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的發跡

在古代,男人最高階的願望是做大官光宗耀祖,所謂封妻廕子,名傳百世。做不了官的,可以務農,可以經商,或者做小本生意,也都算正經營生。既不能光宗耀祖,又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二流子,那時稱之為潑皮破落戶——高俅起初便是其中一員。高俅不愛讀聖賢之書,每日裡鬥雞走狗,陪著公子惡少風花雪月混社會,全然不成氣候。高俅唯一的特長是蹴鞠——足球的前身,這在當時,也算不上什麼正經營生。混社會也有風險,生鐵王員外得知兒子在外吃喝嫖賭後,遷怒於高俅,說是被高俅帶壞了。這真是天大的冤枉,高俅本是伺候人混口飯吃的主兒,怎敢帶壞富家子弟?官府向著富人,根本不聽他辯解,一紙判令將其逐出東京城外,從此不準入京。

三年後新皇帝登基,大赦天下。高俅一旦恢復無罪之身,立馬收拾行李回東京——畢竟天子腳下,機會多多。回到東京,高俅興沖沖拿著朋友的薦書去找董將士,要在他的生藥店中謀個差事。董將士心中不悅,怎麼說高俅也是有前科的人,擔心把自己的孩子帶壞了。礙於朋友的情面,勉強收留了高俅,幾天後終於想出了一個路數來打發他。董將士說:“我乃小戶人家,螢火之光,照人不亮,恐怕耽誤了足下前程,所以我推薦你去蘇學士府中做事。”高俅大喜,拿著推薦書去見學士蘇軾。蘇學士見高俅圓滑機靈,聰明伶俐,駙馬王都尉喜歡這樣人,便推薦他去駙馬府中做親隨。高俅會踢球,但自己現在卻彷彿是球被踢來踢去,當然機遇也在傳遞之中成成型。這幾腳傳接落點頗好,最終形成空擋,成就了一記好球。關鍵的臨門一腳由高俅親自主刀:高俅奉命給端王送禮,此時端王正在與親隨蹴鞠,當球飛到場外高俅腳下時,這廝一時興起,使了個鴛鴦拐踢還端王,得了滿堂彩。鴛鴦拐是個什麼動作呢?據我老先生考證,鴛鴦者成雙也,大約是說兩次擊球:一腳將球挑起,另一腳凌空抽射!當時可算是高難度。端王大喜,讓高俅再露兩手,再看那球,如同用膠粘在高俅身上一般,盡顯平生本事。於是,高俅變身端王的親隨。不久端王即位,竟提拔高俅做了殿帥府太尉——這端王也夠暈的。

高俅當了太尉之後,小人得志,無不睚眥必報。首先被高俅拿來熱身的是教頭王進,理由很簡單,高俅當年曾捱了王進之父的打。高俅罵王進:“你爹是街上打把式賣藥的,省的什麼武藝?竟敢小覷我!”喝令責打,眾將跪下求情才免。小人作態往往如此。更不堪的是,他竟為兒子霸佔林沖妻子當急先鋒,逼得林沖家破人亡。高俅人品之低劣,可見一斑。

作為奸臣,高俅最大的罪狀是矇蔽皇上,致使民怨沸騰。實際上,高俅雖奸,因了皇帝的昏聵而變本加厲,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是也。將罪過全部推在奸臣身上,也是作家為尊者諱罷了。

高俅的發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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