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著她胳膊吱呀吱呀地走在雪地上,她幸福地享受著我對她的愛憐

剎那一見,匆匆一別。我在煎熬中思念著我雨薇,如坐針氈地等待著葉子的電話。四天過去了,我忐忑不安地撥打著葉子的電話號碼,希望她能告訴我雨薇的聯絡方式,可惜,葉子的手機二十四小時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聯絡不上葉子,我撥通了李德的電話:“李德,是我,葉子除了1390的號碼,還有別的手機號碼嗎?”

我挽著她胳膊吱呀吱呀地走在雪地上,她幸福地享受著我對她的愛憐

“她沒有別的手機號碼,因為公司的事,我也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處於關機狀態,我……現在也找不到她。”

李德說完話,一種不祥預感頓生心頭,我有些慌亂地問著李德:“李德,你有葉子姑媽的電話號碼嗎?”

“沒有。”

李德說完“沒有”後,他彷彿也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問著我:“必然,葉總不該會有什麼事吧?”

“葉子臨走之前,她告訴你這次出差所為何事了嗎?”

“沒有。她只是說要到北京出差,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讓我管好公司。臨走的頭天晚上,我問她要不要我開車送她去機場,她說她已經讓你去送她了,再後來就聯絡不上了。”

“葉子在北京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嗎?”

“沒有。”

“你給喬隊長打個電話,讓葉子的姑媽打電話給我們,只要聯絡上葉子的姑媽,他們在北京的情況也就知道了。”

“好的,先掛了,我馬上打。”

李德無數次地給葉子的姑媽打了電話,但沒人接聽,我和李德霎時變得坐臥不安起來。

半夜裡,一陣急促的陌生來電將我吵醒,電話號碼雖然陌生,但我肯定是葉子的姑媽打來的:“是阿姨嗎?”

“必然,是我,我是葉子的姑媽。”

知道是葉子姑媽打來的電話,我趕緊打起神來:“阿姨,你們在北京好嗎?”

“不好,葉子病了。”

“什麼病?”

“醫生說是白血病。”

“白血病?阿姨,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和李德。”

“葉子不讓告訴你們。”

“你們在北京哪家醫院?”

“306醫院。”

“李德知道了嗎?”

“我剛才已經打了電話。”

在我和葉子姑媽說話間,李德的電話打進來了,我告訴阿姨:“阿姨,李德的電話打來了,我接下他的電話,先掛了。”

我挽著她胳膊吱呀吱呀地走在雪地上,她幸福地享受著我對她的愛憐

結束通話阿姨的電話,我給李德把電話回撥了過去:“李德,現在咋辦?”

“必然,公司一大攤子事,我肯定走不開,不如你去趟北京,而且,葉子需要的人是你,這個時候,你才是她真正的精神支柱,你去吧。”

“好吧!那我去!”

“把你的身份證號碼發給我,明天早上我就給你定機票。”

“我自己定吧!”

“現在正是出行高峰,一票難求,我們和票務公司有合同約定,我幫你定,興許還能買到明天的機票。”

“那好吧。”

上午,我正在向分管副局長請假,李德的電話來了,他催我急急下樓,趕緊前往機場。

我剛坐上車,李德便遞給我一張銀行卡:“必然,卡里有五十萬,密碼是葉子的生日。”

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計程車載著我直奔“306”醫院而去,臨到醫院,我提前下了車,給葉子買了一大束康乃馨。

走進葉子的病房,葉子的姑媽告訴我葉子剛睡著,我悄悄地將鮮花放置在她的床頭櫃上,我剛坐下身來端詳著她,葉子醒了。

葉子的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但因我的到來,臉上頓時泛起一絲淺淺的微笑,她拉上我的手,深情地看著我:“你怎麼來了?”

我沒有回答葉子的提問,輕輕地吻著她的手背,她的眼裡泛起陣陣淚花。

看著葉子,我頓時心疼起來,我靜靜地為她拭去眼角流下的淚珠。

葉子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必然,看見你,我好幸福!要是每天都能與你朝夕相處,天天都能看見你,那該多好啊!”

我用我的雙手緊握著葉子的手,一抹深情地告訴她:“從此以後,我會一直讓你看見我。”

葉子用祈求的眼光看著我,她的眼裡充盈著淚水、充滿著無可奈何和虛弱無力:“必然,我究竟得了什麼病?”

“醫生說你的病還沒最終確定,待查。”

“必然,你是不是和姑媽一樣,在故意隱瞞我的病情?”

葉子話音剛落,守著秘密備受煎熬的葉子姑媽便是一陣痛哭:“葉子,你怎麼就這樣不聽話呢?我已經給你說過無數次了,我沒有隱瞞你的病情!”

我鬆開葉子的手,走到葉子的姑媽面前,將葉子的姑媽緊緊抱住,我用我的手掌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我想用這種方式去安慰葉子姑媽守著秘密的痛苦與煎熬。

葉子姑媽在我短暫的安慰中穩住了情緒,我鬆開葉子的姑媽,替她拭去滿臉的淚水:“阿姨,別怪葉子。”

我的話音剛落,葉子的姑媽又是一陣哭訴:“我怎麼會怪她呢?我心疼她都來不及!”

看見葉子姑媽哭,我的眼睛也開始溼潤了起來,為了不讓葉子看著端倪,我想支開葉子的姑媽:“阿姨,我今天一頓飯都還沒吃,能到醫院外面替我買個盒飯嗎?”

葉子的姑媽整理了一下情緒:“蛋炒飯行嗎?”

“行,吃什麼都行!”

淚水未乾的葉子姑媽埋頭走出病房,我又重新走回到葉子的床邊坐下,愛憐地撫摸著葉子的額頭,梳理著她凌亂的頭髮:“乖乖的配合醫生的檢查治療,別胡思亂想好嗎?”

葉子沒有迴應我的提問,倒是替我擔心起來:“今晚你住哪裡?”

“我哪兒都不去,就在你的身邊,守著你。”

“你準備在這裡呆多久?”

“等你出院。”

我挽著她胳膊吱呀吱呀地走在雪地上,她幸福地享受著我對她的愛憐

“必然,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但我知道自己時日不久了,當我死去的時候,你能在我身邊,我知足。”

我的雙眼充盈著淚水,心疼地責怪著葉子:“葉子,你說什麼呢?!誰告訴你會死的?!”

“去年一年,你總共給我打了一次電話,這一次,你捨得花時間跑到北京來陪我,這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快要死了嗎?”

“你要這麼認為,明天我就回去。”

“你不會回去的,因為我快要死了。”

“葉子,檢查報告都還沒出來,你怎麼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呢?”

“必然,我是病人,其實,我有權利知道我的病情。”

“葉子,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必然,能被你騙,也是一種幸福。”

“我都已經說過了我沒有騙你,你怎麼這麼固執地認為我在騙你呢?”

“我的病要是能好,我想你陪我去三亞,聽說那裡的天空、海水都很藍,有鮮花、有鳥叫,還能看見浪漫的愛情。”

“只要你乖乖的配合醫生的檢查治療,我就一定陪你去,陪你去看朝陽,陪你去看日落。”

“如果有一天我死去,我想死在你的懷裡。”

“你怎麼又在瞎說?你不會死,老天爺也不會讓你死,等你好了,我陪你去三亞;如果你還願意,我想為你穿上聖潔的婚紗,與你慢慢白頭、慢慢到老。”

我說完話,葉子用渴求的眼光看著我:“必然,你真的能放下過去嗎?”

我握緊葉子的手,溫情地告訴著她:“我已經放下她了,她只是我的一個夢。”

“必然,那天在機場,我沒能替你要上她的電話,你會責怪我嗎?”

“不會的。我的夢已經醒了,夢醒之後,才發現,你對我的好,值得我用一生去珍惜。”

葉子用溫柔的眼睛審視著我:“你說的話是真心話,還是為了讓我開心而編造的謊言?”

我沒有迴避葉子的審視,一抹溫情地告訴著她:“真心話。你不會死的,因為,你還要陪我走到人生的盡頭。”

“真的嗎?”

“真的。”

“必然,我想起來坐一會兒。”

葉子的話音剛落,我便坐到病沿邊上,將它扶在我的懷裡,將她的頭靠在我的肩上。

“必然,倚在你的懷裡,靠在你的肩上,好溫馨,好幸福,好想好想這樣一輩子。”

“放心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必然,把你的這一世留給我,把你的來世留給她行嗎?”

我鄭重地迴應著葉子:“我會的!”

葉子的晚飯是我親自為她買的,我一勺一勺地喂著她,她幸福地吃完了所有的飯菜。

那一夜,我守在她的病床邊,她幸福地睡去。當她一覺醒來,已是天亮,她看見趴在床沿上熟睡的我,悄悄地讓她的姑媽替我披上了她的外套。

我醒了,葉子滿臉幸福、萬般柔情地拉著我的手:“睡得好嗎?”

我拉著葉子的手,俯身親吻著她的額頭,那一刻,葉子很幸福。

因為葉子患的是白血病,所以需要不間斷地透析,每次透析完畢,葉子總免不了頭痛與嘔吐,我不離不棄地守候在她的身旁,我用柔情陪伴著她的痛苦。

半個月以後我電話辭職了,葉子因為不間斷地透析開始落髮了。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必然,我為什麼要落髮?”

我撒謊地安慰著葉子:“這是藥物的過敏反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葉子楚楚可憐地問著我:“必然,我的頭髮要是落光了,你會嫌棄我嗎?”

我雙手緊握葉子的手,溫情地安慰著可憐的她:“即使是落光了,我也愛你,此生,與你不離不棄,相守白頭。”

葉子悽切一笑:“頭髮都落光了,怎麼相守白頭?”

我含情脈脈地迴應著葉子:“那就不離不棄,相守光頭。”

喂完葉子的早飯,護士們便來給葉子輸液了,輸上液,護士走了。

冬日的陽光射進了葉子的病房,強烈的紫外線刺得葉子睜不開眼睛。於是,我嘩啦拉上病房的窗簾。

當我拉完窗簾轉過身來,葉子嬌滴滴地對我說著:“今天天氣這麼好,我想去頤和園。”

我坐下身,撫摸著葉子的額頭:“傻瓜,你的首要任務是治病,不是玩!”

葉子朝我一陣耍賴:“我真的想去!”

“好好好!我這就去問問醫生,看他是否同意你外出放風?”

葉子霎時高興,衝口而出:“謝謝老公!”

我打趣地迴應著葉子:“我是跟你領過小紅本了嗎?”

葉子嬌滴滴、羞澀地:“就喜歡這樣叫你!”

“好好好!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我去問問醫生。”說完走出病房,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到了醫生辦公室,慈祥的主治醫生意外地同意了葉子的外出,只是一再叮囑我要照看好葉子,千萬不能讓葉子感冒,更不能讓她跌倒摔傷。

吃完午飯,我和葉子搭乘計程車直奔頤和園而去。車上,被羽絨服“包裹”嚴實的葉子心事重重地不肯言語,我摟著她的臂膀,她靜靜地靠在我的肩上,順勢倚在我的懷裡。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裡看見我們,對我們開著玩笑:“四川人吧?”

我笑嘻嘻地告訴司機:“重慶人。”

“新婚燕爾?”

“快了!”

“你們倆很般配。”

“是嗎?”

“看你們倆的膩歪勁,挺羨慕你們的!”

“謝謝!”

“祝你們倆一生快樂!幸福!早生貴子!”

葉子搶過話:“謝謝您司機師傅!”

頤和園裡白雪皚皚,到處都是遊客。我挽著葉子的胳膊吱呀吱呀地走在雪地上,她幸福地享受著我對她的無限愛憐。

少頃,葉子悲從中來,她悽婉地對我訴說著:“必然,我今天好幸福!只可惜,這份幸福不會太長久。”

我止住了葉子的前行,我用我的雙手拉上她的雙手,看著她充盈著淚水的眼睛:“葉子,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葉子強忍住悲痛,她咬牙切齒地告訴著我:“可是……可是我要離開你呀!”

“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因為我不得不離開你,因為我將不久於人世。”

“葉子,我不許你瞎說!”

“我沒有瞎說。”

“葉子,你不是想去三亞嗎?等你出了院,我帶你去三亞,去看大海、去看美麗的沙灘、去看浪漫的愛情,我要在那裡替你租下一套海景房,替你做飯,做你喜歡吃的東西,讓你享受人世間最為美好的愛情。”

葉子眼淚汪汪地問著我:“真的?”

“真的。”

回完葉子的話,我的手機響了,是李德打來的:“必然,葉總的病好些了嗎?”

因為葉子在場,我不敢把葉子血癌的病情告訴李德,我不得不施以善意的謊言:“正在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當中,病因尚不明確,應該沒有較大的問題吧。”

李德在電話的那一頭回應著我:“那就好!估計葉總這些年打拼得太累了,請告訴她,讓她藉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公司經營一切正常,請她安心治療。”

我看著葉子:“葉子,李德說公司經營一切正常,叫你安心治療。”

葉子看著我:“你告訴李德,謝謝他!”

葉子說完話,我又重新和李德通上電話:“李德,葉子說,謝謝你!”

李德在電話裡調侃著:“她謝我什麼呀?她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李德,我和葉子在頤和園裡,不跟你貧嘴了,我要掛了!”

“等會兒等會兒!你的那些東西我已經搬我家裡了,車子我也幫你開走了。”

“謝謝!掛了!”

我急急掛了李德的電話,葉子張嘴便問:“李德為什麼要把你的車開走?為什麼要把你的東西搬到他家裡去?”

“我辭職了。”

“是因為要照顧我?”

“是。”

“是需要很長時間嗎?”

“是,時間很長,也許是一輩子,我賴上你了。”

葉子含淚而笑:“你的撒謊都是那麼的美。”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了陰沉,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我和葉子仰望天空,片片雪花灑落在我們的臉上。

“葉子,下雪了,我們回醫院吧!”

“可以不回去嗎?”

我壓抑著自己:“你想做什麼?”

葉子泣不成聲地告訴我:“我想和你繼續走下去,也許走著走著,我們也就慢慢白頭了!”

“葉子,你別這麼悲觀好不好?你這樣,我心裡會很難受。”說完我淚流滿面地將葉子摟在我的懷裡。

我把葉子摟在懷裡,她神情木納地問著我:“必然,你告訴我實情行嗎?因為我是病人,我有知道自己病情的權利,如果我真的得了不治之症,那我就想你帶我去三亞,希望你在那裡陪我度過最後的時光,走完人生的最後旅途。”

是的,葉子是有知道自己病情的權利,但我真的不敢把患癌的實情告訴她,因為我怕她接受不了現實而讓她產生悲觀情緒,提前終結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