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人貴在忠厚公明

清人曾國藩在《烹阿封即墨論》中,對齊威王“固不廢左右之言而昧兼聽之聰,亦不盡信左右之言而失獨照之明”的識人用人做法深表贊同,強調“是以刑賞悉歸於忠厚,而用舍一本於公明”。

文章開篇講到“夫人君者,不能遍知天下事,則不能不委任賢大夫”,於是齊威王委派阿大夫和即墨大夫分別到阿城和即墨任職。然而,“大夫之賢否,又不能遍知,則不能不信諸左右”。兩人政績究竟如何,詢問朝堂上的身邊人,卻出現了即墨大夫“毀言日至”而阿大夫“譽言日至”的反差。“然而左右之所譽,或未必遂為藎臣;左右之所毀,或未必遂非良吏”,齊威王便派人到阿城和即墨實地瞭解情況。

事實勝於雄辯。據《資治通鑑》記載,調查組到了即墨後發現,“田野闢,人民給,官無事,東方以寧”,百姓一片叫好;而踏訪阿城則發現,“田野不闢,人民貧餒”,百姓怨聲載道。現實情況與“左右之言”大相徑庭。最終,即墨大夫被“封之萬家”,阿大夫受到嚴懲。

阿大夫獻媚齊威王身邊人的原因,值得深思。“自古庸臣在位,其才蒞事則不足,固寵則有餘”,沒有與其位相應的擔當和才幹,又貪戀權位,則“《易》譏覆涑,《詩》賡鵜梁,言不稱也。彼既自慚素餐,而又重以貪鄙,則不得不媚事君之左右。”為了獲得上司的信任進而保住爵位,便曲意巴結上司身邊的人,“左右亦樂其附己也,而從而譽之”。上司聽到身邊人說其好話多了,自然對其印象也就好了。長此以往,用人環境就會變得烏煙瘴氣。於是,“譽之日久,君心亦移,而位日固,而政日非”。

再看看即墨大夫,“有介介之節,無赫赫之名,不立異以徇物,不違道以干時”,敢於擔當,銳意進取,不善巴結逢迎。上司身邊人得不到好處,甚至經常還與其意見相左,久而久之,被“打小報告”也就在所難免了。對於即墨大夫的“毀言日至”,若是聽之信之,結果可能“甚者削黜,輕者督責”。

歷史和實踐一再證明,單憑名聲與否識人用人往往有失偏頗。

“是故求之於譭譽,則愛憎競進而善惡渾殽;考之於功狀,則巧詐橫生而真偽相冒。”意思是說,如果僅僅用口碑和聲譽作為評判人的標準,那就很難杜絕個人的愛憎和好惡,必然導致賢才和庸才的混淆;如果完全用政績來考量,又很難杜絕一些人的弄虛作假。

考察識別幹部,重視哪個群體的意見,很關鍵。不能偏信少數身邊人的評價,而應兼聽群眾公論和社會輿論。

《孟子·離婁上》有語:“有不虞之譽,有求全之毀。”考察干部、聽取意見時,“毀言”“譽言”都會反映上來,應善於甄別,不可盲目聽信“一面之詞”。正如孟子所言:“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然後用之。”孟子在此提出了一個更大的考察範圍和更科學的識別途徑,類似於今天我們所講的群眾路線。

考察識別幹部,是選人用人的重要環節,貴在“忠厚”“公明”。

忠於實事、實幹、實績,厚在愛才、容才、用才,公道對待幹部、公平評價幹部、公正使用幹部,為各級幹部“精準畫像”,大力褒獎使用敢擔當善作為的幹部,讓巧言令色、奉承諂媚的幹部沒市場,黨的事業就會人才濟濟、興旺發達。(劉奇山)

編輯:吳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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