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裡嚴監生髮妻王氏是怎樣的一個人?

《儒林外史》裡,嚴監生的小妾趙氏是作者著重要寫的,花費了大量的筆墨。相比於趙氏,作為配角的嚴監生的髮妻王氏,在文章中只有寥寥的幾筆。雖然如此,但作者的筆鋒傳神處,仍然給我們留下一個栩栩如生的賢良老實的古代勞動婦女形象。

1.王氏賢惠

王氏一出場是這樣的:面黃肌瘦,怯生生的。路也走不全,還在那裡自己裝瓜子、剝粟子、辦圍碟。

《儒林外史》裡嚴監生髮妻王氏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時的王氏已經病了,“身體不舒服”,可為了嚴監生請自己兩個哥哥來吃飯,王氏連路都走不穩了,還在那兒準備冷盤。

從中看出,他們家雖是地主鄉紳,卻沒僱幾個傭人,平時家務活也都是王氏親力親為。結合嚴監生的吝嗇,“豬肉也捨不得買一斤”,猜測他們家的銀子都是兩口子能幹幹出來的,節省省出來的。能想象得到王氏自從嫁給嚴監生,過的是省吃儉用,披星戴月勞作的辛苦日子。

《儒林外史》裡嚴監生髮妻王氏是怎樣的一個人?

嚴監生對王氏的兩個哥哥說:“令妹自到舍下二十年,真是弟的內助。”這二十來年王氏吃的苦,表現在容貌上,不就是“面黃肌瘦”麼!

王氏死後的一年,一筆到賬的承租銀子使嚴監生想起了髮妻,這筆銀子原來都是給王氏當體己的,如今銀子來了人沒了,嚴監生想到這就難過起來。可誰知從床頭上掉下來一個大竹簍子,裡面是一封一封桑皮紙包著的銀子,一共五百兩,是王氏活著時攢的。嚴監生動情地說:“我說他的銀子那裡就肯用完了?像這都是歷年積聚的,恐怕我有急事好拿出來用的;而今他往那裡去了!”

想必在那些因急事缺銀子時,都是王氏拿了體己出來救急,所以當嚴監生看見本屬王氏的銀子,便想起熟悉的往事,想起髮妻的賢惠,從而下此言論。

2.王氏老實。

作者除了寫王氏“面黃肌瘦”,還用了一個詞:“怯生生的”,這個“怯生生的”和生病無關,和性格有關。

在她重病之時,趙氏鬧騰得很,“哭了幾回”,“表白要替奶奶死”,“每天擺個香桌拜求”……

次日晚間,趙氏又哭著講這些話

《儒林外史》裡嚴監生髮妻王氏是怎樣的一個人?

對趙氏想當正妻的目的,王氏已經很明瞭,這對於一個病人是極其惡劣的——人還沒死位置就被惦記位置,寒心吶!

一般人可能會表現出討厭,會留遺言:我死了娶誰當正妻都行,就是趙氏不行!

可王氏沒有,對趙氏的虛情假意,她很遲疑,不是“不答應”就是“似信非信”,被趙氏牽了鼻子走。

當趙氏又哭著說那些話的時候,王氏遂了她的願,說:“何不向你爺說明白,我若死了,就把你扶正,做個填房?”

在趙氏的催逼下,老實的王氏答應了在自己死後把趙氏扶正。可自己的親哥哥們為了金錢在王氏沒死的時候就促辦這件事。大舅哥對妹夫說:“將三黨親戚都請來,趁舍妹見你兩口子同拜天地祖宗,立為正室。誰人再敢放屁?”是不是也是欺負妹妹王氏太老實了呢!

“怯生生”的王氏,不是個厲害茬子。大概在家未出閣時聽父兄,出了嫁又聽丈夫,服從慣了別人,就養成了沒主意的性格,成了一個老實人。

3。王氏的心慈面軟

王氏死後,趙氏對嚴監生說過一段話,其中有這麼幾句:“想起一年到頭,逢時遇節,庵裡師姑送盒子,賣花婆換珠翠,彈三絃琵琶的女瞎子不離門,那一個不受他的恩惠?況他又心慈,見那些窮親戚,自己吃不成,也要給人吃;穿不成的,也要給人穿。”

出於某種目的,趙氏很有可能誇大其詞,但是一點兒影都沒有的事,在跟王氏生活了二十年的嚴監生跟前,趙氏也不會無中生有,比如施恩庵裡師姑、賣花婆、彈三絃琵琶的女瞎子的事還是會有的。

嚴監生要把“生兒子的妾”趙氏扶正,找王氏的兩個哥哥商議,兩個哥哥來尋王氏意見,那時王氏病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把手指著孩子,點了一點頭”。

看在孩子份上,可以扶正。這是心慈面軟的王氏在這個虛假世上最後留下的善意。

對於王氏,我是充滿同情的。她吃苦耐勞,賢良淑德,有點老實軟弱,有點心慈面軟;和丈夫伉儷情深,卻生不出孩子,容丈夫納妾,卻早早被剝奪了生命,沒有被命運公平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