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長平古戰場重見天日?四十萬降卒屍骨,古稱省冤谷和頭顱山

長平之戰是戰國時期著名的一場戰役,捧紅了兩個人。我們熟知的一個成語“紙上談兵”正來源於趙國年輕將領趙括,此外秦將白起,也因一舉坑殺趙國40萬降卒而被冠以“人屠”之名。那麼,長平古戰場遺蹟到底在何處?一直是一團迷霧。

考古:長平古戰場重見天日?四十萬降卒屍骨,古稱省冤谷和頭顱山

(一)玉米地裡的屍骨層

頭蓋骨、腿骨、臂骨……交叉疊錯、不規則堆積的白骨層呈帶狀朝東西方向延伸。在山西高平南王村村西的玉米地裡,一處斷崖的截面上,專家看到了鑲嵌在其中的屍骨層,其厚度大概在60cm左右,長度則超過20米,上部距離土崖頂部地表約2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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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斷面上的屍骨外,由於雨水的沖刷,一些發酥的屍骨在田間地頭也是隨處可見,根據當地研究長平之戰的學者與文物部門人士現場勘查,這處呈帶狀的屍骨層可能正與發生在2200年前、那場秦趙之間最為著名的長平之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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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史記中的“長平之戰”

實際上,關於長平之戰古戰場遺蹟的相關發現,早在1995年山西高平永錄屍骨坑發現時,就讓人產生了對於司馬遷在《史記》中的說法產生了種種疑惑:

“(趙)括軍敗,卒四十萬人降武安君(白起)。……(白起)乃挾詐而盡坑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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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人數上就遠遠不夠,永錄坑發現的遺骸僅有130多具,但是按照史記的記載,當時坑殺的趙國降卒足足有40萬人呢,那麼,其餘的屍骨都到哪裡去了?

其次,死亡方式與記載不符,永錄坑裡的屍骨上有遭砍、射的痕跡,有的僅有軀幹而無頭顱,這與史記中記載的,40萬人是被“坑殺”也就是活埋致死的說法不同。

最後,坑殺是挖坑還是找坑,從永錄坑和附近的二號坑來看,兩者看上去更像是天然的天然凹地和深溝大壑,而非秦軍專為掩埋戰俘屍體所挖的人工深坑,即“坑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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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樣的問題,於是考古學家腦海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們去每一個村名跟長平之戰密切相關的村莊走訪調查,然後向村民農民詢問,當地是否曾經發現過很多屍骨。然後,關於長平之戰的很多細節,就這樣慢慢浮現於世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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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長達3年的戰爭在高平留下很多遺蹟,有470個與長平之戰有關的地名和村名,其中與戰爭有直接關係的不少於400個,像南王莊、谷口、王降、王何、企甲院、箭頭等村所在地是長平之戰的核心戰場,這些村名就是對長平之戰最深刻的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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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當年白起殺降並非只在一個地方,而是以丹河為軸線分佈在沿岸的多個地方;關於“坑殺”,也並非是活埋,而是將其殺死之後、本著就近原則,將屍體拋入附近的天然河谷、山林凹地等地勢低窪處進行了草草掩埋。(三)長平的省冤谷與骷髏山

而千百年來,丹河沿岸不斷有屍骨出土,也是因為後來不斷有人處置這些屍骨。比如為了恢復農業生產,當地百姓將骨骸拾掇在一起掩埋,畢竟入土為安是古代先民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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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一些帝王或地方長官,為了教化百姓,積德行善,撫慰亡靈冤魂,專門舉行一些安葬遺骸的公祭活動而形成的墳地,如大門墳、營門墳、供堂墳、白骨嶺、骷髏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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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所知最早與長平之戰有關的祭祀活動,是開元十年,唐玄宗“親祭”和“改名”的省冤谷,記載於宋代《太平寰宇記》:

“省冤谷,東西南北各六十步,在縣西北二十五里秦壘西面一百步,即趙括被殺,餘眾四十萬降白起之處。起懼趙變,盡坑之,露骸千步,積血三尺,地名煞谷。唐開元十年正月,玄宗行幸,親祭,改名省冤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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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白起殺降有關的地點,除了省冤谷之外,還有頭顱山,而且其相關記載時間可能更早。在《水經注》中就有這樣的記載:

“秦坑趙眾,收頭顱築臺於壘中,因山為臺,崔嵬桀起,今仍號之曰白起臺。”

其實從唐代開始,白起臺就被等同為了頭顱山,所謂“頭顱山”其實就是戰後收繳敵軍頭顱的地點,可能來源於秦軍的表功和炫耀,也可能是組織祭祀只用,如同諸葛亮南征以後用饅頭祭祀亡靈,也有可能是秦軍走後,其他人在收取頭顱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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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個省冤谷是殺降之地,一個頭顱山是築顱之地,兩者都與長平之戰密切相關。正所謂“白骨嶽積四十萬,至今此地無青春。”今人觀之,不亦悲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