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小小心願

女兒一直有養貓的心願,多次請求我領養,但都被我的推脫藉詞拒絕。就在去年春節之前,我正在廚房忙碌年夜菜,忽然門鈴響了,我拿起門前電話筒,話筒裡傳來女兒急促的聲音:“媽媽,快開門!”我不急著責問她,心想自帶鑰匙怎麼不開門呢?急忙給她摁下開門鎖。

猜測

不一會兒功夫,她氣喘吁吁上了樓,肩上揹著個大包站在門前,手裡還提著一個模似箱子的塑玻小房子。我伸手就要替她取下挎在肩膀上的大包,她嬉笑著顯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卻拒絕我去碰那個包。

她跨入門坎,彎下腰放下手裡塑玻小房子,接著試問我:“媽媽,你猜猜包裡面是什麼?”我不耐煩地一連串說出:衣服、鞋子、書……“再猜猜看?”她慢慢搖動頭說。我又不假思索說:你從學校郵寄的衣服。她對我的回答露出失望的表情,臉上笑容隨即消失殆盡。

我急於要忙手裡的活,轉身要回廚房,她請求我再猜一次,我看著黑咕隆咚的包,心裡想又在搞什麼“陰謀”啊!仔細觀察包包裡面有東西在動彈,彷彿有活物似的。我急忙反問道:包裡是什麼東西,她燦爛地笑出了聲,神秘拉開包口三分之一的裂縫,我順著開啟包口往裡面看,一隻全身通黑圓臉貓,它睜著淺黃色圓眼睛正與我對視,貓的眼神充滿驚恐。

初來乍到

我愕然了,想著這小東西竟然不和我商量就把它領回了家。這時,女兒卸下包,然後全部拉開拉鎖,伸手就把二黑抱了出來放在地上,那精靈健碩身腰,黑得發亮的毛髮,可見被它主人照顧得無比精緻,我不知拜倒門下的貓如此訓練有素,就連與生俱來的野性也蕩然無存了!

二黑正是生著永久的黑色禮服,像紳士一樣沒有驚慌,一語不發地邁騰著小云步跑進女兒臥室,慌張四顧,但見屋內沒有隱身之處,而且一目瞭然,它立在衣櫥櫃側面,躲開我們視線,像個偵察兵朝著我和女兒的方位洞察。

由來

我看著女兒沒有說話,女兒猜出我的顧慮並自語道:“鄭琪同學家養了三隻貓,白影(白貓)懷孕有妊娠反應,二黑常和白影打鬧,鄭琪的媽媽擔心白影流產,想把二黑寄養我家幾天……”她又重複著說:“就幾天時間,我把它送回去”語氣中略帶祈求,請求我的同意,我不忍駁斥她的童真善良,便和她協商:貓可以養而不是現在。

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無助的眼神漸有淚光閃動,我丟下手裡的活,耐心地和她聊起了貓的特性化解她的傷感,告訴她:成年家貓是不宜更換新環境,這樣會造成貓內心的劇烈恐慌,你瞧瞧,它現在有多可憐!

女兒聽我一說稍復平靜後,臉上轉悲為喜,我告訴她,鄭琪的媽媽愛它們,對動物有愛心,女兒疑慮地說:“你怎麼知道的!”我說:你看看貓的身體就知道了,她連連點頭。

她不知道我的童年是在動物王國裡與它們一同成長互愛的,我頗為了解九條命的貓命有多硬,更加了解狸貓的習性。它們曾經那麼真實地在我生命中的一段時光裡存在過,施愛者被奉還承歡和樂趣,而一切美好的東西都那麼短暫,稍縱即逝!

思想鬥爭

二黑巡迴在狹小屋內,蹭著床沿神情不安,二黑不能明白今晚發生的一切是出自什麼原因,是它的不乖導致主人對它的嫌棄,還是要把它過繼給新主人,還是要慘遭殺身之禍呢……

它的全身驚恐起來,突然抬起頭,屋子裡所有目光都交織在一起,它更加焦躁不安了,動作幅度巨大,它狂躁亂竄尋找逃生出口,望著無助的它,我不經意的嘆息道:“可憐的傢伙”主人的義氣完全沒有考慮到你的身心感受,你不是一隻布貓可以任人擺弄尋歡也!

女兒彷彿讀懂了我的愛莫能助,她看著痛苦折騰的貓,深情不捨地說:“媽媽,我們今晚就把二黑送回它自己的家吧!”我心裡忽然替女兒難過起來,又為她點頭稱讚!這是一種愛的力量!她的善良已經戰勝了個人興趣索然,我們相視而笑,這相視一笑感到很溫馨,這愛的歡語全是為了解脫二黑的難眠之夜。

此時,夜色降臨,女兒對我說:“我先聯絡鄭琪,問是否睡了,如果他們家裡休息了,我們明天再送二黑回家”我提示女兒發信息不要用語音吵醒休息的人,很快鄭琪應答,她們都沒有睡,因為想著二黑……

女兒執意一人要送二黑回家,我不放心女孩家的安全,孩子爸竟在睡夢中被我們吵醒……好了,她爸爸要陪女兒送二黑回家,孩子爸快速穿好衣服,我和女兒悄悄走進屋室,二黑不像先前那樣亂竄,卻有視死如歸之態,女兒伸手抱住了它,憐愛地將它放進包裡。狸貓始終一語不發,猶如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的忠心!貓妥妥進入囊中,拉上拉鎖,女兒把包交給爸爸。孩子爸說:“哎呦,包很沉呀!”我和女兒會心地笑了……別後悠悠君莫問,無限事,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