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信譽破產，法律上遭到起訴的人，堂而皇之地回來操盤汽車公司，公眾會如何看？
文/《汽車人》特約撰稿人 趙英
近來，曾經叱吒風雲的賈某某（FF公司創始人、合夥人、首席產品及使用者生態官），在美國又掀起了一陣浪花。
當地時間10月7日，美國做空機構J Capital Research釋出了關於FF公司的沽空報告。該機構透過現場走訪、調研，對公司財報資料、技術能力做了分析，結合對公司上市後資本運作而做出判斷：“不認為FF公司能賣出哪怕一輛汽車。”
這個結論，中國吃瓜公眾大多可以做出來。並非中國吃瓜公眾比美國吃瓜公眾更高明，而是對賈某某其人的表現看得多了。至今仍然有許多中國吃瓜公眾，在觀看法律大劇。
9月12日，北京市三中院對賈躍亭、賈躍民兄弟持有的8個標的的樂視網股票進行司法拍賣，以底價成功拍出4個標的共計4410萬股的樂視網股票，相應對價為人民幣8295。21萬元，摺合每股價格為1。881元。
此外，賈躍亭持有的累計9659萬餘股樂視網股票遭遇流拍。這個結果意味著，賈某某在中國市場的商業破產和信譽破產。
但是美國金融市場及若干韭菜，為何對具有如此不堪的個人信用聲譽的“企業家”表現相對淡定呢？筆者試著做些分析。
首先
，中美遙隔大洋，有足夠的時間、空間，產生嚴重的資訊不對稱。也就是說，賈某某在中國市場的“戰績”，並不為美國吃瓜百姓所熟知。否則，就不會有人去購買賈某某在美國所攢公司的股票。
賈某某在中國的信譽損失，經過遙遠的時間、空間傳遞鏈條，逐漸衰減，以致賈某某可以在網路上理直氣壯地迴應做J Capital Research的28頁沽空報告所丟擲的疑問，你們不過是“冷飯熱炒，無稽之談”。
在中國他敢如此囂張嗎？不敢。只有在大洋彼岸，他才如此篤定。
但“冷飯”畢竟存在，並且等著他去吃。既然承認“冷飯”的存在，就不會是無稽之談。
其次
，中美之間在法律制度方面有巨大差異。因此，賈某某才可能在中國股市“一地雞毛”的狀況下，堂而皇之地在美國股市東山再起。
再次
，美國法律為賈某某提供了足夠的騰挪空間和工具。相關機構可以在法律上完成有關操作，只要付得起費用即可。因此，賈某某可以完成其“財技”謀劃。
不過不得不說，賈某某從國內轉戰美國，僅在財務上的折騰，業績已可以載入史冊。能夠從中國全身而退，再戰美國股市，賈某某肯定要藉助美國的律所，但其戰略構想可能早已存在。中國股市上懷有同樣心思的人，一定對賈某某佩服不已，並且對其案例認真學習。
最後
，賈某某能夠實施出國後的一系列操作，表明其對國內資產的轉移，既多且妙。否則，僅僅律所的錢也難以付得起吧。
儘管賈某某能夠隔洋操作，繼續其莫名其妙的造車事業，但是在美國同樣有信譽問題，而且信譽是可以直接用法律和金錢來衡量與體現的。
其一
，做空機構絕不是善男信女。它們行動前一定仔細估量了對賈某某上市公司做空的價格與利潤。調查研究要有成本，宣傳調查研究成果要有成本，做足輿論攻勢後，實際發動做空行動還會有成本……這些成本一定要從實際做空後的收益中找回來。
某種意義上說，做空公司付出的成本和估算的利潤，就是它們對賈某某信譽的定價。在美國，信譽不是輿論空談，也不是個人臉面，而是實實在在的金錢。我們會繼續感覺到這一點。
賈某某在享受異國法律差異帶來好處的同時，也將體會到異國法律的嚴厲。
其二
，在美國，信譽體現為股市違法的嚴厲懲戒。如果一旦被發現，不僅是金錢損失，還有坐牢的可能。罰款和坐牢時間（耽誤掙錢），可以看成是信譽破產的政府定價。
其三
，既然做空機構敢於釋出報告，一定有周密的構想，一定是若干機構準備共同行動，一定有一個逐步發酵期，所以現在就說賈某某未受到衝擊，言之過早。
其四
，從電動車市場競爭狀況看，賈某某的FF公司在美國汽車市場上即便是“新物種”，也並不樂觀。不要說特斯拉，就是傳統汽車幾大公司也在加緊轉型，一年後即便“新物種”出現，市場競爭如何很是難說。
鑑於上述分析，跑到美國重建偉業的賈某某仍面臨著嚴峻的檢視和考驗。正因為如此，時間因素對賈某某和FF公司尤為重要。
最近，陸續傳來FF公司要回到中國的“緋聞”，甚至傳說某地方政府要與之合作。因此筆者想，賈某某仍是意在中國市場：在美國推出“新物種”，就是他在中國加碼合作要價，加速向中國轉移的時候。至於美國，完全可以再利用中國的故事去對付。
實際上，某資產運作高手就是如此運作所謂“新能源汽車專案”的，其專案在某省得到了支援，但至今未有動靜。相互隔離的市場之間，輾轉騰挪，是改革開放以來，不少人牟利的路徑。
筆者之所以頗費時間地對一個信譽破產的人寫了這麼多，只是因為不想看到中國汽車市場被人視為“錢多，人傻”，想給有關地方政府提個醒。儘管犯錯誤的人有改弦更張的可能，也允許人家幡然悔悟，但總要有一個觀察期吧！
在中國市場，信譽也是有價值的！
一個信譽破產，法律上遭到起訴的人，堂而皇之地回來操盤汽車公司，公眾會如何看？
筆者還想讓有關監管部門看到，對某些違法之人、違法之事，跨國監管方面仍然存在著巨大挑戰，有關監管制度、法律仍然有較大改進空間。
一個人在中國市場割一次韭菜已屬不易，屢次割韭菜屢次得手尤為不易，在國外割韭菜則更為不易。創造這類戰例的人，值得研究。這類戰例，更值得研究。（文/《汽車人》特約撰稿人 趙英）【版權宣告】本文系《汽車人》獨家原創稿件，版權為《汽車人》所有。如需轉載，轉載方必須與《汽車人》（郵箱：qcr007@126。com或電話：010-63135250）聯絡，獲得同意取得轉載授權，否則必將追究法律責任。
編輯：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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