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紅:故鄉的露天電影

張寶紅:故鄉的露天電影

張寶紅:出生年月1982年3月,江蘇豐縣人,本科學歷,中共黨員,2006年9月參加工作,現任單縣朱集鎮侯樓小學校長,畢業以來一直從事小學語文教學工作。

故鄉的露天電影

文/張寶紅

前幾天回老家,發小留我在老家吃晚飯,這兩年我已經很少在老家吃晚飯了。父母都在縣城,祖母病故已近三年,回去的次數越來越少,回去之後,伯父伯母、叔嬸都把我當成客人似的讓來讓去,又使我頓時感到拘謹不少,我好像對老家越來越陌生。但盛情難卻,我還是答應了發小的邀請,我和朋友小酌,妻子帶著女兒到街上玩耍,不一會兒,女兒跑過來對我說:“爸爸,外面在放電影呢!”

女兒扯著我的手來到大街上,看電影的人寥寥無幾,放映員老王坐在小板凳上悠閒地抽著煙,脖子上掛著一個手電筒,這是他在村裡幾十年的裝扮,老王是一位老放映員,從我記事起,他就活躍在我們村裡,老王淳樸實在,雖然工資不高,但風裡來雨裡去,每月放一次電影,他總是默默地為鄉民服務著,從一個小王放映到了老王叔,他曾一度成為我們村最受歡迎的人。在網路電視飛速發展的時代,露天電影已經慢慢淡出人們的視野,已與小時候看電影的熱鬧場面迥然不同,看電影的無非是一些年過古稀的老年人。祖母走的這兩年多的時間裡,老家的露天電影場裡變得更加寂寥,因為祖母是放映員老王的忠實觀眾,無論是炎熱的酷暑,還是寒風刺骨的隆冬,只要村裡放電影,祖母總是早早的到場,堅持到最後。沒有年輕人露天電影場,老王總是喜歡放映一些戲劇片,迎合老年人。我開始並不喜歡戲曲,但有時還是陪著祖母看到電影結束,直至看著她拄著柺杖回去休息,我想不是在欣賞什麼電影的藝術吧,而是在儘自己的一份孝心,後來不知為什麼我也慢慢的喜歡上了看戲……

張寶紅:故鄉的露天電影

我走進看電影的稀稀拉拉的人群裡和老王叔交流起來,老王還是那樣的健談,胸前的手電筒在夜色中閃閃發光。額頭上深深的皺紋記載了他在放映員的崗位上幾十年的風風雨雨。

我笑著問他:”老王叔你放電影多少年了?“他樂呵呵地向我伸出了三個手指頭,比劃著。

我由衷地對老王產生一種敬佩之情,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老王不僅用這種喜聞樂見的形式把娛樂傳給了老年人,而且老王曾經帶給我們這群孩子們快樂的童年。他又使我回到了天真無邪的歲月。

小時候家裡沒有電視,即使是一個村裡電視也是屈指可數的,看露天電影也就成了人們奢侈的生活和精神享受了,頃刻間可以化解農民的白天干活的辛勞和疲憊。夏天的夜晚,夜色很寧靜,老王來村裡放電影了,莊上開始躁動起來,小孩興奮地奔走相告“今天放電影!”我們小孩子都喜歡武打片,我們一個個熱血沸騰。家人早早地做好晚飯,孩子們急切的扒完飯,帶著板凳飛瘋的衝出家門,街上早已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人群陸陸續續到達現場,好像趕集一樣熱鬧,在寧靜的夜色裡,有的悠閒的吐著菸圈;有的光著背,使勁地搖著扇子;有的早已用板凳佔好了最佳位置,嗑著瓜子,聊著天。如果來晚了,很難佔到好的位置,只有很掃興地跑到熒幕後面看了。在放“正片”開始前,通常要先放一個“加片”,“加片”我們都不喜歡看,心情焦急地等待著武打片的上演。放映機開始轉動了,一縷光束射向影幕,小孩子們把手伸到光束裡面,在影幕上頓時出現很多小手的影子,談笑的聲音開始慢慢的靜下來,只能聽到電影里人物的對話聲和放映機的轉動聲,影片正式開始了 。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也不知被可惡的蚊子叮咬了多少次,總是為電影中的好人物的命運糾結,中國人總是喜歡喜劇式的結局,所以電影的結局總是好人在經歷無數次的磨難之後,終於戰勝了壞人。突然颳起了一陣狂風,天陰了下來,瞬間電閃雷鳴,雨馬上就要來。人們都帶著板凳急急忙忙往家跑,電影被迫也停了下來,我們總是意猶未盡,回家的路上還在談論電影裡的人物,全然不顧豆大的雨滴砸在了身上……

露天電影離我們漸行漸遠,逐漸地被埋藏在記憶裡,現在的孩子很難想象當初的情景,也很難品味其中的樂趣,它屬於八十年代的那些孩子,一個時代的特徵。這個特徵蘊含了我們這代人的那種青春活力,那種單純真摯的童心,那場景已成為一副我永世不忘的溫馨畫面。

張寶紅:故鄉的露天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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