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雖然希區柯克在1925年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電影《歡樂園》,但《房客》才被希區柯克承認是第一部“希區柯克”電影,從《房客》、《三十九級臺階》、《蝴蝶夢》再到《眩暈》。。。從默片到有聲電影,從黑白電影到彩色電影,希區柯克的懸疑驚悚電影逐漸爐火純青,在電影題材、敘事、懸念觀、人物塑造等方面達到了獨特的個人風格。

直到2020年的今天,喜歡懸疑電影的觀眾們,依然反覆看著希區柯克電影,同時,探索希區柯克代表作的文章仍不在少數,希區柯克電影究竟有什麼魅力?

在反覆觀看了"希區柯克式電影"後,本文嘗試從不同角度,來探索希區柯克電影經久不衰的魅力。

鏡頭運用:創造滑動變焦,巧妙設計多重鏡頭,展現驚悚恐怖的同時,極大地調動觀眾的好奇感

希區柯克電影原則:故事簡單,多設計雙重追擊或復仇情節,輕鬆駕馭觀眾情緒,使觀眾產生過山車般的情緒體驗

希區柯克懸念觀:設定麥格芬的同時,使觀眾沉浸在預告性懸念中,增加觀眾的代入感,達到觀眾緊張刺激的情緒積累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鏡頭運用:創造滑動變焦,巧妙設計多重鏡頭,展現驚悚恐怖的同時,極大地調動觀眾的好奇感

除了出色的懸念設定外,希區柯克懸念電影中,創造了被後輩屢試不爽的滑動變焦,同時希區柯克巧妙設計特殊的表現被殺方式,驗證了特寫鏡頭表現驚悚的完美效果,希區柯克巧妙設計多重鏡頭,來構建屬於他的故事世界,

具體怎樣設計的呢?

滑動變焦營造空間扭曲,表現詭異驚悚的視覺氛圍,突出人物的不安與慌張

滑動變焦,又稱為希區柯克式變焦,在1958年的電影《迷魂記》中,希區柯克首次使用了滑動變焦。

在《迷魂記》中,希區柯克在拍攝主角斯科蒂從樓梯上向下看時,採用了滑動變焦的拍攝手法,來製造被拍主題與背景之間距離改變,而主體大小並不會改變的視覺效果。這種滑動變焦利用鏡頭焦距向前推,攝影機向後移,營造出空間扭曲的驚悚感和迷失方向的眩暈感。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這組滑動變焦的使用,使觀眾同劇中人物一樣,產生噁心與不安。除了《迷魂記》,希區柯克曾在1964年的《豔賊》中使用滑動變焦,因為滑動變焦需要嚴格的拍攝技術,所以這項技術在很久之後,才被大量地被使用。

如1975年斯皮爾伯格的電影《大白鯊》中,當人們意識到大白鯊的危險性,大白鯊鏡頭越來越少時,導演透過運用推拉變焦鏡頭,來展現人物的不安與慌張。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昆汀電影《低俗小說》中,烏瑪·瑟曼飾演的女主角吸毒時,導演採用希區柯克式變焦,突出此次的意外,當觀眾看到時,增加不安的同時,感受到角色此時的身體不適感。

希區柯克式變焦雖然經常出現在恐怖電影中,營造詭異、驚悚感,也在不少電影中,使觀眾感受劇中人物的眩暈感或身體不適感。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特寫鏡頭,放大被拍攝物件,強制性地引起觀眾注意,突出影片的驚悚感

在《精神病患者》中,導演將特寫鏡頭運用到爐火純青,比較經典的便是瑪麗蓮被殺的場景,導演將60個特寫鏡頭濃縮在40秒內,花灑、瑪麗蓮吃驚的表情、排水口水旋轉的大特寫,瑪麗蓮倒下去目視四百萬的眼睛,導演透過將被拍攝物件刻意特寫,暗示瑪麗蓮接下來的危險,突出影片的驚悚恐怖感。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除了對人物特寫外,希區柯克導演中對物體的特寫鏡頭也是可圈可點,如我們剛剛提到的《精神病患者》中,兇手諾曼喜歡製作鳥標本,當瑪麗蓮和私家偵探進入諾曼的辦公室時,導演都對辦公室的龐大鳥標本進行特寫,強制性的引起觀眾注意,鳥標本本來就是儲存死去的鳥,暗示了瑪麗蓮和私家偵探死亡的來臨,也為諾曼儲存母親的屍體做鋪墊。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就如希區柯克所說:“能用鏡頭講述的話,我從不用臺詞。” 在《火車怪客》中,兩位主角在火車上相遇時,導演透過對人物穿著特寫拍攝,展現兩個人物的身份與性格特點。當網球明星蓋漢斯將自己的打火機落在富二代布魯諾手中後,導演透過對道具的大特寫拍攝,暗示打火機成為了推動交換謀殺的關鍵,觀眾與劇中人物一樣關注打火機的歸屬,增強了觀眾的參與感。

巧妙設計兇殺鏡頭,加強故事的懸念感與恐怖氣氛

據希區柯克本人說,《房客》是他利用在德國學習的表現主義手法拍攝的第一部影片, 德國表現主義風格主要運用誇張、變形形象與奇異的造型,來強調人物的內心活動,如慌張、恐懼等。

在這部影片中,第一名受害者遇害時,希區柯克將遇害者的頭髮放在玻璃上,突出遇害者的金髮,暗示兇手只殺金髮女郎,雖然沒有特意拍攝被殺場面,但是誇張的形象,突出了遇害者當時的恐懼情緒。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另外,希區柯克比較經典的浴室謀殺這場戲中,在50秒內濃縮70多個鏡頭,瑪麗蓮的面部、花灑、兇手手拿匕首的影子,導演透過快速剪輯,呈現了瑪麗蓮被殺,觀眾並沒有看到血流滿面的場景,但是觀眾卻猶如真實感受到痛苦一般。巧妙設計鏡頭不僅增加了影片的恐怖感,也加強了觀眾對真兇的好奇感。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又如《火車怪客》中,富二代布魯諾在遊樂園殺蓋漢斯名義妻子時,導演透過拍攝掉在地上 的眼鏡,兇殺的影子加上游樂場的歡聲笑語,導演戲謔地展現了被殺過程,為觀眾塑造了反社會,具有病態心理的布魯諾。

當回顧希區柯克的經典之作時,我們可以發現希區柯克的電影鏡頭運用仍不

過時

,他創造滑動變焦,巧妙設計多重鏡頭,鏡頭的切換與剪輯的節奏隨故事的變化而變化,展現驚悚恐怖的同時,極大地調動觀眾的參與感。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火車怪客》

希區柯克電影原則:故事簡單,多設計雙重追擊或復仇情節,輕鬆駕馭觀眾情緒,使觀眾產生過山車般的情緒體驗

當大量觀看了希區柯克電影后,你會發現他的驚悚型別電影基本設定在較小環境中,且涉及的主要人物較少,故事一般是雙重追逐或復仇情節。

在第一部“希區柯克式”電影《房客》中,無名房客為了給遇害的妹妹復仇,獨自跟蹤兇手,而自己的行蹤與真兇類似,手槍、地圖、新聞、照片使無名房客“坐實”兇手罪名,遭遇警察追擊。

在《三十九級臺階》中,英國工程師漢納與安娜貝拉為防止絕密檔案落入德國人手中,追擊德國間諜,但同時漢納被警察誤認為是犯罪分子,在被冤枉的男人故事與“雙重追擊”結構下,真相大白後,漢納重新回到社會秩序中。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三十九級臺階》

《房客》、《三十九級臺階》、《火車怪客》等等,故事情節都是採用雙重追擊情節,且故事情節較簡單。希區柯克使用簡單的故事,引導著觀眾,使觀眾容易與劇中人物產生認同感。

當無名房客被當做“開膛者傑克”逮捕時,英國民眾的衝動以及警察辦案的草率,使觀眾既盼望真相大白,又慶幸無名房客沒有含冤。當漢納最終找到德國間諜時,觀眾期待漢納截下國家機密,當網球明星蓋漢斯被警察冤枉,被兇手布魯諾要挾時,正是因為故事簡單,涉及人物少,觀眾沉迷劇情,希望最後蓋漢斯洗刷冤屈。

故事簡單、人物較少使觀眾們與劇中人物一樣,沉迷劇情,產生過山車般的情緒體驗,既盼望又慶幸,如果故事情節複雜,觀眾難以獲得期待感與懸念感。複雜化的故事容易讓觀眾感到冗雜。這大概便是希區柯克擅長使用被冤枉的男人、變態狂、政治間諜和被警察追擊的犯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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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區柯克懸念觀:設定麥格芬的同時,使觀眾沉浸在預告性懸念中,增加觀眾的代入感,達到觀眾緊張刺激的情緒積累

從《房客》開始,希區柯克初現了“希區柯克式電影”,在這部電影中,希區柯克展現了他的金髮女郎癖好,被冤枉的男人的故事,以及客串角色的電影簽名。雖然《西北偏北》中藏在前哥倫布時期雕塑中的政府機密是希區柯克成為“我最好的麥格芬”,但從《房客》開始希區柯克便開始使用麥格芬了。

正如希區柯克所說:“一個真正的麥格芬會帶你到達目的地,絕不會掩蔽最終的位置”。

《房客》中的“開膛手傑克”便是麥格芬,無名房客被懷疑是兇手,雖然影片最後真相大白,但真正的“開膛手傑克”並沒有出現。《蝴蝶夢》中用來製造懸念的便是“麥格芬”,這部電影中麗貝卡始終沒有出現,但麗貝卡的影子使“我”誠惶誠恐。

所以,麥格芬可能是一個話題、一個簡單的人物,故事由此發出懸念或情節,他們可能並不存在,但都是有待給出答案的秘密。雖然影片結局大多交代“麥格芬”,但導演試圖透過設定麥格芬,使觀眾同片中人物關注麥格芬,沉浸在希區柯克建造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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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區柯克除了使用麥格芬外,"預告性懸念"也是希區柯克製造戲劇張力和懸念的手段。

希區柯克曾說:“懸念在於要給觀眾提供一些為劇中人尚不知道的資訊;劇中人物對許多事情不知道,觀眾卻知道,因此每當觀眾猜測結局如何時,戲劇效果的張力就產生了。

希區柯克電影中懸念是構成故事的重要元素,他擅長讓觀眾看到角色未知的資訊,這個資訊可能是即將發生的危險或麻煩。

在《電話謀殺案》中,男主角企圖殺害妻子,得到財產,觀眾對這些一清二楚,但妻子什麼都不知道,妻子被殺的結果不可怕,等待被殺的過程才可怕,妻子像以往一樣接電話,但殺手已經準備好用絲巾勒住她的脖子,究竟妻子真的會死去嗎?觀眾並不知道,觀眾沉浸在導演設計的懸念中,觀眾會一直為妻子而擔心,直到妻子反殺丈夫。

希區柯克最經典的”預告性懸念“是《破壞》中的小男孩坐公共汽車這一場戲,觀眾知道小男孩懷中的包裹中有一枚炸彈,而小男孩並不知道。導演將天真的小男孩逗逗小狗與鐘錶時間的交叉剪輯,預告性懸念加深了觀眾的恐懼感,使觀眾再次同化,沉迷在電影故事中。

希區柯克創造的"麥格芬""預告性懸念"懸念技法,後來被好萊塢編輯和導演屢試不爽,如《臥虎藏龍》中的青冥劍,《奪寶奇兵》的法櫃,《星球大戰》中的r2d2,還有《低俗小說》中文森特保護的公文包…觀眾可能會因為特殊的懸念技法處理方式,聚焦主人公的處境,被導演牽動著心,達到緊張刺激的情緒體驗。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

《破壞》

小結

直至2020,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本文透過對希區柯克電影大量分析,似乎找到了希區柯克電影經久不衰的答案。

拍攝電影,最首要且先於一切的是敘述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並不真實,但永遠不應該平庸。 ——希區柯克

在"希區柯克式"電影中,利用涉及人物較少的簡單故事,讓觀眾得以跟隨故事,利用"麥格芬"和"懸念來源於預告",輕鬆駕馭觀眾情緒,在鏡頭運用方面,創造滑動變焦鏡頭,巧妙設計鏡頭的切換與剪輯的節奏,展現驚悚恐怖的同時,極大地調動觀眾的參與感,使觀眾產生過山車般的情緒體驗。這也許就是希區柯克電影成功的原因。

為什麼我們還在看希區柯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