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輾轉睡了幾天,我揉了揉眼睛,又是一天的清晨。
歲月如車輪一般,一圈一圈壓過翠綠的草地,所有往事荒蕪成廢墟。
我坐在座位上獨自頑強地回想,直到頭痛欲裂,還是想不清楚流浪生活已過了幾天。無奈只好掏出兜裡的錢,掰指數了數,才知道已七天過去了。
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七天的生命竟可以如此比高三年代更沒有意義地過去,真神奇。
我又花了兩塊錢餵飽了我肉體上永不滿足,又在咆哮的飢餓。然後愣在角落裡,感慨著這種神奇,而這種神奇讓我突然地悲傷。
火車走了七天七夜,還未停下,我想這真是悲劇的火車,雖然我不知道我的目的是去哪,但我想縱使是流浪也不能這麼迷茫,於是我決定找人問問,弄清楚這火車的目的是哪。
但我發現除了我其他人都還在昏天暗地地睡著,我想估計這些人肯定比我更加迷茫,畢竟不管怎麼說,我是這列火車裡第一個覺醒的人,想想這真是莫大的安慰。
我徑直走向乘務室,發現乘務室的門緊閉著,我敲了半天,一個列車員才睡眼朦朧地開了門。
列車員漫不經心地瞄了我一眼,然後又合上眼皮繼續睡著,只有嘴巴在說;“你有什麼事嗎?”
我說:“火車這是要到哪?”
列車員這時突然驚醒,睜大了眼睛看了我,沒有說話。
氣氛凝結在有些冰涼的空氣裡,鋪白拉長得有點尷尬。
列車員意味深長地說:“這個重要嗎?”
我這時才醒悟過來,連忙擺手,說:“哦,不重要不重要。。”
於是我落寞地回到車廂,才發現,座位上所有的人幾乎都沒有帶行李。
我想,這真是一車沒有希望的人。
我抱著沉重的行李,又幸福安全地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清晨,又不知道過了幾天,依舊一樣記憶空白。
火車到站了,所以人都陸陸續續地下了車,我也提著行李顛簸地下了車,只是還半睡半醒著。
等我真正睜開眼的時候,空曠的站臺上只有我一個人。而更加空曠的草原上只有我站的一個站臺。
這真是一個絕望的地帶。
我脫下身上的外套,又在四周採擷了一些綠得沒有希望的野草,編織了一個潦草的稻草人。
稻草人迎風搖擺。
而我走向一望無際的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