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要我幫他養私生子,我笑著應了。
多年後,報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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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延平十年,冬月十七。
寒風呼號,醞釀很久的雪終於落了下來。
我靠在小榻上讀書。
屋內的碳盆燒得足足的,暖意上來,讓人昏昏欲睡。
突然,門簾被掀開,大丫頭雪晴疾步走了進來。
寒風從縫隙裡灌進來,吹得我打了個哆嗦 。
雪晴的臉色很不好,她走到我身前行禮,低低地喊了一聲:“夫人……”
“怎麼了?”
雪晴抬頭看了我一眼,重新低頭,輕聲說:“老爺回來了……”
我聞言,放下手中的書本,急急地下榻去尋鞋:“真的嗎?人到哪兒了?”
陳安於三日前留下一句“有事外出”後便不知所蹤。
連爹爹留給我的人都沒尋到他的下落。
“夫人……”雪晴微微提高了聲音。
我的動作一頓,定定地看著雪晴:“怎麼了?”
雪晴深吸一口氣,聲音又緩又沉:“奴婢接下來的話,請夫人聽完再做決定。”
我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又坐回了小榻上:“有什麼話就說吧。”
雪晴再行一禮:“夫人,老爺回來時還帶著個四五歲左右的孩子,老爺身邊的人喚他小少爺。奴婢撬開了老爺身邊一個小廝的嘴,那孩子是老爺在外面的私生子。這會兒老爺才剛剛進府,大約過會兒才會過來……”
雪晴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個大丫頭雪微匆匆地掀門簾進來:“夫人,老爺來了,到院門口了。”
我心一沉,下意識就去抓雪晴的手。
雪晴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沉聲道:“夫人,您先穩住。”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嚥下喉間的腥甜,緩緩起身就往外走。
雪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夫人,鞋子還沒穿呢?”
我茫然地低頭看自己的腳。
正在這時,陳安已經大步進來了,手中還抱著一小兒。
寬大的披風將孩子裹得嚴嚴實實,就露出個小腦袋在外面。
進了屋,陳安先放下孩子,解下披風,牽著孩子走到我面前。
看到我光著的腳,他先笑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鞋都不穿了。”
雪晴幫我穿鞋的手一頓,笑著開口:“老爺,夫人是聽說您回來了高興,鞋都忘了穿了就要往外跑。”
雪晴幫我穿好鞋,一隻手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
我抬眸看陳安,臉上的表情已盡數斂去。
陳安哈哈大笑:“這麼多年過去了,夫人還是如往日一般。”
我淺笑著行了一禮:“老爺一走這麼多日,我的心整日都是提著的。”
陳安笑而不接話,將孩子往前輕輕帶了帶:“旭兒,來,見過母親。”
孩子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見過母親。”
我蹙眉:“老爺這是什麼意思?這孩子是?”
陳安揮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
“玥兒,前些年我隨聖駕下江南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我點頭。
陳安繼續道:“那時,我遇上一女子,酒後與她……沒想到,她懷了孩子,生下了旭兒。”
初時,陳安臉上還有幾分尷尬,說到最後,倒是一臉坦然。
我攏在衣袖裡的手緊緊地握起,尖利的指甲扣在掌心,一陣陣刺痛。
我垂下眉眼:“既然如此,老爺將人接回府裡就是,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孩子孃親沒那個命,早早地去了。我將這個孩子帶了回來,想要將他養在夫人膝下。如此,也算是全了夫人一番為母之心。”
“陳安,我有孩子!”我終還是沒忍住,開了口。這句話,我說得咬牙切齒。
陳安笑:“當然,甜姐兒是個好孩子,可終歸是個閨女,日後要嫁出去的。咱們的家業,總不能讓甜姐兒繼承吧?有了旭兒,日後,我也算是有了個繼承家業的人了。”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我心裡的怒火叫囂著想要撕了面前的這個男人,但是理智又將我拉扯了回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道:“陳安,府裡的那些妾室我就忍了,你如今抱個外室子回來讓我養,你就非得這樣將我的臉面踩在腳底下嗎?”
陳安皺眉,嘆了口氣:“玥兒,你生甜姐兒的時候傷了身子,你總不能讓我無後吧?”
我冷笑:“陳安,甜姐兒不是你的孩子嗎?你怎麼能說無後的話?這才過去七年,是誰在我父親面前發誓,此生不納妾的?”
“我沒有納妾,我只是想有個孩子繼承家業。”
“我不同意,陳安,我不要養別人的孩子。”
陳安沉下臉,冷冷地開口:“周玥,這個事兒沒你選擇的餘地。你應了大家都好,不應也得應。”
說到最後,陳安的聲音陰沉冷厲。
說完,不待我回答,他一把抱起孩子,轉身出了門。
我站在院門口,看著陳安的背影訊息在漫天雪花中,唇角浮起一抹笑:看來,我真要做一個“賢惠”的夫人了啊。
2。
我是將軍府的嫡女周玥。
我與陳安的婚事,是我父親在世時訂下的。
據說,父親當年遇難,是陳安的祖父救了他,兩人訂下娃娃親。
我十三歲那年,陳安帶上信物找上門。
父親沉吟良久,應了這門婚事。他說,做人不能無信,阿玥,陳家雖然是寒門,可陳安此人非池中之物,我稍微推一把,他定會有不凡的成就。
我也是愛過陳安的。
他長得斯文白淨,與大哥那種整日舞刀弄槍的粗壯漢子完全不同。
他溫柔有耐心,不會像我爹一樣大著嗓門吼我。
他還會寫字畫畫,比我的好看太多。
最重要的是,他會帶糖葫蘆給我吃。
成親前,為表誠意,陳安和我爹立下絕不納妾的重誓。
我歡歡喜喜地嫁給了陳安。
第一年,他初入仕途,待我極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著我。
第二年,我懷上甜姐兒,他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一直嚷著他要做爹了。
第三年,我生甜姐兒時大出血,傷了身子,大夫說往後怕是難以有孕,他緊緊地摟著我,安慰我說不要緊,我們有甜姐兒就好了。
第四年……
是什麼時候變的呢?
是從陳安在我父親的幫助下進了禮部,爬上了禮部尚書這個位置開始的吧?
是邊關戰起,父兄於戰場慘死,母親和祖母隨受不住打擊也追隨而去,我周家只剩我一人開始的吧?
當初的誓言還在耳邊,陳安卻開始少來我的院子,多數以政事繁忙為藉口。
到我周家沒落,陳安就開始往府裡抬姨娘,一個接一個。
無數個黑夜裡,我輾轉難眠,淚溼帛枕。
心在一點點地變冷。
我曾想過和離,可和離了我還能去哪裡?周家已經沒人了。
何況,我也捨不得我的甜姐兒,那是我拿命換來的寶貝。
那就這樣過吧,熬到甜姐兒出嫁,這輩子也就過去了。
可陳安如今竟然這樣噁心我!
想到這兒,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雪晴輕聲地勸:“夫人,進屋吧,別受涼了。”
我點頭緩慢地進了屋,窩進小榻的錦被中發起愣來。
“夫人打算如何做?”雪晴低聲問。
我沉默了很久,才啞著嗓子開口:“雪晴,你讓我想想,想想……”
雪晴為了緊了緊身上的薄被:“好,不管夫人如何做,我們都願意跟隨夫人。夫人要記住,您永遠不是一個人。奴婢去再添點碳,這一下雪,天氣更冷了。”
我看著雪晴出門。
腦子裡浮現了無數的念頭。
最終定格在那個孩童小小的身影以及陳安冷漠的臉。
這一夜,我徹底未眠。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進屋子時,我揉了揉麻木的腿,輕輕地走到窗前,推開了窗。
瞬間,涼意鑽了進來,讓我打了個冷顫,頭腦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窗外,白雪皚皚。
“夫人,您起了?”雪晴推門進來。
“嗯。”
“那奴婢先伺候您洗漱吧?”
“雪晴,過來。”
我湊到雪晴耳邊輕聲道:“去給青衣帶話,讓人去查查那孩子的來歷,不能讓陳安知道。再就是遣人去江南,與我外祖聯絡上,讓外祖幫甜姐兒尋門合適的婚事。”
“夫人,小姐才六歲……”雪晴驚訝地抬頭看我。
我笑:“嗯,六歲了,我們再等十年。去吧。”
雪晴看了我一眼,恭敬地應聲退下。
我唇邊揚起一抹冷笑:陳安,但願你不會後悔!
3。
轉頭,我吩咐廚房做了陳安喜歡吃的菜,又讓人去給三位姨娘送信,午膳給老爺接風。
做完這一切,我帶著雪微去了外書房。
小廝沒有攔我。
一進門,我就看著陳安正抱著那個孩子教讀書。
想到這些日子天天盼著爹爹回來的甜姐兒,我微微溼了眼。
“老爺。”我行禮。
陳安瞥了我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來了。”
“嗯,我備了宴席,給老爺和旭哥兒接風。”舌尖掃過後牙槽,我壓下心中的躁意,慢慢開口。
陳安臉上露出了絲笑意:“怎麼,想明白了?”
“是,旭哥兒再怎麼樣也是老爺的孩子。我看他年歲與甜姐兒也差不了多少,放我膝下正好可以讓甜姐兒給他做個伴兒,往後姐弟倆感情也會更好。”我抬頭直視陳安,笑吟吟地道。
陳安臉上的笑意更深:“嗯,這才對嘛。旭哥兒,快給你母親請安,以後啊,你就跟著你母親了。”
陳安將旭哥兒放到地上。
小孩子突然離了父親的懷抱似是有些不樂意,委屈巴巴地看了陳安一眼,見陳安無動於衷,抿了抿唇,走到我面前恭敬地行禮問安。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旭哥兒,你好呀,以後,就跟母親一起生活了。”
旭哥兒微微側頭躲了躲我的手,我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站起身:“老爺,那我先帶旭哥兒去後院了?”
“嗯,去吧。玥兒,你這才像話嘛,有個當家主母的樣子。”
我笑:“府裡的各位姨娘我也叫過來了,夏姨娘她們都想著老爺呢,老爺記得準時過來。”
“好好好。”
一頓接風宴,陳安忙著和三位姨娘敘舊,倒是把旭哥兒拋到了一旁。
甜姐兒拉著我的衣袖悄悄我問:“娘,他是誰啊?”
我笑著回:“他是你弟弟呀,爹爹的兒子。”
“是孃親生的嗎?”
“甜姐兒覺得呢?”
“不是,孃親都沒有懷寶寶。那就是姨娘生的,甜姐兒不喜歡他。”
我親了親甜姐兒的小臉蛋:“傻閨女,咱們要喜歡弟弟,狠狠地喜歡才是,以後,弟弟會經常陪著甜姐兒玩啊。”
甜姐兒看了我一眼,一臉懵懂。
我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孃親寵我,什麼事兒都不讓我知道,以至於我嫁給陳安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處於懵懂和天真的狀態。
直到陳安的態度改變,周家突逢變故。
“甜姐兒先吃飯,吃完了回房間孃親給你講故事。”我哄著甜姐兒吃飯,轉移了話題。
一轉頭,看著正看著我與甜姐兒的旭哥兒,我笑笑,夾了個雞腿到他碗裡,輕聲說:“旭哥兒也多吃些,這樣才能長高哦。”
旭哥兒抿抿唇,沒吭聲,低頭拼命的扒飯。
有那麼一刻,我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對於這樣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
可一轉頭看見陳安,想起陳安說的話,我的心又平靜無波。
4。
半個月後。
青衣趁著夜色來見我。
青衣是父親留給我的侍衛,因為陳安不喜,一直住在莊子上。
一般外面的事,我都是讓雪晴她們給青衣捎信,讓青衣處理的。
“夫人,屬下回來了。”青衣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地灌了一口。
我笑:“每回都這樣,這事兒又不急,沒必要那麼趕的。”
“你的任何事,在我這裡都是急事。”青衣正色道。
我苦笑著搖頭:“你這是何苦呢?事兒都辦妥了嗎?”
“嗯,陳安沒說老實話。那孩子是他青梅竹馬的女人生的,那女人並沒有死,陳安給她買了座兩進的小院子,好像又懷上了。”
我抓著木椅手把的手一緊:“那她如何會願意將孩子送進府來讓我養?”
“因為她的心夠大,她想要府裡的財產,想要做陳夫人的機會。”
“什麼意思?”
“屬下有聽她與她的姘頭說過,陳安讓孩子進府,是為了繼承家業。陳安允諾過她,日後,定會讓她做這陳夫人。”
我蹙眉:“日後?為什麼不是現在?我周家已落魄,他陳安要休了我,輕而易舉。”
“因為他陳安現在之所以能順風順水,是有我們周家及將軍的餘蔭庇護。陛下與將軍那是從小長到大的情誼,如今周家後繼無人,陛下所有的愧疚和補償都因為你而給了陳安那個混蛋。還因為你手上的大筆銀錢,前些年你不是將嫁妝銀子都貼補給陳安了嗎?他以往不過是一介寒門書生,如今小有家產,靠的是誰,他心裡門兒清。”青衣這番話說得咬牙切齒。
我打了個寒顫:“所以,他是想拖著我。等榨乾了我的銀子,等我幫他帶大了孩子,等陛下的愧疚之情消磨得差不多了,再一腳踢開我?”
“對,還有甜姐兒,說不定還能聯姻,讓他再上一層。”
我雙手捂臉,沒想到枕邊人竟然是這樣一個魔鬼。
“怎麼,怕了?”青衣調侃的聲音傳來。
我抬頭,一把抹去臉上的淚:“誰說我怕了?我周玥就沒怕過什麼。他陳安不是要玩兒嗎?那我就好好陪他玩兒。”
“青衣,另外一件事呢?你見到了我外祖嗎?”
“嗯,秦大人精神很好,就是說起您母親有些神傷。”
頓了頓,青衣又道:“我與秦大人說了你交待的事兒,他說他知曉了,一年後再給你信兒。”
“好,有了外祖父這話,我心就穩了。”
外祖父曾任過相職,在母親愛上父親,嫁入將軍府之前,外祖父為了避免陛下生疑,主動告老還鄉,直接回了江南老家。
“青衣,你接下來,將我暗面上的那些財產都歸攏,京中的鋪面和地都賣了,讓人去江南買地買鋪子。”
“你這是往後去江南?”青衣蹙眉看著我。
“嗯,我也沒了別的親人。不過,在這之前,我會讓陳安付出他應有的代價,會好好幫他養孩子。”
“你不會想殺了那孩子吧?”
我笑:“我是那麼惡毒的人嗎?我怎麼可能殺人呢?我會好好做一個母親,好好地寵孩子。”
青衣輕輕擱下茶盞:“行了,那我知道了,走了,你有事叫我。”
說完,他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翻窗離開。
5。
之後,我成了滿京城人人誇讚的嫡母。
京中無人不知,我待旭哥兒極好,好得連自己的閨女都比不上。
而我的甜姐兒,也成了京城中最寵弟弟的好姐姐。
陳安對我越來越放心。
旭哥兒十二歲那年,在書院因口角打斷了一位同窗的腿。
我被夫子請去書院後,他對我說他沒錯,眼中淨是狠厲,沒有一丁點兒孩子的天真。
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是一匹養不熟的狼。
這個事兒,我沒處理,而是讓人去叫陳安。
陳安向夫子賠不是,又動用關係將此事壓了下去,以賠償銀子給家屬了結了此事。
事後,陳安狠狠地訓了我一頓:“這樣小的事,你自己處理就是了,還特 特地將我叫了過來。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豈還需怕那種破落戶?我兒子打他,定是他不對在先,這樣的人就該狠狠地打,打到他怕為止。”
聽了陳安這話,我就笑了。
我輕聲說:“我也不是 存心勞煩老爺跑一趟,只是旭哥兒畢竟不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即使這麼多年我將他視為己出,可這樣的大事,還是得你這個做爹的拿拿主意,該怎麼教導也得你說了算。”
陳安滿意地點頭:“以後這種事就不用找我了,你對旭哥兒的心我是知道的,你自行處理就是。放心,出了事有我頂著。”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之後,我開始了在旭哥兒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的人生。
旭哥兒打砸了別人的攤子,我讓人去賠錢說好話。
旭哥兒調戲了別人家的姑娘,我讓人去將姑娘接進府做通房。
旭哥兒去逛花樓差銀子,我差人送過去。
陳安罵旭哥兒的時候,我扮演著慈母的角色求情,再掉幾滴淚。
陳安罰旭哥兒的時候,我幫著旭哥兒瞞天過海。
只要旭哥兒要的,我想盡辦法都給他弄到手。
甚至,旭哥兒還曾經對我說過,我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
雪晴問過我:“夫人,您不會覺得委屈嗎?”
我笑:“我委屈什麼!不過一個玩意兒罷了。那麼多丫頭婆子伺候著,動動嘴皮子的事,我何樂不為?這些年,陳安賺了不少銀子,用他的銀子養他的兒子,不用我掏銀子的事兒,就挺好。”
“可奴婢替您委屈,這麼些年,您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我望著天邊的翻湧的雲層,笑道:“快了,快了,都快結束了。”
十一年,已經夠久了。
6。
甜姐兒在十七歲時遠嫁江南。
臨出嫁前,我去宮裡求太后給了她一個郡主的頭銜。
巧遇了陛下,想起與爹爹曾經的情誼,毫不猶豫就應了。
甜姐兒的婚事,陳安本不同意的。
我說,是我母親生前託外祖父幫忙尋的親事,母親早年本打算將我嫁回江南,可父親先與他陳家訂好了婚事。
這事兒,一直是母親的心病。
我為了他陳安盡心盡力地養育旭哥兒,總不能這件事還讓我寒心。
陳安目光閃爍地應了。
我知道,他是想著甜姐兒遠嫁,我就更好對付了。
好巧,我也這樣想。
這日,我正歪在椅子上吃冰西瓜。
雪晴匆匆進來:“夫人,不好了……”
我慢不經心地擦了擦嘴:“什麼事兒?咋咋呼呼的。”
雪晴低聲道:“小少爺在青樓打死人了,這會兒兵馬司的人已經去了。”
我挑眉:“哦,打死的是什麼人?”
“兵部侍郞家的庶二子。”
我想了想:“最得寵的那個?”
“是。”
這倒不錯。兵部侍郞韓大人與陳安,早些年就有些嫌隙的。
“旭哥兒怕是聽了他父親日常的嘀咕,故意打的人。讓人去把這話不著痕跡地傳到韓大人耳中。”
“是。”
看著雪晴匆匆而去的背影,我笑了:機會,終於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