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征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一個生死不明的女子。
據說,是剛剛被滅國的小公主。
—
後宮中話傳的快。
傳到我這已經成了那小公主被安置在了鳳棲宮,皇上沒日沒夜的親自照顧。
我聽見時差點沒笑掉了大牙,說的什麼渾話,必不可能存在的。
皇上可是說過,不會立後。
不然,我怎麼還是個貴妃?
—
我去見了那小公主,不得不說,跟我年輕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相確實是討喜。
跟我似的。
我同她講了幾句話,她皆是當聽不見。
我想,確實,被皇帝滅了國,對他的貴妃哪裡能有好臉色?
皇帝也是有意思,專門愛啃硬骨頭。
—
我提出見她的時候皇帝一開始還不同意,給我好一頓囑咐,才放我進那鳳棲宮。
說什麼別激著了她,她膽子小,身子弱什麼的。
寶貝的跟個什麼似的。
我好像有點悟了。
—
說起我跟皇帝,也是曾經的恩愛過的。
皇帝在先皇兒子裡排第四,上有三個哥哥,能文能武,下有六皇子,最討先帝喜愛。
講道理絕不會輪到他。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我嫁給他,純粹是因為相信他許諾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
一生一世一雙人,一句話如同雷劈在我頭頂。
從頭麻到了腳。
我當時覺得我這一輩子就跟定他了。
—
說起他是怎麼當上這個皇帝。
他確實不是最能文能武,但確實是最狠的。
親手足殺起來如同切菜,到最後皇帝也被他用毒耗死了。
不過他能這麼順利也少不了我母族的幫助。
我這人沒什麼大志,但是我母族可不一樣,他們要權勢。
單單純純嫁人的我顯得格格不入。
我母族在朝堂被什麼崇文抑武打壓得悽慘,不然也不會參與奪嫡。
我是他們最好的引子了。
我這婚,結的那叫一個三喜臨門。
—
我早就該習慣了。
我從第一次他納側妃同他大吵但鬧,到後來他選秀女我同他冷戰,再到現在息事寧人,裝瞎裝聾。
我早該都明白,他一開始就只是看上了我母族能給他帶來助力。
我他母親算個屁?
想來可笑,他帝位未穩時確實我母族一家獨大,然後又他開始忌憚我母族,再逐漸分權,搞什麼左相右相。
帝王權術好不厲害。
畢竟是帝王,無情的很。
他寵幸誰,冷落誰,不過只是為了維繫朝堂的平衡。
就像他不立後,不就是因為怕有人仗著皇后名頭壯大族系,威脅他的帝位麼?甚至一個種都不敢在後宮留下,這都多少年了,後宮都沒一個人的肚子有動靜。
要不是我鼻子好使聞出了麝香,我還以為他有問題。
母親的,我都怕聞多了終生不孕不育,也不怪我不願意侍寢吧?
真是的,狗皇帝他自己靠的是陰謀詭計上位,就疑神疑鬼提防有人效仿。
切,慫逼。
—
我斜倚在貴妃榻上,感覺臉上有點幻痛。
這亡國公主竟是真的入主了鳳棲宮。
想起那小公主紅紅的眼眶。
噗,到像是皇帝求她入主鳳棲宮呢。
他也有今天?
笑死人。
—
是了,我猜的不錯。
皇帝竟到了我這來取經,問我如何討女孩子歡心。
他當真是把曾經發過的誓言忘的一乾二淨?
不對,應當是我被抹平了稜角。
婢女緊張兮兮的看我臉色,應當是怕我同皇帝吵起來。
畢竟我現在出頭,讓他拿了由頭,他一個不高興給我定個衝撞皇帝罪降我位分,朝堂上那些狗官慣會見風使舵,萬一禍及了我母族我就知錯。
我哪裡敢惹火了他?
我開始平靜的跟他分析女孩子的喜好。
我看他的臉色無變,一副一顆心全拴在小公主那的痴情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總覺得他想要激我。
然後讓我滾下貴妃的位置。
以他的性子,恐怕是覺得我這個知道了太多密辛的人,太礙眼了。
然後把我和我的母族都除乾淨,永絕我們管不住嘴的後患。
真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我們被滅口了。
—
太像了,他現在太像那個當時跟我海誓山盟的樣子。
只是換了個物件。
我以為我會難過,事實卻是我已經麻木了。
我哪裡敢跟他談情說愛又或者是使小性子,我的一舉一動都會牽連他人,我又不是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妃,現在的我處處是牽制,我怕他的很。
十多年的磨損,真當幾句甜言蜜語能在我心裡建成銅牆鐵壁?
過了那個年紀,就明白了什麼情啊愛啊,都如雲煙。
易散。
—
隔壁鳳棲宮的訊息如同叉了翅膀鳥,傳遍了這紫禁城。
什麼皇上力排眾議封后,什麼對那小公主百依百順,什麼非她不可……
五花八門,不絕於耳。
我恍惚間想起他當太子時納第一個側妃,我同他歇斯底里。
他只是讓我體諒他的難處,不要任性,冷了我半年,叫我清醒一下腦子,不要成為他的累贅。
他把我嚇壞了,在他這,累贅毫無疑問會被一腳踹開。
我回神,捏了顆葡萄送入口中。
害,我還以為女人在他眼裡全是穩固勢力的墊腳石。
總歸是會有人在他心裡不同的。
比如那個小公主。
呸!這葡萄酸死了!
—
鳳棲宮的一舉一動總是第一時間傳入我的宮裡,我早就覺得不對勁。
皇帝的寶貝哪裡是他們下人敢議論還甚至還大肆宣揚的。
況且我的心腹早就被他除的七七八八,哪裡配有一手訊息。
我稍微一琢磨就覺得皇帝在給我下套。
他咋就這麼自信我會跟他大吵大鬧?
明明我這幾年乖的一匹,無語。
—
死水般的後宮,小公主如同石頭,驚起一陣水花。
嬪妃請安時嘰嘰喳喳全是圍繞著那小公主。
我心中暗笑皇帝想得周全,要不是還未給小公主名分,不便給我請安為由頭不讓她來,這嬪妃哪一個不想給她個下馬威。
亡國公主,沒有名號,沒有家族,誰不敢踩她一腳。
說是後宮前朝互不相干,哪裡可能。
大家都是過來人,皇帝的寵愛除了聽著好聽,哪裡有自家勢力來得可靠?
更何況,皇帝哪裡來的情?這個小公主怕不是又是打壓誰的工具罷了。
她們的表情落在我眼裡,我已猜到了她們心中的小九九。
無非是覺得小公主只是個旗號,好欺負。
可惜了,她們跟在皇帝的身邊還是太短,只是看到了一層。
沒錯,小公主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用來打壓我的。
畢竟我這個貴妃“盛寵”的時間已經夠了。
但是也不是誰都能當皇后,住那鳳棲宮的。
我不覺得那個小公主要被封后是傳言。
皇帝一定對她是不同的。
不僅僅是觀察,還有我的直覺。
—
畢竟皇帝謹慎,小公主確實沒有背景,但這不是正中皇帝的喜好?
她當了皇后,沒有任何裙帶關係讓皇帝不安,她將是唯一不帶政治因素納入後宮的。
皇帝喜歡她,如同眼珠子似的。
她來後,皇帝就不咋來我這了。
搞得我還被她們一陣挖苦。
—
真的很煩。
什麼都煩。
皇帝煩,這些個女人煩,小小的四合院煩。
待在皇宮我就是不順心。
我從不想被困在哪裡。
錦衣玉食,別人一輩子奮鬥的目標,我卻唾手可得。
我本該知足。
可能我比較矯情。
—
中秋夜宴,皇帝宴請四方。
順帶宣佈了那小公主封后的日子。
無人膽敢質疑。
我猜是皇帝藉著反對他封后一事肅清些他看不順眼的臣子。
剩下這些岌岌可危,可不戰戰兢兢,不敢再忤逆。
我心道,不愧是他,真是面面俱到,一石二鳥。
不對,算上激我,已經至少三鳥了。
小公主,真好使啊。
我心中泛起苦澀,我現在這被皇帝針對的處境如何可解?
我想提點幾句母族。
但是沒有皇帝批准母親不能來見我,我也不敢傳出書信,怕被有心人截獲。
我如何告知母族現在的情況?
我已經不求全身而退,只求不要禍及家人。
但是,那皇帝有心整我,我如何謹慎都避不開脫層皮。
什麼投機取巧,避避風頭恐怕都無濟於事。
我心中藏著事,如今才注意到那小公主竟是緊挨著皇帝而席。
我倒吸一口涼氣,皇帝怎麼敢?小公主雖說算是半個皇后,但是也沒有皇帝皇后緊挨著坐的,這成何體統,這不成了禍國妖妃的前兆。
我在下首不動聲色的觀察皇帝皇后。
我心中嘖嘖稱奇,不愧是皇帝的心尖尖,皇帝竟為她破例。
小皇后彷彿手不能拿,皇帝一口一口餵給她,自己分毫未進。
我著實歎服,小皇后能人也。
竟使得皇帝有了俯首稱臣的意味。
—
我百無聊賴的咀嚼盤中食物,時不時同他人應付幾句。
味如嚼蠟。
—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有刺客!護駕!
我恍然回神,十數黑衣人與侍衛的刀劍聲刺耳。
我回首看皇帝,他一手將皇后護於身後,微微側頭,嘴一張一合,似在安撫皇后。
他因著是側著頭,並沒有注意到,一個黑衣刺客已從侍衛處脫身,提劍向他刺來。
我猛然想到了什麼,連滾帶爬擋在了皇帝身前。
—
我救駕有功,他是不是就能開恩放過我母族?
我一死,就不會有可能誕下皇子,他心頭大患也迎刃而解。
妙哉。
他好我也好。
—
撲哧——
這是劍刺破我胸膛的聲音。
我的血濺了那刺客一身。
如同紅綢,恍了所有人的眼。
我應聲倒地。
好疼。
早知道這麼疼,我就不衝動了。
—
刺客被皇帝用匕首抹了脖子。
皇帝手快拖住了我。
使我沒有死於後腦勺重擊。
皇帝不愧是您,宴會還帶匕首。
—
我喘息發出了“嗬嗬”的聲音。
皇帝抱著我,眼眶通紅,讓我堅持一下,太醫馬上就來了。
笑死了,我被捅了個對穿,除非是神仙來了能救我。
我感覺力氣在隨著我的血流失。
皇帝的臉上都是我的血。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走馬燈在我眼前一幀一幀閃過。
無非是,我年少錯付一顆真心,一生被困於宮牆罷了。
有什麼可說的呢?
我看向了皇帝身後的皇后。
她定與我不同吧。
—
我眼皮很沉,感覺很累,想要睡覺。
我聽見皇帝喊我,讓我不要睡,說對不起我什麼的。
但是好像隔了一層水,聽不真切。
狗皇帝,演戲演的真齊全哈。
不知道的以為你多傷心呢。
我還不瞭解你?
說對不起什麼的,應該是死前的臆想吧。
但是在昨天他這麼跟我說,說不定我心一軟就原諒他了。
畢竟他從未跟我低過頭。
想什麼呢?
他是皇帝。
我應該已經釋然了。
我早該釋然的。
—
貴妃薨了。
依照皇命,按皇后規格下葬。
下葬當天,京城竟是飄飄撒撒,落了一層白雪。
—
本來愛慘了那小公主的皇帝,說公主參與了刺殺,分毫不留情面,直接打入了天牢。
帝心難測。
—
許是貴妃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罷。
—
番外
—
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便是將軍府的三小姐。
明媚如同驕陽。
她衝我笑的時候,我只覺得心都被她牽動,小鹿亂撞。
我感覺我栽了。
—
一切都如我所願,我娶到了她。
她是我的正妻。
天知道我在拜堂的時候有多緊張,一想到她嫁給我了,我的心就不受控制的亂跳。
我許諾過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堅定的覺得,這一生我都只會對她一人心動。
—
我是不受寵的皇子,人人都想要那把金龍椅。
我也不例外。
更何況,奪嫡的戰爭,哪有什麼加入或者退出?我們生來就該如此,是命運,避無可避。
成王敗寇,勝者九五至尊,敗者馬革裹屍。
別說饒過他們,整什麼兄謙弟恭的戲碼,沒有人會留下豺狼,對自己虎視眈眈。
我若不贏,他們必然也不會給我活路。
為了我也為了她,我只有全力以赴。
—
我想要在奪嫡之戰中勝出,免不了朝堂上的助力。
聽說丞相女兒愛慘了我。
我不過三兩句話,那丞相女兒被唬得團團轉,對丞相以死相逼,鐵了心要做我的側妃。
我允了。
確實對不住我的皇妃,我食言了。
但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以後。
我不後悔。
—
她同我大吵大鬧,質問我為什麼食言,為什麼非要去做什麼鬼皇帝,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今日被父皇叫去提點,話裡話外說打算封大皇子為太子,惹得我一肚子火,現在根本沒有心思解決家長裡短。
隨口說了她兩句,看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我又後悔沒過腦子說了不好聽的話。
但是我又沒有臉面低頭,沒關係的,就算我說了這樣的話,她也不會離開我。
但我有點難以面對她,只是多多給她賞賜。
我小心躲著她,不敢打照面。
持續了近半年,我才下定決心認個錯。
但是我看見她時,本來打好的腹稿到了嘴裡居然變成了“知道你錯哪了沒有?”
她只是冷冷看著我,乾巴巴的說了句,是她思慮不周。
—
我的慢性毒終於把皇帝,不對,先帝熬死了。
我成了皇帝。
我殺了許多人,有兄弟,有女人,有孩子,我知道,這是每個帝王必經的血路。
我不狠,別人會對我狠。
—
我平日裡多仰仗將軍和丞相。
只是丞相涉足的事情未免過多,手有些長了,讓我有了忌憚。
在我逐漸穩固地位後,不動聲色將他黨羽裁剪。
直到拿到了他截獲稅款的鐵證,將他打入了天牢。
我舒了一口氣,除了心腹大患,讓我全身輕鬆。
直到我看見貴妃,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我想跟她解釋什麼,卻又無法開口。
畢竟,如果將軍敢覬覦我的位置,我也不會留情面。
她除外,我會讓她一直當我的貴妃。
我能說什麼?你是不同的,我特別信任將軍?我怎麼說出口。
我不想再許諾什麼然後親手打碎了。
—
之後過了許久,久到我想起將軍手裡的虎符就寢食難安。
我相信將軍不會背叛我,但是我還是怕,怕有人威脅我的位置。
以至於我一直沒有讓貴妃有孕。
甚至不敢讓她做皇后。
一家獨大,我不願看見。
我相信她會理解我,她不會在意虛名。
所以我尋了個由頭,把虎符收回。
由頭就是——御駕親征。
—
我把金國滅了。
我踏入金國皇宮時,看見了金國小公主。
她好像貴妃。
眉眼有幾分相像,用恐懼的眼神看我,更像貴妃了。
我把她帶回了皇宮。
或許,她沒法當皇后,但是這個亡國公主可以,只要她聽話,扮演貴妃的樣子。
我知道我跟貴妃重修舊好必不可能,有個替身也不錯。
假如……貴妃不同意就算了。
我從沒滿足過她什麼要求,如果我這一次滿足了她,她定然對我心懷感激。
說不定,她能對我好臉色,是吧?
而且,這個皇后於我也無損失。
—
貴妃果然要提出看那公主。
但是我怕那亡國公主衝撞了她,就囑咐了幾句。
我看她不動聲色,我越囑咐越不對味,她也沒跟我翻臉。
我心涼了半截。
—
我去了貴妃宮裡。
看她躺在貴妃榻上吃著葡萄,完全沒有焦急的感覺。
氣得我同她討教如何討女孩子歡心?
她連著給我報出好幾樣。
我已經沒心思管她有沒有嫉妒了,我只覺得心虛。
除開我還是皇子的時候,確實沒有討過她歡心。
我落荒而逃。
又後知後覺,我是皇帝,不拘泥於兒女情長,是好事,心虛什麼呢?
應該是她來討好我。
—
我故意透出我對那公主如何如何好的訊息給貴妃,她竟是毫無動作!
孺子不可教也!
那公主也是,偷偷摸摸計劃什麼全當我不知道。
金國那幾個蝦兵蟹將,能起什麼風浪?
—
中秋宴,我特意把公主安排在我旁邊,開朝以來頭一次,一個準皇后同皇帝坐一把椅子,還給她餵飯!
我偷偷瞧貴妃,發覺她也看了我一眼。
我心馬上高高懸起,差點沒把飯懟公主鼻孔裡。
可惜,貴妃壓根沒想搭理我的意思。
氣煞我也!
—
我沒想到皇宮侍衛無能至此,竟讓刺客堂而皇之殺進了宴會。
我猜出是金國舊部。
我心中冷笑,無用功。
把公主蠢蠢欲動的手按住,取走了她腰間的匕首。
當朕傻麼?我同那公主說。
—
撲哧——
劍穿過皮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的回頭,血濺了我一臉。
是貴妃。
我趕忙拖住貴妃的身體,用奪來的匕首向那刺客割去。
刺客一劍封喉。
貴妃的身體軟倒在我懷裡。
我的視線可及全是粘稠的猩紅。
我能感受到懷中人生命在飛速流逝。
我心裡的防線崩塌,眼眶酸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不停的道歉求她原諒我,我許諾不會打壓她母族,我求她別閉眼太醫很快就來了。
我看見她張了張嘴,又合上。
我知道,她不想同我說話。
思及此,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是我狂妄自大,是我不守承諾,是我疑神疑鬼,是我故意激她。
是我的錯。
為什麼要用她的命還?
太醫姍姍來遲,甚至沒有測貴妃的脈象,就同我說節哀。
我大罵他是昏醫,說他欺君。
我又說今晚的守衛失職統統杖責!
我歇斯底里,看著貴妃合上的雙眼。
還有跪了一地的人。
終是說了句,貴妃薨了。
按皇后的禮儀下葬。我補了一句。
—
公主是刺殺事件的參與者。
我恨極了她。
我對她用刑,讓她承認莫須有的罪名。問她她答不出的問題。
看她面目猙獰,聽她淒厲慘叫。好像我心頭之痛也會緩解。
—
有什麼用呢?
貴妃早就薨了。
—
我為什麼當皇帝來著?
我記得好像是為了保護好她。
轉自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