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叔,任職宰相長達19年,是中國歷史上禍國殃民的奸相

他是帝室之胄、是李唐宗室,唐玄宗都得叫他堂叔;他是別字先生,卻精明強幹,是玄宗一朝任職時間最長的宰相;他精通刑律、曾任職刑部,是唐朝修訂法律條文最多的大臣;他心機過人、擅長權謀,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權臣;那麼他是誰?他到底憑藉什麼能從基層小官做到三品宰相。從他發跡的經歷,我們又能看到什麼呢?

他是皇叔,任職宰相長達19年,是中國歷史上禍國殃民的奸相

李林甫

天寶十二載(753年),新任宰相楊國忠上書唐玄宗,誣告剛剛死去的一位朝廷老臣與叛將阿布思曾暗中聯手、意圖謀反。為此,安祿山還特別派出阿布思部落的降將入朝作證。既然涉及謀反,皇帝自然不能等閒視之,即命有司徹查此案。很快,案情大白,所告屬實。玄宗看罷審訊案卷後大怒,馬上頒下嚴懲的聖旨。先將未曾下葬的老大臣從棺槨中拖出來,摳出口內的夜明珠,扒下象徵高階官員才有資格著身的朝服,再將屍體改裝在一口小薄皮棺材內,以庶民之禮安葬,並將之前皇帝追贈的太尉、揚州大都督官職全部收回;另外這位故去大臣的諸多子孫也被除名,流放嶺南、黔中。一時之間,朝野上下,輿論譁然,用《舊唐書》的原文表述就是:天下以為冤。那麼這位死後仍遭處分的老大臣到底是誰呢?提及此人,那在中國歷史上可是赫赫有名,他就是唐玄宗一生之中最為倚重寵信的宰相李林甫。

他是皇叔,任職宰相長達19年,是中國歷史上禍國殃民的奸相

唐玄宗

出身皇室,因親發跡

提起李林甫,那可是唐朝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權相,以“口蜜腹劍”著稱於世。論及身世,他其實還屬於李唐宗室,他的曾祖父李叔良是唐高祖李淵的堂弟,因此按行輩算的話,唐玄宗還得叫李林甫一聲堂叔,當然,他們的血緣關係已經非常疏遠和模糊,早已出“五服”了。李林甫的父親李思誨在冠蓋如雲的長安城,僅僅是一個從五品下的朝散大夫,因此李林甫要想發達,主要還得靠自己。

在李林甫母系親人中,有一人不能不提,此人就是玄宗的好朋友、寵臣姜皎,姜皎是李林甫的舅舅。李林甫讀書雖說不行,卻精通音律,而姜皎恰恰也好此道,因興趣愛好相同,使得甥舅二人的關係非常親密,憑藉著舅舅這層關係,李林甫很快被朝廷任命為太子中允,這個官職是正五品下,隸屬東宮,是有職無權的型別,進步空間很小,李林甫自然很不甘心。他不是很善於巴結權貴嗎,很快他就瞄上了侍中源乾曜,要知道源乾曜那是宰相,能和當朝宰相攀上關係,那對自己將來發展肯定大大有利。不過依照現在的地位,想直接和宰相建立關係,還真有困難。於是李林甫靈機一動,就選擇曲線救國的道路。

源乾曜和李林甫的舅舅姜皎那是姻親關係,靠著這層關係,李林甫就傾心結交源乾曜的兒子源潔,兩人關係很鐵。於是這個源潔就主動替好朋友李林甫向父親求官了,他求取的官職是司門郎中,這個官職隸屬尚書省,級別是從五品上,雖說司門郎中這個官職品級低太子中允一等,但卻是實職,升遷空間特別大。

面對兒子的請求,源乾曜很是不屑,就笑著說:“郎官那是給有才幹和有聲望的人做的,哥奴(李林甫小名)怎麼能當郎官呢?”。不過既然兒子好不容易開口一回,再加上楚國公姜皎的面子,思來想去,源乾曜就升任李林甫做了正四品下的太子諭德。這個官職雖說也是閒職,但官品畢竟提高了一級,對李林甫來說,也算差強人意。

憑藉舅舅姜皎和宰相源乾曜的關係,李林甫雖說成功步入官場,而且品級也不低,但是這些官職都有一個特點—有職無權。對一般人而言,能做官到這個品級,也算不枉此生了,但是對於李林甫這樣野心勃勃、權欲極盛的人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他的目標是大權在握、位高權重的大唐首席宰相。萬丈高樓平地起,一步登天的好事,那隻能出現在夢中,李林甫是一個腳踏實地的人,他從來不奢望自己哪天能遇到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

他是皇叔,任職宰相長達19年,是中國歷史上禍國殃民的奸相

小試牛刀,嶄露頭角

很快,李林甫就又收到朝廷的新任命,要說他的官運還真是不錯。其實李林甫真正發跡、聲名遠揚,對他影響巨大的一個官職還是從四品下的國子司業。這個官職是國子監次官,用現在的話說,也就是大唐最高學府的副校長。雖說是最高學府,國子監很長一段時間內,紀律渙散,校風不正、整個學府烏煙瘴氣。李林甫身上一大優點就是講究實幹,走馬上任不久,他就開始大力整頓校紀、強化管理,沒過多久,整個國子監面貌煥然一新。

聽說國子監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朝廷也很高興,就準備派眾多官員前來視察。國子監學生聞信就事先湊錢買了一塊石碑,在碑面刻上李林甫就任以來的功績,想在視察當天,當著朝廷官員的面,搞一個揭幕儀式,拍一下副校長的馬屁。誰知李林甫知道後竟很生氣,馬上就把這幫學生狠狠訓誡了一番,他說:我是朝廷任命的國子司業,把國子監管理好,那是本職工作,有何功勞可言,刻碑這事這到底是誰的主意,給我寫一份檢查交上來,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行為。這幫國子監學生一看,拍馬屁拍到馬蹄上,這不弄巧成拙嗎,於是大夥當天夜裡就偷偷把刻好的碑文給磨平了。不過石碑雖說最後沒有立起來,但從此之後大家對李林甫讚頌的口碑卻被四處傳揚。說他這人實心任事,不務虛名,是一個講求實幹的好官員。因此他的名字也就開始不斷傳到朝廷大員乃至皇帝的耳朵之中。

唐朝自武則天后,文學才華開始受到推崇。李林甫在文采方面恰恰乏善可陳,應該說這對他而言非常不利,不過憑藉實幹,他又得到一份新任命—御史中丞。就是在這個崗位上,他曾和宇文融、崔隱甫三人一起,合謀做了一件大事:參與彈劾中書令張說,最後直接導致張說下臺。由於審案有方,辦事得力,很快他又升職做了刑部侍郎、禮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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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結後宮,強勢崛起

隨著官越做越大,他的野心也就開始逐漸膨脹。李林甫非常明白,自己要想邁步權力之巔,就必須有人不斷幫助提攜自己。當時武惠妃非常得寵,在成功扳倒皇后王氏後,她想取而代之的野心也就暴露無遺,但因為遭遇朝臣的強烈反對,皇后的鳳冠幾度和武惠妃擦肩而過,後來見玄宗實無立後之意,她也就再不提立後之事,轉而積極為自己的兒子壽王李瑁謀求一個太子之位。李林甫對武惠妃的心思可謂洞若觀火,他覺得機會來了,於是他就偷偷找人帶話,說自己非常願意助惠妃娘娘一臂之力,只是自己現在人微言輕愛莫能助。武惠妃那是聰明睿智之人,一聽這話,心說你李林甫有這番心就挺好,我正愁外朝沒有援手,你願意幫我那太好了。此後她就開始不斷對玄宗吹枕頭風,說李林甫是李唐宗室出身,精明強幹,大公無私,辦事得力,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朝廷應該對他委以重任才是。

搞定武惠妃的同時,李林甫還把自己收入的一大部分,拿出來孝敬賄賂皇帝身邊的嬪妃和宦官,目的是想透過他們提供的情報,瞭解皇帝的所思所想,提前謀劃,做到心中有數,因此他每次奏對,都能符合玄宗的心意,李隆基就認為李林甫這人不錯,凡事總能和自己不謀而合,我倆真是心心相印、心有靈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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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情婦,巴結宰相

開元二十一年(733年),和中書令蕭嵩同時拜相的侍中裴光庭病逝。在蕭嵩的舉薦下,尚書右丞韓休將被任命為黃門侍郎、同平章事,成為宰相。誰能料到,裴光庭的死帶給李林甫的竟是難得的福音和絕佳的機遇。

裴光庭的妻子武氏是梁王武三思的女兒,她曾是李林甫的情婦。早年的李林甫也真是輕佻浮浪、風流放蕩,竟敢給宰相大人頭戴綠帽,真是色膽包天。要說這武氏對情郎李林甫真算得上情真意切,自己此時明明新寡,本應整日在家以淚洗面、悲痛欲絕,哀悼亡夫,可她心心念念希望李林甫能升官晉爵,大展宏圖,併為此殫精竭慮。於是她就求玄宗的心腹宦官高力士,希望高力士能在方便之時,幫幫李林甫。

高力士早年當宦官時,曾因一次失誤被武則天趕出宮外,後來是靠著武三思的關係,才得以重返後廷。高力士是知恩圖報的人,從此之後他就對武三思感恩戴德,同時對武三思的家人也心存敬意。

見皇帝即將任命韓休為相,高力士就提前將這個訊息透露給武氏,武氏馬上又把這個訊息傳遞給李林甫。果然李林甫在得知情況後,連夜就拜訪了韓府,一番客套寒暄之後,他就神秘兮兮地對韓休說:“韓公啊!據可靠訊息,您馬上就要被皇帝封為宰相了,小才林甫,特來拜賀,希望韓公以後多多栽培”。因為事發突然,韓休沒有心理準備,所以得知訊息後,因為興奮,也是一夜未眠,待到天明,皇帝封相的詔書果然到了。從此之後,韓休就對李林甫印象超好。按說韓休是一個正直的錚臣,和李林甫的性格差異很大,但是韓休任相期間,一直對李林甫頗多關照,而且卸任之際,還專門上書,推薦了李林甫,說李林甫這個人堪當大任,有宰相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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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盡甘來,正式拜相

正是靠著良好的口碑、實幹的精神、武惠妃暗中幫忙和韓休上書推薦,開元二十三年(735年),朝廷任命李林甫為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加銀青光祿大夫,與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一同拜相。至此,唐朝著名權相李林甫就正式登上大唐的政治前臺,成為手握重權的皇帝親信。可以說正是依靠李隆基的寵信和提拔,李林甫才能成為玄宗一朝最富傳奇色彩的宰相,他一共任相十九年,成為真正的權相長達十六年,附帶指出:玄宗統治前期中期,一般宰相的任期只有四年左右,李林甫橫空出世,徹底打破了玄宗任相的既定慣例,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創造了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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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跡揭秘,崛起之謎

行文至此,有人不禁要問:李林甫胸無點墨、家世一般,他到底憑藉什麼,最後竟能躋身宰相行列,成為唐玄宗一朝手眼通天、大權在握的權相呢?我個人覺得:李林甫升官晉級的秘訣在於他有一雙識人的慧眼和一套巴結的手段。

李林甫很清楚,依照自己目前的家世背景和個人才華,要想透過常規手段在唐朝政壇出人頭地,大富大貴,根本沒有可能,所以積極建立人脈,再憑藉人脈關係開啟局面,獲得提升,就幾乎是唯一捷徑。所以開始他才百般討好舅舅姜皎,積極交好宰相之子源潔,希望透過他們來實現命運轉機。在這之後,他又開始巴結玄宗的寵臣宇文融。正是靠著宇文融,李林甫才開始步入有職有權的官員序列。

在當上御史中丞之後,他利用武惠妃急於給壽王謀奪儲君之位而又缺乏奧援之機,託人帶話說自己願意暗中相助壽王為嗣,用以博得惠妃的青睞。事實上,正是靠著武惠妃對唐玄宗巨大的影響力,李林甫才最終進入宰相行列,成為天子寵臣。

最耐人尋味的是:韓休本來與李林甫毫無瓜葛,可是他卻靠著武三思女兒的人脈,拐彎抹角和新宰相韓休建立起聯絡,從而獲得韓休的好感。韓休的推薦對李林甫任相意義重大,畢竟韓休素來以耿直著稱於世,連韓休這樣的人都欣賞看好李林甫,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呢。

他是皇叔,任職宰相長達19年,是中國歷史上禍國殃民的奸相

因此從李林甫做官曆程,我們不難看出,他每次升官任職的背後,都有一個貴人暗中幫忙。這幾乎就是他成功最重要的秘訣。不過我們應該也要看到:在驚濤駭浪、險象環生的政壇,一個人要想永遠屹立不倒,的確不太容易,而李林甫步步為營,能在激流險灘的官場從未翻船,非但如此,他擔任的職務還越來越高,這不能不說他的確心機過人,善於左右逢源,是一個天才官僚、狡猾政客。

不過我們也應承認:李林甫之所以能在大唐官場如魚得水,步步高昇,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李林甫其實是一個富有實幹精神的官員。只是長久以來,官修史書早已把他定性為權奸,因此他身上原本存有的閃光點也就被徹底覆蓋。

畢竟李隆基那也是勵精圖治的一代英主,非一般的昏庸之君可比。特別是開元末期,整個大唐發展進入巔峰狀態,經濟越是發展,社會積累的新問題其實就越多,因此這時玄宗對有基層工作經驗,具有很強辦事能力的大臣需求就格外迫切,李林甫恰恰精明強幹、辦事練達,很符合玄宗的要求。因此某種意義上說李林甫獲得皇帝寵幸,那也算恰逢其時、應運而生。

另一方面,李林甫的缺陷也很明顯,他為人太過圓滑世故,而且上位的手段確實是依靠請託和走後門,不那麼光明正大,一般文人出身計程車大夫對之自然嗤之以鼻。他打擊異己,排斥賢能,那是張九齡罷相之後才有的惡行,這裡不做贅述。從國子司業任職期間的表現,可以看出他其實是一位辦事型大臣,說得明白點,就是他擅長處理解決具體問題,但不善統攬全域性,因為他既沒有高瞻遠矚的施政綱領,又缺乏海納百川的博大胸懷。因此他最多隻能擔任副相,如果讓他主政軍國大計,成為政府首腦,那將是帝國最大的不幸,可惜歷史沒有如果,這似乎就註定了以後唐王朝沒落衰敗的國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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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舊唐書》——劉昫(後晉)

2《新唐書》——歐陽修(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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