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安宇文的臉,我與將軍聞遠道達成協定,假成親

為了打安宇文的臉,我與將軍聞遠道達成協定,假成親。

可大婚當夜,聞遠道卻看著我,意味深長道:「娘子,該就寢了。」

我看著緩緩接近的他,*……*

等等,不是說好假成親嗎!

為了打安宇文的臉,我與將軍聞遠道達成協定,假成親

1。

安宇文曾說過,我乖巧溫順,又和他志趣相投,最適合做妻子。

我覺得他這言論有些孟浪,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因為若無意外,他便是我日後的夫君。

我很羨慕他身上自由灑脫的氣質。

不像我,因為教條規矩,只能被束在後院,守著自己的小院子。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給我一個簪子,成色極好,一看就價格不菲。

我很開心,感覺被珍視了,心裡升騰起無邊歡喜,然後就聽他道:「這回你的及笄宴,記得叫趙若卿。」

我疑惑地歪歪頭。

他臉有些紅:「把簪子也送她。」

我愣住,突然覺得手上的簪子燙手,也意識到什麼:「你喜歡她?」

他被我的直白的說法鬧了個大紅臉,撓著頭道:「哎呀你放心,就算我喜歡她,也會娶你的。」

說完,又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叫上趙若卿後,才開心離去。

留下我一個人,看著那根上好的白玉簪子,心中彷彿被陌生的痠痛扎得呼吸不過來。

而我珍藏的那些小麵人,撥浪鼓,編草人,好似全在嘲笑我。

但想想,我又不缺這些,而且男子本就三妻四妾,倒也,稍微好受了一點點。

好受了一點吧。

半夜,我睡不著,睜著眼想。

後來,安宇文要送暗香樓的糕點,我便天不亮就派人去買。

他需要南海珍珠,我就將所有存銀都給他。

總之,他要什麼我給什麼。

但我的柔順並沒有換來他的喜歡,反而對我更怠慢了。

最後,連趙若卿都看不下去,皺眉問我:「怎麼如此不自愛?」

我愣了好久,才囁嚅道:「女子,不能妒忌。」

她看著我,許久,才嘆氣,將禮物推回給我:「筠太師治家果然嚴格,但你不能只聽這世道的話,也要聽聽你自己心裡的話。」

「筠蘇,你真的甘心嗎?」

那一刻,我看著她溫柔又幹淨的眉眼,不知為何,想哭,眼眶酸脹得厲害。

從那以後,我遞帖子她都不來。

安宇文開始兇我,罵我是個廢物,日日讀書讀壞了腦袋,無趣又木訥。

我只是垂頭聽著,心裡很委屈。

但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一直迴響著趙若卿那句話。

「聽聽自己心裡的話。」

我心裡,有什麼話?

想到這,我抬眼看向安宇文。

他眉頭擰成一團,半點沒有我記憶中爽朗俊秀的模樣。

我張口想罵他,話到嘴邊,又變成:「對不起,我會再請。」

他拂袖離去。

結果這次,趙若卿終於來了。

她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我額頭,便生氣地不理我。

我看著她的樣子,又看了眼安宇文滿心歡喜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直到安宇文跟著趙若卿出去,我追過去,卻看到安宇文死死拽著趙若卿手腕,顫著聲音說:「明明是我,先跟你好的。」

而她只是淡淡甩開他的手,說了句:「公子自重。」便翩然離去。

站在角落的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

只有我將他視若珍寶。

像個撿破爛的。

那一刻,「咔!」心裡有什麼碎了。

原來趙若卿早就和安宇文好過嗎?什麼時候?

真可笑,他倆都在耍我嗎?

但可恨的是,我還是挺喜歡趙若卿。

同時,腦子不停迴響這一句話:「你看你,筠蘇,把破爛當珍寶。」

不知不覺間,我自言自語:「是啊,真好笑。」

安宇文也看到了角落中的我,紅著眼道:「你站那看什麼笑話?」

以往,他被拒絕後也會衝我發火。

我都安靜聽著,腦子想著他曾經給我買糖人、帶我看花燈、教我騎馬的模樣。

但現在,我只看到他狼狽又可憐的模樣。

「啞巴了?不會說話?」

安宇文繼續罵道,面目全非。

我這次,終於聽到了心裡的聲音,並順從地說了出來:「要你管?」

2。

次日,安宇文竟然提親了。

我愣住。

父親並未第一時間答應。

我猶豫了半天,想著最近種種,和父親說不想嫁。

父親淡淡看著我:「你之前不是很喜歡他?」

我咬咬唇。

他拿起書,擺了擺手:「自己看吧,女子總要嫁人。」

我聽著他冷漠的語氣,行禮退下,覺得更窒息。

回到房中,我想了半天,覺得既然一定要嫁,不如嫁個比安宇文更好的男子。

還能擺脫這冷冰冰的太師府。

而且,我不要和他人分享夫君,還希望對方給我足夠的自由,別一成親就將我束在院中。

可適齡男子要麼已經結親,要麼家庭複雜,要麼家境不如安宇文。

我皺眉苦惱,突然想起一個人——聞遠道。

他曾是父親學生,人品不錯,這幾年駐守邊關,已貴為將軍,還是皇帝心腹。

想到這,我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

「小姐怎麼了?安公子又給您臉色了?」

我被丫鬟珠兒氣憤的語氣拉回神,認真道:「要不,我去嫁給聞遠道吧。」

「什麼?」

珠兒瞪大了眼:「他可兇得很,小姐瘋……小姐放棄安公子是好,但也沒必要作踐自己。」

我聳聳肩,躺在軟椅:「可我不想再待在家裡了。」

珠兒想勸我,卻又咽回去,蹲在我腿邊認真道:「太師是關心小姐的。」

我嘲諷笑笑,沒回應。

是啊,世人都說筠太師治學嚴格,卻對唯一的女兒縱容極了。

連女兒對別的男子示好,都不管。

可他們哪知道,那不是縱容,是無視。

我這樣扒著安宇文,一方面是因為喜歡,另一方面,也是想趕緊擺脫這裡。

想到這,我堅定道:「珠兒,查查聞遠道的行程。」

「是」

3。

我真蠢,我怎麼能叫珠兒去查當朝將軍。

看著眼前眸色漆黑,長眉入鬢,喜怒不露聲色的男人,我有點慌。

雖然他挺好看,但那肅殺之氣……讓人根本無法欣賞他的樣貌。

「咕嘟。」

我不自覺吞了口口水。

「筠姑娘叫人跟著我,所為何事?」

聞遠道一身常服,面板微黑,鼻樑很高,唇色偏淡。

即使笑著,也感覺有殺氣瀰漫在他周邊。

「額,那個,我好奇你變成什麼樣了,就,就想看看。」

他聽了我的話,放下茶杯,動作乾淨利落,就好像直接抹了我的脖子。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筠姑娘是在安宇文那受了情傷,才來找我,本還想答應呢,真可惜。」

「什麼意思?」

我愣住。

聞遠道靠在窗邊招招手,他身邊的侍衛點頭,下樓,然後將珠兒帶了上來。

珠兒毫髮無傷,但慘白著臉,明顯嚇壞了。

我想去扶她,卻被聞遠道拉到他身邊,一個踉蹌,只與他的臉相隔不到半寸。

「你對珠兒幹嗎了!」

我怒道。

他盯著我:「我要是想對她做什麼,她還能完好無損?」

我想想也是,就聽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樣,我幫你出氣,你嫁與我,如何?」

說完,他鬆開了我。

我有點奇怪:「你,為什麼啊?」

他瞥我一眼,明顯不打算回答。

我思考了會兒,雖然過程有點詭異,但也和我最初的想法不謀而合,於是點頭,也小聲道:「那……我們能在邊關和離嗎?我不想再回京都了。」

他大拇指輕輕搓過手上的扳指,神色莫辨,過了會兒,才道:「我明日便去提親。」

我點頭,帶著珠兒走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太對勁。

是不是……太順利了?

而且聞遠道何必呢?

他明知道我是因為氣不過安宇文的事才想嫁他,還主動同意?

這可是婚姻大事。

我不在意,他也不在意?

我想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回府了。

反正目的達到。

但萬萬沒想到,第二日早上,聞遠道沒見著,見著了太監宣旨。

皇帝賜婚。

我接旨時,看著上面我和聞遠道的名字,手都在顫。

天家賜婚,誰敢和離!

下午,聞遠道上門提親,我在廳外守著他和父親講話,原地轉圈。

好不容易等他出來,我一把拽住他,差點破音:「怎麼回事?」

他看著我抓他袖子的手,淡定道:「昨日不過說了句要來提親,皇帝便賜婚了,我也沒辦法。」

我簡直頭皮發麻。

「你!」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想問,但又覺得太自作多情。

而他則聳聳肩,表示無奈,臨走時還拍了拍我的腦袋,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

我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可能就是剛出虎口又進狼窩?

4。

婚期被定為一個月後。

時間很緊。

我去找過聞遠道好幾回,想問他到底什麼意思。

可每回他不是在校場訓兵,就是在宮裡面聖,理由一次比一次充分。

我嚴重懷疑他是不是真那麼忙?

最近的一次,我在宮門外堵他,結果他沒上朝。

我跑去他宅子,他的侍衛夜梟又說他上朝了。

氣得我肝疼,乾脆去琳琅閣揮金如土。

可誰知好死不死,碰見了安宇文。

我心猛地一滯,強行按捺住之前的鬱氣,禮貌疏離地衝他點點頭,算打招呼了。

誰知他看到我,直接大步走至我面前怒道:「你要嫁給聞遠道?」

此時正午,人不多,但琳琅閣是京都最繁華的地方,對面就是間茶樓,我不想鬧,於是淡淡道:「與安公子何干?」

他聽到,眼眶通紅:「你不是要嫁我為妻的嗎?」

「安公子!慎言!」

我皺眉,退後想走,珠兒警惕地在我面前擋住他。

誰知,他竟直接拽住我:「你就是要嫁我的,憑什麼嫁給他?難道就因為他有軍功,位置比我高嗎?」

我手腕被攥得生疼,怎麼都甩不開他。

「你放手!」

「我不放!你怎麼能另嫁他人呢筠蘇,你是我的才對!」

「啪!」

我直接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都在看熱鬧。

我死死攥住拳,抵擋著眾人視線,努力挺直脊背道:「安公子,你我一無婚約,二無媒妁之言,請不要平白辱我清白。」

他捂著臉,依舊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聽了我的話,才緩過神,通紅著眼猙獰道:「那你天天像個尾巴一樣跟著老子幹嗎?犯賤嗎?」

我性子柔順,從未與別人爭執過,聽了他這些話,只能死死咬緊牙,免得哭出來。

我想不通,他憑什麼這麼對我。

就算我喜歡過他,但我也從未上趕著去應承他,只是對他比對旁人親近些。

他有要幫忙的,我也都儘量幫。

是,我幻想過和他成親,但難道不是他先負我的嗎?

憑什麼他可以喜歡我的同時去追求她人,而我就要等著他?

難道就因為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所以我就要壓抑自己,扭曲自己,去迎合他嗎?

這十五年來,我還不夠壓抑嗎?

憑什麼?

「聽聽你心底的聲音。」

趙若卿那句話再次迴響在我腦中,甚至於她當時的模樣都顯現出來。

我終於明白,她也在痛苦。

即使是安宇文死纏爛打,但錯的,依舊是她。

誰讓她長相撩人,被安宇文喜歡了呢?

可安宇文不知道這些嗎?

他不可能不明白這世道對女子多苛責,但他不在意。

他只在意自己。

而我,已經是他「板上釘釘」的妻子,就得隨著他,順著他,趙若卿名聲受損,嫁不出去,他也可以「大度」接收。

……

想通這些,我終於明白。

安宇文那哪裡是灑脫自由,他那是自私自利,任性妄為。

我竟然,被這種人迷住。

「怎麼?沒話了?理虧了?」

安宇文還在大聲叫罵,而我身邊的百姓也開始指指點點,細碎地說著我的壞話。

我閉閉眼,看向安宇文:「你真可憐啊。」

他愣住:「你說什麼?」

安宇文眉頭死死擰在一起。

我走近,一字一句道:「你隨意問問,把將軍和你擺在一起,任何人都會選他,因為你,不過是個靠父親功績庇佑,一事無成的,廢物。」

他的唇有些顫。

我知道,這些是他痛腳,卻依舊道:「你文不成,武不就,自詡風流,但其實,光一張皮相能唬人而已,趙姑娘為何不喜歡你?她乃京都第一才女,你憑什麼讓她喜歡你?只能像狗一樣跪舔,壞她名聲。

「安宇文,你根本不懂如何愛人,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孩而已。」

他死死盯著我,終於忍無可忍,抬起巴掌就想打我。

我也直直回視他,毫不退讓。

就在巴掌落下的前一刻,他的手被人抓住,狠狠扔了出去。

我呆呆看著聞遠道。

他表情陰沉得厲害,額上還有細密的汗,喘息也有些不均勻。

好像,是趕過來的?

他伸手,又剋制地放下,掃視我一圈後,表情才緩和點:「你沒事吧。」

說完,他遞給我張帕子。

我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而安宇文還在罵。

緊接著,被聞遠道的侍衛夜梟一腳踹進扔爛菜的筐裡,暈了過去。

「走吧。」

聞遠道將手伸向我。

我咬咬唇,牽住他手,上了馬車。

百姓鳥獸作散,也不敢再在這圍著,畢竟聞遠道兇名在外,行事霸道。

我低著頭,默默摳著他給我的帕子,有點心虛。

今天的事,肯定會讓他沒面子的。

即使我倆是假成親。

果然,他開口了。

「今日之事,你太莽撞了。」

我的頭垂得更低。

他深吸口氣,似乎被我氣得很了,直接雙手捧住我的臉。

我不得已抬頭看他,就聽他道:「若我沒及時趕到,他真動你,你和你那個小丫鬟,能躲掉嗎?

「他一個男子,力氣大你那麼多,你必定吃虧,而且,你要是不在意他人想法就罷了,偏還愛想東想西,真鬧起來,你以後如何自處?」

聽著他的話,我慢慢覺出味兒來:「你,不怪我害你丟面子嗎?」

「面子豈有你安危重要!」

我愣住。

他也愣了下,急忙鬆開手,握拳咳嗽一聲,看向窗外。

看著他不自在的樣子,莫名地,我心裡升起股暖流,好像都沒那麼傷心了。

「謝謝。」

我衝他揚唇笑了笑。

他怔了下,輕輕「嘁」了聲,嘟囔道:「你看人眼光真差。」

緊接著,又小聲說了句「幸虧」什麼的。

我沒聽清,「啊」了聲,接近了些。

他輕輕彈了我腦門下,叫我離他遠點。

我有點懵。

他怎麼像在鬧彆扭一樣?

到府上後,聞遠道先下馬車,然後扶我。

我扶住他袖子,衝他再次道謝:「謝謝將軍,雖然賜婚很難解,但以後總歸有機會,而且,若你有什麼身份差距太大的姑娘,想接進府,我也沒意見的。」

他聽了我的話,聲音冷下幾分:「嗯?」

我自知失言,湊近小聲道:「我定會好好幫將軍擋住流言蜚語,日後,將軍若要接心儀的女……」

說到這,我看著聞遠道越來越冷的表情,趕緊捂住自己嘴。

壞了,難道是男子???

「咳咳,將軍慢走,謝謝你今日救我。」

說完,我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敢去看他徹底黑掉的臉。

到房間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簡直是個豬腦子,他二十一都未娶親,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肯定不是不行,就是好男風。

看他那樣,也不像不行,那肯定就是愛好男子,我還問問問。

想到這,我突然鬆了口氣。

可不知為什麼,又有點不太開心。

真是,太奇怪了。

5

這天之後,我聽說安宇文被他爹關了一年禁閉,而他爹也惹怒皇上,被降了三級。

但和我沒什麼關係,於是安心在家繡蓋頭。

卻沒想到聞遠道戲做得極足,每日不是遣人給我送些貴重又精巧的首飾,便是給我帶些御賜糕點。

有些首飾,一個都能買下十家商鋪。

太過……貴重。

和安宇文形成鮮明對比。

珠兒興奮地和我說外面都在傳聞遠道早就愛慕我了,以後定會很寵愛我之類的。

我看著她天真又興奮的模樣,還是沒告訴她我們其實是假成親。

不過,終於能離開這了。

我垂下眼。

迎親前晚,父親來了。

我有點驚喜,卻看他淡淡地將母親生前的鐲子遞給我,說是母親給我準備的嫁妝。

他遞給我時,似有些不捨,眼裡露出些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接過,道了句謝。

就好像,他不是我父親,只是個陌生人。

他點點頭,徑直離去。

我咬唇,在他踏出房門前突然道:「父親,你沒有……什麼別的要說嗎?」

這是我第一次生出勇氣攔他。

他半回頭,頓了瞬間,才道:「嫁作人婦後便不能再那麼任性了,要聽話。」

語氣疏離。

我紅了眼,自嘲笑笑。

「所以這些年,是我不夠聽話,你才無視我。」

他繼續背對著我,許久,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我死死捏住拳,深吸口氣,關住房門。

這一刻,我徹底對他失望了。

出嫁時,我根本哭不出來,還挺開心,隨著花轎越來越遠,也越來越輕鬆。

但緊接著,我覺得不太對勁。

聞府和太師府,離得那麼遠嗎?

「珠兒?」

我輕道。

可轎旁沒有迴應。

我吞了吞口水,又叫了聲,這回,有個陌生婆子應我了。

「小姐,何事啊?」

這聲音根本沒聽過,也不是我們府上的人。

「哦,嬤嬤,珠兒呢?我想方便下。」

「珠兒將小姐的物件落下了,回去取了,不然小姐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我愣住,珠兒性子活潑,做事卻很細緻,從不丟三落四。

想到這,我腦門已經滲出細汗,想著剛發生過的一切。

對,嗩吶聲。

今日好像還有人成親。

花轎是走岔了?還是故意為之?

安宇文?

不可能,他沒那麼大本事,難道是,聞遠道的仇家?

那麼,是奪嫡失敗逃走的顏王,還是匈奴的細作,又或是……

不行,太多了,想不到。

我按住顫抖的手,儘量正常道:「不行嬤嬤,我剛怕餓,偷用了碗雞絲粥,現在肚子痛得厲害。」

說著,我想偷偷掀開蓋頭看看情況,卻發現轎子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而那嬤嬤的聲音,離我極近。

「小姐,真的忍不了嗎?」

那聲音,好像是她正扒著轎窗,在偷看我。

可我抬起一半的手已經不能放下,於是,只好將手捂在肚子上,痛苦道:「嗯。」

這個時間,轎子應該還沒出城。

只要聞遠道及時發現不對,就還有機會逃走。

「嬤嬤,真的忍不了了。」

我微微佝僂下身子,假裝痛苦道。

那嬤嬤語氣有些不耐,和外面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來牽住了我。

我儘量剋制住自己,假裝小步小步走著,做好一個大家閨秀。

「這裡方便吧。」

那嬤嬤道。

我點點頭,掀開蓋頭,是個四十左右、面色有點兇的嬤嬤。

「那個,您能在外間等我下嗎?這樣,我上不出來。」

她眼中閃過不悅,但很快就笑著點頭。

我將屏風移到門前,迅速脫下拖尾極長的外衫,搭在屏風上,擋住我所在的位置,然後脫了鞋子,開啟窗戶。

短暫地辨認了下方向,發現這裡都快出城了。

本想往守城營的方向跑,但想了想,還是轉頭跑向聞遠道府邸的方向。

萬一守城的人也被買通,我就完了。

但如果聞遠道發現不對,肯定來找我,那說不定可以碰到。

誰知剛跑了幾十步,就聽到後面傳來雜亂的聲音,我臉色發白。

她們發現得太快了。

我又是第一次遇到被綁架這種事。

別無選擇,只能跑。

乾草落枝踩在腳下,生疼,已經麻了。

後面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身後時不時有流矢,好在他們可能不想要我的命,只是劃傷了我。

我拼命跑,好不容易跑到盡頭,卻看見高高的圍牆。

環顧四周,有個狗洞。

我咬咬牙,直接鑽出去,卻看到一雙男子的腳就站在我面前,冷汗瞬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