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
最喜小兒亡賴,溪頭臥剝蓮蓬。
——辛棄疾《清平樂·村居》
人們總是苦苦追尋幸福,
走過海角天涯,看過世間紛繁,
才發現,其實幸福很簡單,
不過是有家回,有人等,有飯吃。
王小波說:
“人在年輕的時候,覺得到處都是人,
別人的事就是你的事。到了中年以後,
才覺得世界上除了家人已經一無所有了。”
人生得意時,高朋滿座,門庭若市,
當喧囂散盡,最終的歸處,還是家。
華筵可能會散場,家人,卻永遠守候。
那是辛棄疾隱居上饒的日子,
人生已過四十,瀟灑過、得意過,
最終還是歸於了這小小的平靜鄉村。
戎馬之夢已成往事,與家人相守的日子,
倒是撫慰了不少心頭的酸楚。
一日,天朗氣清,辛棄疾漫步鄉間,
行至不遠,便是溪流。
青山環抱,流水輕盈,
溪邊茅簷疊疊,錯落有致。
眼見此番景緻,辛棄疾不禁感嘆,
外面,雖動亂迭起,
但這小小的村落,卻有難得的寧靜。
正想著,突然傳來一陣吳音,
親暱中帶著歡笑。循聲溯源,
才發現是一對老夫妻在屋外飲酒談天。
雖然兩人都已白髮蒼蒼,
但質樸的笑臉卻讓人備受感染。
這對老人竟能如此悠閒,
原來是有孩子們陪在身邊。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
最喜小兒亡賴,溪頭臥剝蓮蓬。
——辛棄疾《清平樂·村居》
稍大的孩子已懂得耕作編織,供養父母,
年幼的孩子還在溪邊貪嘴,天真無邪。
眼前之景,一片和諧,
念及自己與妻子、兒女的日常,
也是這般寧靜而幸福,
在短暫的時間裡,
竟忘記了外面的流離與荒亂。
回想當年,縱馬揚鞭,揮刀斬小人,
隻身領兵,沙場作戰,英勇無敵。
半生戎馬,無限豪情,至今日,卻已成空。
在外奔波多年,歷遍朝堂冷暖,
到頭來還是隻有家人生死相伴。
這世間,最溫暖的地方終歸還是家啊!
曾看到一句話這樣說:
“
父母尚在苟且,
你卻在炫耀詩和遠方!
”
人年輕時,總嚷嚷著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一旦踏上旅途,
往往忽略了靜守家中的父母。
直到醒悟,才發現“子欲養而親不待”。
孟郊自幼家中清貧,父親早亡,
只有母親不辭辛苦地撫養他。
少年科考不中,為讓母親過上富裕生活,
便四處漂泊,尋求機會。
奈何直到50歲才得了一個卑微小官。
30年來,遠離家鄉,母親雙鬢越發蒼白,
公事憂心,而自己還這般困窘,
一氣之下,心灰意冷,自甘墮落。
後漸漸安頓,望著周圍青山秀水,
忽想起多年前與母親辭別之景。
那時的母親,在昏暗的油燈下,
一針一線為自己備置衣衫,
不求富貴而歸,只願兒子在外平安。
不禁悲從中來,垂淚賦詩。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孟郊《遊子吟》
父母在,尚有來處;
父母去,只剩歸途。
父母的恩情,難以為報,
能做的,只有趁時光尚存,
多些照顧與陪伴。
有這樣一首,
名為《等》的小詩曾引發關注,
三歲時,你說讓我等你五分鐘。
二十三歲時,你卻還沒回來。
爸,我現在不要馬路對面的冰糖葫蘆了。
這是一個孩子寫給父親的。
曾經3歲的他,渴望著爸爸買的糖葫蘆,
但23歲的他,連爸爸都等不到了。
“等一會……。”、“下次一定……”,
這樣的話對你來說熟悉嗎?
你是否也習慣了承諾而忘了兌現?
世間的冷漠有千萬種,
但最令人心寒的,
則莫過於至親之人的忽視。
《朗讀者》中說過這樣的一句話:
“陪伴很溫暖,它意味著這個世界上,
有人願意把最美好的東西給你,
那就是時間。”
人生短暫,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有太多的風景要看。
人們選擇結綴成家庭,
將自己最珍貴的年華傾注於彼此,
為的就是相互扶持,彼此溫暖。
餘生很貴,用來陪伴家人,
從來都不是浪費。
汪曾祺說:“家中閒坐,燈火可親”。
家,不是作為歸處才可貴,
而是因為家中之人才變得恬淡溫馨。
因為有往事的氤氳,
家中的一景一物,才顯出非凡。
世界之大,
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家人給了我們最貼心的溫暖,
願你也能報之以陪伴。
這世間什麼都可以辜負,
唯有家人,最值得珍惜。
希望你能夠守住最簡單的幸福,
心有可依,溫柔有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