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向月球!50年前的今天,人類開啟阿波羅計劃的最後一次登月之旅

50年前的今天,美國宇航員尤金·塞爾南(指令長)、傑克·施密特(登月艙駕駛員)和羅恩·埃文斯(指令艙駕駛員)從佛羅里達州的肯尼迪角出發,執行“阿波羅”17號登月飛行任務,開啟了為期13天的月球之旅(往返+月球停留)。這是“阿波羅”計劃最後一次、也是迄今為止人類最後一次載人登月活動。

當天的發射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尤金·塞爾南在自己的傳記——《

我的兩次月球之旅

》(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22年8月出版)中做了精彩的描述(以下為相關內容的節選)。

我們的發射視窗是晚上的9:53分到凌晨的1:31分(佛羅里達時間),這個時間視窗是定死的,但天氣情況卻無法確定。經過昨天下午暖陽的照耀之後,一股冷空氣從西邊悄然而至,一團灰雲像件髒衣服一樣,高高地飄在肯尼迪角上空,似乎要在我們飛行的路徑上擴充套件成一片雷暴。天氣預報人員說,我們按時升空的機率好於百分之五十。

我們鑽進飛船,繫上安全帶,接上氧氣軟管和電纜,無線電訊號立刻傳進我們的耳朵。艙門關閉了,白屋也收走了,這裡只剩下我們自己。我們真的要出發了。由於平時的訓練,我並不感到緊張;當我開始飛行前的檢查專案時,不禁笑出聲來。隨後的幾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

“還有兩分鐘,倒計時持續進行。”發射控制中心的報告傳過來,佛羅里達的東海岸安靜下來。我看了一眼儀表面板上的時鐘,把肩膀和身體緊緊地貼在帆布座椅上。我位於左側指令長的位置,羅恩位於中間指令艙駕駛員的位置,石頭博士則位於右側登月艙駕駛員的位置。升空期間,一個氣動整流罩蓋住了飛船,飛船的5個視窗只有一個沒有被蓋住,它就在我的頭上方。除了底層霧氣反射的一些光線外,窗外什麼也看不見。我們正踏在原計劃晚上9:53分的發射點上,發射控制交給了自動時序計算機。我最後掃了一眼各個儀表,都是綠色。準備出發。

有一個小問題。

發射計算機無法給出第三級液氧箱的加壓指令,控制人員發出了一個手動優先指令。“一分鐘,倒計時持續進行。”發射控制中心的聲音在我們的頭盔裡響起來。“30秒……”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張地等待著。出問題了,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問題,發射控制中心那一本正經的腔調令人很失望。我們還能出發嗎?

自動時序系統拒絕了那個手動指令,於是小問題變成真故障,在沒有任何警示的情況下,整個發射活動一下子就停止了,這是“阿波羅”登月曆史上唯一一次在最後的時刻中止發射。一臺毫無生氣的計算機決定讓我們哪兒也去不了。

發射控制中心的一位官員驚訝地宣佈說:“我們有一箇中止故障。”大西洋沿岸數十萬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夜空好像戳破的沙灘球一樣癟了下來。想到我的嘴巴在“阿波羅”10號中引發的麻煩,我嘴上沒有高聲大罵“他孃的”,但我心裡肯定是罵了。

工程師們與時間展開了瘋狂的賽跑,為的是在時間視窗關閉前把問題解決,羅恩、傑克和我被緊緊地綁在離地300多英尺高的小座椅上,一動不動地坐著,對惹禍的電子小精靈不停地抱怨。雖然我們處於裝滿燃料的火箭頂上,但我們並沒有任何危險,不過,服務塔還是轉了回來,以防萬一。我想到了那成千上萬站在黑夜裡的人們,為了看這場宏大的發射活動,他們的腳踝被看不見的小蟲瘋狂地叮咬。我儘量不去想,如果發射取消了,我所有的朋友喝完祝福酒之後會匆忙地離開,也不會再回來了;我最後離開地球的時候,觀看發射的只有一群鱷魚、泥龜和蚊子了。

我們無事可做,時間慢慢地走著;我們躺在那裡,琢磨著到底發生了什麼故障,會持續多長時間。是地面控制裝置的故障,還是火箭本身的故障?問題能找到嗎?如果找到了,問題能解決嗎?傑克似乎處於某種發呆狀態,也許想到了自己正坐在等待引爆的巨型炸彈頂上這一情況,但更像在回憶訓練期間準備的那數千項內容。處變不驚的作戰老兵羅恩·埃文斯,根本沒把發射延遲當回事兒,竟然睡著了,他那放鬆的鼾聲構成了無線電通話中低沉的背景樂。

兩個小時後,發射控制中心的人員找到了繞過那臺怪異計算機的方法,倒計時在午夜前5分鐘重新開始了。他們告訴我這個訊息時,我幾乎高興得叫出聲來。40分鐘後就要出發了。我們在忙著檢視最後的儀表讀數時,美國曆史上最重要的日期之一——12月7日——到來了。

當“土星”火箭的5臺巨型發動機啟動時,下面冒出了一團鮮亮、嚇人的橙色火焰,巨大的轟鳴聲動搖了周圍數英里內的地面和海洋,粗大的白色煙柱在聚光燈下翻滾,瞬間變成衝向低地的風暴雲。漫長的9秒鐘過去了,火箭的動力不斷加大,雷鳴般的聲響滾過沙丘和沼澤地,讓3英里外看臺上的觀眾趕緊捂住耳朵和眼睛,一陣陣轟鳴的氣浪衝擊著他們的身體。

午夜12:33分,火箭的壓緊臂鬆開了,“土星”動了一下,然後平衡在像原子彈爆炸那麼大的耀眼火球上。這是令人歎為觀止的場面,在整個太空計劃中,沒有哪一次能和我們的夜間發射相提並論。我告訴發射控制中心說:“時鐘已經啟動。”飛船通訊員迴應道:“5臺發動機推力正常。”好訊息。我們出發了!

火箭升起來,呼嘯著穿過羽絨一樣的薄霧,是黑夜裡一個美麗的鏡頭。火箭從第12秒開始慢慢滾轉,同時把我向上猛推,而超重力則把我向下壓在座位上;經過漫長、折磨人的等待,火箭終於脫離了發射塔。它拖著一條半英里長的灼熱尾巴,那尾巴非常明亮,照亮了從北卡羅萊納州到古巴的夜空。

在2分40秒的時候,第一級火箭停止工作,我們被一種從未見過的大火球吞噬著,烈焰的大旋渦戲弄著我對飛船不會燒燬的認知。我們被前後左右地甩來甩去,安全帶緊緊地把我們綁在座椅上。

第二級火箭啟動時,地面上的人們看見這次的級間分離就像一顆小藍星爆炸一樣,我們一下子穿過了那個可怕的火球,速度越來越快。我向地面報告說:“4分鐘,我們一切正常。”飛船通訊員立刻回答道:“收到,吉恩(尤金的暱稱)。我們正在檢視每個崗位的情況。這裡看上去也都正常。你們看來確實不錯,吉恩,完全正常。”

逃生塔在一道耀眼的火光中被崩掉了(在白天很難引起注意),像彗星的誕生一樣,同時,擋住其他視窗的整流罩也被掀掉了。羅恩和傑克現在可以看見我們周圍不斷展現的美妙景象。傑克很快就像看馬戲團表演的孩子一樣嘰哇亂叫了。

4分30秒的時候,我向地面報告說:“告訴你們,夜晚的發射非常值得一看。”我們衝向佈滿星星的夜空,9分半鐘的時候,第二級火箭被拋掉,然後在升空後僅僅12分鐘,就在第三級火箭的推動下進入地球軌道,容易得就像坐進喜愛的安樂椅一樣。

我們終於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激動不已的觀眾開始談論這次令人驚奇的飛船發射。國家航空航天局的發言人朱利安·舍爾充滿激情地說:“你再活一千年也看不到這樣的場景了。”升空大約3小時後,我們已經失重地繞地球飛行了兩圈,準備我們下一步的行程。

休斯敦發出了“繼續下一步”——再次啟動第三級火箭的命令,火箭的啟動只是把我們輕輕地壓在了座椅上。火箭發動機工作的時間比平時稍長,為的是把發射延遲所耽誤的時間趕回來;等它停止工作時,我們已經脫離地球軌道,飛往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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