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雲心許明空(下篇)

一諾雲心許明空(下篇)

一諾雲心許明空(下篇)

破產後的許卓明會何去何從?

他和雲梓心還有可能再續前緣嗎?

01

在雲梓心看到許卓明U盤裡的方案時她就預料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那天她離開許卓明家後一刻都沒有停歇就跑去找蕭海,卻被告知她哥哥已經派人將資料拿走了。她跑去勸雲梓誠,但他對妹妹的勸說滿不在乎,一副事在人為的樣子。

11月的北京已經是寒風凜冽,但今年似乎比往年都要冷,剛入月幾場陰雨就不約而至,一連下了好幾天,雨中零星點點夾雜著雪花,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薄薄的冰層,使得整個空氣彷彿都被凍結,陰冷異常。

在雲梓心得知許卓明破產的訊息後,她去了許卓明的公寓,去了他母親居住的別墅,但全都已經是人去樓空,從窗戶望進去,裡面黑壓壓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她把能聯絡到許卓明的方式都試了,但仍舊沒能得到他的半點訊息,許卓明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許卓明消失的半個月後,涯端公司竟又重新運作了起來,只是董事長換成了蕭海。

生活像一個黑洞吞噬著已經步履艱難的人們,但許卓明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陷進去,他還有母親要照顧。

破產後,許卓明並沒有自甘墮落,他同以前一樣慢條斯理,井井有條地想著接下來應該做的事,第一步得先找到一個地方安頓下來。他聯絡到一位老友,老友人很好,見到許卓明後並沒有嫌棄他,老友很是盡心,幫許卓明和他的母親找了房子讓他們安心住下,許卓明希望他能幫他找份工作先有份收入來源,也不至於整日麻煩老友。老友滿臉真誠地對他說,要是不嫌棄可以去他的公司,他也正好缺人手,許卓明便欣然答應了。

法院對於許卓明的起訴發來了回覆,內容大致是:目前涯端和雲世是合作關係,盜竊公司機密侵權一事暫不成立,如果想要繼續起訴則需要更多的證據。

雖說以許卓明的成熟和穩重讓他很快接受了現實,但偶爾夜深人靜時他自己還是會一個人酩酊大醉。不過說來也怪,許卓明無論在外面醉成什麼樣都可以自己回到自己暫住的郊外屋子裡,直到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才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02

這晚,仍舊喝酒喝到深夜的他醉醺醺地往回走著,北風呼呼吹著,猶如冰錐刺在臉上生生得疼。許卓明裹緊了衣服,當走到一條巷子裡的時候他隱約聽見一陣撕扯打抖的聲音,他繼續往前走,聲音越來越大,突然一聲悽慘的哭叫聲傳來,許卓明迷迷糊糊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是三個人在欺負一個女孩。

許卓明隨即一怔醉意彷彿全醒,他想都沒想就衝了上去,憑藉著一身酒勁他打跑了對方,但自己的肚子上也被對方捅了一刀。鮮血流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佔據了周圍的空氣,許卓明頓時兩眼一黑,腿下一軟倒了下去。

醒來時許卓明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他滿心疑惑,自己怎麼會在病房,當他想要坐起來時肚子上卻一陣生疼,他向肚子上看了看這才發現肚子左下方用紗布纏著,還能看到淡淡的血跡。

許卓明用力回想著,但除了感到絲絲的頭痛之外什麼也沒有想起來。就在這時一個女孩提著一些東西進了病房來到了他的病床邊。許卓明雙眼疑惑地盯著這個女孩。

“你醒啦,趕緊吃點東西。喝水嗎,肯定渴了吧,我給你倒水。昨天晚上真的是謝謝你了……”女孩開心而又感激地說著,字裡行間都是感恩的語氣。

許卓明茫然地盯著這個女孩,就在她倒好水盛好飯就要過來扶自己的時候,許卓明這才慌忙問道:“等等等,等會。姑娘,你誰啊?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病床。

那女孩搬了把凳子坐下來耐心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許卓明這時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隱約能想起的一些事也是喝醉前的一些事了。不過他看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和女孩一雙真誠的眼睛,心中的疑惑也消散了許多。

03

在和女孩的交談中他得知女孩名叫袁萱,25歲,在北京的一所知名大學法學系讀研究生,同時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實習。

女孩一整天都忙前忙後地照顧著許卓明,這讓對這件事毫無印象的許卓明心中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他多次對袁萱說不用麻煩了,但袁萱的脾氣也是倔,就當沒聽見他說的話,就是不走,說一定要報答他。許卓明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打趣地問她:“那你想怎麼報答我呢?”

袁萱笑容滿面地反問到:“你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報答。”

“要我說就不用報答。”

“那可不行。”袁萱仰起頭撅著嘴對他說。

許卓明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袁萱見他這個樣子,把臉湊過來像是說秘密一樣小聲地說道:“古代的女子如果被英雄所救,要是英雄長的帥的話,那女子就會說,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回報,只有以身相許。”說完後她有點害羞地收回了頭,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許卓明一臉懵懂地看著袁萱,隨後說:“那要是不帥呢?”

袁萱怎麼也沒料到許卓明會是這樣的反應,更沒想到他會問自己不帥會怎麼樣,她抬起頭,故意惡狠狠地瞪著許卓明。許卓明被她瞪得一陣心虛,又問道:“怎,怎麼了?”

袁萱撅起嘴,一副委屈的表情:“我不管,我看你外表俊朗,眉目不凡,我要以身相許。”

許卓明被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他嚥了口口水對袁萱說:“姑娘,你知道我多大嗎,我的年齡都快趕上做你叔叔了。”

“我不管,反正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這可是救命之恩。”

許卓明覺得袁萱又好氣又好笑,也沒再答話。不過過了一會兒許卓明就眯起眼睛想到了一件事,他開口問道:“你是學法學的?在律師事務所工作?”

“是啊!”袁萱點了點頭。

“那還真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在幾個月前……”許卓明把幾個月前自己的遭遇告訴了袁萱,他本來也只是想嚇唬嚇唬她,好讓她打消報恩的念頭。誰知袁萱眉頭一皺,細細想了好一會兒,問了他一些相關的事便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包在我身上。”隨後,她對許卓明說要注意休息,好好養傷,明天再來看他,然後就揹著書包走了。

04

隨後的幾天袁萱每天都來照顧許卓明,袁萱也會不時地同許卓明交流一些關於他的那個案子的相關資訊。

今天當袁萱再來的時候,他告訴許卓明這個案子的初步計劃已經做好了。她還詳細地詢問了關於“潭星天池”的一些事情。隨後她說到:“最近幾天我查了涯端和雲世的合作情況。”袁萱皺了皺眉,沉聲對許卓明說道,“表面上說是合作,但云世好像控制著整個涯端,雲世集團像是要吞併整個涯端。聽說現在蕭海和雲梓誠因為這事火藥味十足,既然是蕭海透漏的機密,那他肯定和雲梓誠簽過對於這件事的秘密合約,以防後患。只要我們能拿到這份合約,單憑這一份證據,這場官司就不可能輸。還有,我們可以從人證這一塊入手。”

“人證……”許卓明哂笑了一下,“她不可能出來作證的。”

“你把她的聯絡方式告訴我,剩下的交給我就行。”袁萱篤定地對他說道,“況且,以現在蕭海和雲梓誠的關係看來,我們也可以找蕭海談談,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許卓明陷入一陣沉思,隨即點了點頭:“謝謝你,袁萱。我一會兒把她的聯絡方式發給你,不過……蕭海,還是我去找他談談吧,我有些話想和他說說。”隨後他又說道,“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事不宜遲,今天就出院吧。”

“好的。”袁萱誠懇而又真切地看著許卓明用力點了點頭。

連續幾天的陰雨小雪使得北京的天氣異常冷冽,不過今天溫暖的陽光從黑黑的雲層中鑽了出來,照耀著大地,空氣中似乎都能聞到陽光的氣味。

05

在出院兩天後,許卓明終於再次見到了曾經的摯友蕭海。而另一邊阿志附在雲梓誠的耳邊稍稍說了幾句話,雲梓誠眉頭一皺,眼睛眯成一條縫,陰森地說道:“派人跟緊他們,如果情況不妙就……”雲梓誠擺了擺手指,嘴角露出一絲詭意的微笑。

“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吧,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蕭海冷冷地說道,但隱隱能聽出聲音中有一絲不安和想要逃離的氣息。

許卓明依舊安然自若,他嘴角微微上揚鎮靜開口:“怎麼,老朋友好久沒見,這剛一見面就要走嗎?”他注視著蕭海,“也沒什麼事,就是想探望探望曾經的好友過的好不好。我聽說,蕭董最近遇上了一件很棘手的事吧。”

蕭海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恐慌,他盯著許卓明沒有說話。許卓明笑了一下隨即立馬嚴肅了起來:“你不會只是因為董事長這個職位而背叛我吧。”他把頭湊到蕭海面前,“為什麼,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卻想不出答案。我甚至當時第一時間懷疑的是雲梓心都沒有懷疑過你。”

蕭海冷笑一聲:“呵,你自己想不到答案?那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什麼過錯,你總是這樣驕傲自大,你自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很關心我,但在我看來我就是你的一個下手罷了。憑什麼,公司是我們一起創立的,你就隨便給我一個什麼管技術的破副董就想打發我?上海的分公司董事長職位,你寧願讓一個不相干的人去管理都不給我一絲機會,現在卻跑來問我為什麼。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子很可笑嗎?好友?呵呵,當初在學校我把雲梓心讓給了你,事業上我把權利、職位都讓給了你,憑什麼我就是一直忍讓的那個人?”蕭海越說聲音越重,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許卓明。

許卓明還是被蕭海說的話震驚到了,正如蕭海說的,他的確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許卓明緊皺的眉頭緩緩鬆了下來,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平和地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告訴了蕭海。

蕭海眼神灰淡,他低下頭低沉地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沒有晚。”許卓明雙眼誠懇而堅定地看著蕭海,“蕭海,雲梓誠的目的不是除掉我,他的目的是在於除掉整個涯端,這是我們一起經歷了多少困難,熬過了多少日夜才有的成果。我們曾經勵志要創造出一間屬於我們的國際旅遊公司,所以說涯端不僅是我們共同的事業,還是我們共同的夢想啊。我們不能讓雲梓誠就這樣毀掉我們的夢想啊!”

蕭海臉色煞白沒回應,他只是直愣愣地盯著許卓明的眼睛,許久才開口:“你跟我來吧。”

許卓明和蕭海的步伐焦急而匆忙地走著,就在走到地下停車場的拐角處一個黑影迅速的竄了出來,沒等倆人反應過來那個黑影就抽出一把刀子,重重地扎向蕭海,刀子從蕭海的脊背左上方插入,直逼心臟。隨後那個黑影又迅速將刀拔出,慌忙逃走了。

兩人被這突發狀況驚得愰了神,他們面面相覷,許卓明的嘴唇都在顫抖,直到蕭海站不穩向他倒來,他才用力抱住蕭海結結巴巴、慌張地叫著:“蕭海,蕭海,你怎麼樣,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救護車,你要挺住……”蕭海的身體不斷地往下沉,許卓明一隻手用力把蕭海往上扶,就在他電話打完後,蕭海猛然一口血由嗓子湧出口中。鮮血染紅了許卓明和蕭海的衣服,緊接著蕭海整個人重重地墜了下去。

許卓明紅了雙眼,他蹲下將蕭海上半身扶起來,他全身都在顫抖,就連眼睛彷彿都在劇烈搖晃,他含著淚顫抖地說著:“蕭海你挺住啊,救護車馬上就到了。”蕭海滿身是血,怒睜著雙眼看著許卓明,他用力將一隻手搭在許卓明的肩上示意他俯身。許卓明把頭靠下來,他微微轉頭把耳朵靠近蕭海嘴邊,蕭海的嘴裡不停的向外吐著血,他用盡力氣艱難地從喉嚨口吐出幾個字:“合約,合約在……在……”終究還是沒有說完,他的手就從許卓明的肩膀滑落。

06

雲氏集團雲梓誠的辦公室裡,雲梓心眼睛腫的似桃胡那般大,她一身素棉衣低著頭站在雲梓誠面前,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但卻能清晰地看見一個手掌印。她告訴了雲梓誠自己已經把證據交給了許卓明的律師,聲音悽軟而無力像是壞掉的收音機,她對雲梓誠弱弱地哀求到:“哥,收手吧。你派去刺殺蕭海的殺手還沒逃出市區就已經被警方抓獲了,你沒有退路了。你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吧。”說完雲梓心轉身離開。雲梓誠望著妹妹離去的背影,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仰天長嘯,最後重重地倒了下去,癱倒在了地上。

法庭上,在雲梓誠被帶下去的那一刻,他回頭看了眼座位席,雲梓心低著頭坐在那裡,臉色蒼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卓明走到雲梓心身前,他伸出手捋了捋雲梓心的鬢髮,低著頭沉著聲音沙啞著嗓子對她說道:“對不起,不過還是謝謝你。”默了會,又說,“梓心,都是因為我,是我不好,想哭就哭出來吧。”他順勢拂過雲梓心的額頭,將她的頭緩緩靠在自己的身前。雲梓心沒有反抗,她伸出手環抱住了許卓明,就這樣靜靜地靠在他身上,沒有說話,只是淚水不斷地從眼眶湧出、滑落,浸溼了許卓明的衣衫。

袁萱站在他們身後稍稍有點黯然神傷,她靜靜地望著許卓明和雲梓心,腦海中又想著些什麼,可沒過一會兒,她就綻放出了欣慰的笑容,轉身悠然地走出了法庭的大門。或許,在她見到雲梓心的時候,在她還什麼都沒說而云梓心已經把證據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他們之間的感情所感動了。

一年後,“潭星天池”的工程終於完工了。

站在山頂上的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語氣寵溺地問道:“下一個地方,想去哪裡?”

女人靠在男人懷裡,臉頰貼在他的胸前,溫熱的呼吸從耳側飄來:“去我們共同的家裡。”她聲音太小細若蚊蠅,小到她自己都聽不清,但許卓明卻聽得很清晰,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來,湊近她的耳邊柔聲應道:“這個,我早就建造好了,就等你來。”

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一朵雲心再次飄進了敞若明空的懷抱就再也不想離去了。

他們兩人雙眼相對著,雙手緊緊的環抱著對方,腦袋越來越近,就在快要唇齒相接的一刻,突然,一聲清厲的聲音想起:“好啊卓明哥、梓心姐,你們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在山腰上,我差點迷路了。”

許卓明和雲梓心齊齊望向袁萱,隨後兩人相互望了一看,都笑出了聲。許卓明看著袁萱說道:“你個死丫頭,迷路了才好。”

“啊,卓明哥,你……”袁萱一臉委屈。

雲梓心走過去拍拍袁萱的肩膀安慰道:“不用理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滿天繁星閃閃,和湖中閃閃發光的石子交相輝映。夜色籠罩了整個雪山,遠遠望去,天地彷彿融為一體,唯有滿天的星星閃爍著它的光芒,星星的中央有三個人並排坐在那裡,就像坐在浩瀚星空中一樣。

文/彬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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