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和腳邊的六便士,毛姆選了哪個?

他像那麼多年輕人一樣,那麼熱衷於探求天上的月亮,連自己腳邊的六便士硬幣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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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薩默塞特·毛姆(來源:豆瓣)

威廉·薩默塞特·毛姆是一名具有雙性傾向的作家兼戲劇家,1907年他的喜劇《弗雷德裡克夫人》遭十七個劇團拒絕後,終於上演,並大獲成功,這是他“在通向巨大聲望和財富的道路上邁出的第一步”,在此後他創作了多部戲劇和小說。圖書的評論者們一旦把報酬存入銀行,偶爾會想象自己剖析作品的評論真的能給作者們提供資訊和教益。這常常是幻想,然而至少有一次,一貫聲稱對評論家不感興趣的毛姆確實從一位評論者的提示中得到了啟發。他帶有自傳性質的長篇小說《人生的枷鎖》出版剛出版時,一篇佚名的評論成就了他繼四年前長篇鉅著之後的另一部佳作——《月亮與六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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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自己

他既是一個聰明且傲嬌的毒舌的作家,也是一個非常認真的讀者。他高明地把握作者心裡的同時,略帶幾分八卦。同時他也是一個最會講故事的人,講故事時喜歡潤物細無聲,不太會為了戲劇性刻意造巧合,也不會為了個情節硬拽著人物性格扭著走,瑰麗斑斕的手法也不多,又帶點英國範兒不肯跳到前臺講大道理,點到為止,哪怕是嘲諷,對尺寸和分寸把握的也非常好,把自己的情懷控制在合理範圍內,讓別人很難抓住他的把柄。 豆瓣作者張偉佳評論說:“就像沒有管絃搭配的鋼琴單奏。有點兒薄,不厚潤,但是滴溜溜溜溜明淨流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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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我”可視為青年毛姆的替身,最終,我們對這位敘述者反倒比對斯特里克蘭瞭解得更多,從他的講述中可以看出他逐漸成熟的過程和虛構小說的過程。在這位敘述者的口中,似乎早已暗示讀者,斯特里克蘭離婚從藝畫畫,都發生在合理地範圍之內,在第二十四頁中有這樣一段心理活動“我雖然看到了它那井然有序的幸福,可是我沸騰的熱血需要更狂野的渠道恣肆流洩。在我看來,那種輕易得來的快樂中似乎有某種令人驚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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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劇《月亮與六便士》

毛姆筆下的斯特里克蘭,求仁得仁,得其所哉,為了自己的夢想,在邊陲之地,以一種文明人無法理解、他自己很快樂的方式,結束了人生。而直到書的結尾,文明社會的那些人,還在道貌岸然的評斷他們。在這裡,毛姆對激情燃燒的藝術家流露帶有剋制的讚美之情,而道貌岸然、拿著成型語錄批判他們的人,都被他當成庸俗的魔鬼,不值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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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傳統思想中毛姆筆下的斯特里克蘭不是一個稱職的好父親也不是一個稱職的好丈夫,但就像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評價《紅樓夢》有很多反對者時所言:“這就因為中國人看小說,不能用鑑賞的態度去欣賞它,卻自己鑽入書中,硬去充一個其中的腳色。所以青年看《紅樓夢》,便以寶玉、黛玉自居;而老年人看去,又多佔了家政管束寶玉的身份,滿心是利害打算,別的什麼也看不見了。”如果僅從鑑賞角度出發, 你會發現他許多玩世不恭的毒舌聰明其實又是擺的姿態。骨子裡,他是個情懷深沉的小說家。他只會給那些最細心的人,提供一點小福利,展現他詩意的一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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