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微博賬號“老年時裝俱樂部”悄然走紅，上海街頭老人的精緻打扮吸引了全國年輕人的關注和圍觀。無獨有偶，國外老年人群體的別緻穿搭也在社交媒體引領起時尚風潮。讓我們一起用心感受一下祖父母一輩的穿衣智慧吧，畢竟，他們也不過是一群長了皺紋的仍然愛美的男孩女孩。
如果有一天，年輕人與老人選擇用服裝架起觸達彼此的橋樑，那真是一件神奇又暖心的事。
圖片來源：Instagram @Gramparents
神奇的風潮
褶子正當時——不過不是亞麻褲子上的皺褶，而是老人家臉上的歲月印記。近來，時尚圈吹起了一股由年逾六十的老爺爺老奶奶引領的穿搭風潮。
36歲的時尚顧問凱爾·基維賈維在Instagram上開設了賬號@Gramparents，專門刊登老人的俏皮街拍，均由使用者投稿，至今已運營三年，吸引累計超過12。9萬名粉絲。隨手一張銀髮老爺子身穿條紋西裝外搭粗花呢大衣的街拍，便輕易出圈。
去年，一對30多歲的好友，安德里亞·羅和瓦萊麗·劉，出版了一本名為《唐人街俏佳人》的相簿書，生動捕捉了奧克蘭、紐約和芝加哥等城市唐人街老公公老婆婆的時尚感。
同樣是去年，在臺灣開設自助洗衣店的夫婦許秀娥（音譯，84歲）和張萬吉（音譯，83歲），因為利用客人遺棄的衣服玩穿搭而意外爆紅全網，他們的Instagram賬號@wantshowasyoung目前已有超過65。4萬名粉絲。老夫婦最近還被任命為臺北時裝週大使。
圖片來源：Instagram @Wantshowasyoung
主流大牌也在為這股野生潮流助攻。在四月的一則報紙廣告中，New Balance宣佈任命泰迪·桑蒂斯為全新美國製造系列的負責人。廣告上，桑蒂斯作為紐約潮牌Aime Leon Dore背後的設計師，身旁環繞的並非輪廓分明的千禧一代模特，而是一群優雅的紐約老人，身上盡是自由穿搭，只有腳下無一例外均是New Balance運動鞋。
服裝品牌過去習慣於在平面廣告中使用經驗豐富的模特。拉夫勞倫的廣告就長期採用一身皮衣的萬寶路硬漢形象。2015年，法國時尚品牌思琳邀請深受喜愛的作家瓊·狄迪恩擔任設計模特，當時狄迪恩已是81歲高齡。近幾年，風采依然的銀髮模特更是博盡眼球，比如72歲的梅伊·馬斯克和89歲的卡門·戴爾·奧利菲斯。
穿搭的哲學
當然，上述舉例的老年穿搭，絕大部分都是經過品牌方精心搭配的，新奇之處更多在於年輕一代的著迷和追捧。從表面上看，對“老爺子風格”的欣賞近似於“性冷淡風”的走俏，即堅持穿著平平無奇的基本款，如灰色運動裝和毫無看頭的襯衫，公然與狂熱的時尚市場唱反調。但老年弄潮兒早已放棄追隨時尚，所以他們的時尚感要比“性冷淡風”更為優雅傳統。這些70多歲的老人家很可能一邊穿著穿了幾十年的打褶卡其褲、粗花呢夾克或是碎花背心裙，一邊尋思著，“這老東西有什麼好稀罕的？”但對於那些厭倦了滿身大logo和鬆垮大毛衣的年輕人來說，阿公阿嫲的舊衣裳真的是倍兒神清氣爽。
圖片來源：《唐人街俏佳人》
老年穿搭的風潮還有阿里·賽斯·科恩的功勞。科恩是一位攝影師，十多年前建立了一個名為“高階風格”的部落格，展示60歲以上老奶奶優雅而趣怪的花俏穿衣風格。看著那荷葉邊禮服搭配碟形帽，不得不感嘆，這些時尚引領者真是極富品味。
老年穿搭的魅力正在於老人時常不按常理出牌。攝影師莫迪凱·魯賓斯坦常駐紐約，近幾年熱衷於抓拍市內打扮靚麗的老爺爺老奶奶，然後放上Instagram。他說：“老人壓根不擔心潮流。”他們通常會避免logo繁多的奢侈品牌服裝和誇張的運動鞋，還懂得為平平無奇的衣物點綴適宜的配飾，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在去年11月拍攝的一張照片中，一位老紳士穿著普通的卡其褲和傳統的雙排扣西裝外套，別具一格地把棕色圍巾塞進了外套裡，簡直提亮了全身的裝扮。
圖片來源：Instagram @mistermort
《唐人街俏佳人》同樣捕捉到了老人蓬勃的時尚生命力。書中展示了醒目的花卉圖案開衫，色彩柔和的馬球衫，還有飽經風霜的燈芯絨背心，想必令復古賣家垂涎三尺。劉說，書中相片主角的穿著特色在於層次、色彩、年代的疊加和拼接，效果出奇的賞心悅目。她指出，相中人身上的衣物很多已穿洗數十年，有些甚至是老人早年移民美國時帶來的。
圖片來源：《唐人街俏佳人》
時尚是什麼
一些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覺得這種帶著年代氣息的時尚感非常吸引。運營著@Gramparents賬號的基維賈維身為時尚圈的一份子，卻極少為當代時尚著迷。幾年前他在一家養老院做過副業，其後開始欣賞老人家可愛迷人的穿衣風格：“他們的穿搭看起來漫不經心又清新脫俗，與我們對時尚世界的理解截然不同。” 他現在經常穿淺色牛仔褲和New Balance運動鞋，偶爾還會搭配活潑的鴨舌帽和衣服，如果不是年齡不達標，他相信自己的一身穿搭也應該在自己的@Gramparents賬號主頁上佔一席位。
基維賈維注意到，新粉絲常常會模仿他賬號上釋出的老年穿搭。2019年，一名上大學的穿搭博主甚至給他發了一段YouTube影片，名為《一週不重樣模仿祖父母的穿搭》，靈感正是來源於@Gramparents上的圖片，影片瀏覽次數接近6。5萬次。影片中，年輕的博主身穿齊膝背心裙外搭牛仔夾克，頭戴水桶帽，腳套短襪加涼鞋，妥妥的祖母風。今年6月，基維賈維將與哥本哈根小品牌Another Aspect合作推出以老年穿搭為靈感的一個服裝系列，相信又將無可避免地帶動年輕人向祖父母學穿搭。
與此同時，主流時尚行業似乎仍未認真看待老年人群體，箇中原因有可能是被誤導了。2019年，英國研究老齡化及其對社會影響的智庫“內部長壽研究中心”（簡稱ILC）釋出的一項研究顯示，英國50歲及以上人士約佔全國21%的服裝和鞋類消費。不過，ILC的研究人員索菲亞·迪米特拉迪斯直言：“時裝業無論在市場營銷還是在產品型別上都忽視了老年人。”她表示，受訪的老年消費者認為服裝行業的產品沒有考慮到他們的體型變化，而充斥著年輕人身影的廣告更像是在暗示“時裝是為年輕人而設的”。而現在，@Gramparents等賬戶以及《唐人街俏佳人》等刊物的出現，正是對上述言論的積極反擊。
圖片來源：微博 @老年時裝俱樂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