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家鄉的柴火飯

中秋節假期,兄弟幾個攜妻帶子回家團聚,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平時,老爸老媽圖省事,用的是液化氣灶。如今,人多了,又重新把灶臺收拾了起來。老爸知道過年人多,早就上山打了柴火,砍段剁好,整齊碼放在門口的院子裡。

想念家鄉的柴火飯

母親也把廚房裡的灶臺打掃得乾乾淨淨,父親從外面抱來一捆乾柴,用松樹枝引燃,加上硬柴,爐灶裡的火便紅彤彤燒了起來,影映在父親倖福的臉龐上。頓時,炊煙裊裊。燒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柴火味,隨炊煙在村莊的上空,飄飄嫋嫋。

想念家鄉的柴火飯

生長著城市裡的小孩沒有見過鄉下的柴火灶,都覺得有趣,幾個侄子外甥搶著那把火鉗,要往爐灶裡新增柴火。一不留神,把火燒大了,把母親慌了手腳,生怕把鍋裡的菜炒焦了。等炒蔬菜要火旺時,鍋裡的溫度卻難以上來。火沒有燒好,衣服袖子卻粘上了一層黑黑炭灰,手上也是黑的,惹得大人一陣哈哈大笑。其實,燒火是有竅門的,爐灶裡柴火不能太多,火心要扒開,柴火要架起來,這樣才能把火燒好。

想念家鄉的柴火飯

過去,鄉下婦女白天圍在田頭轉,晚上圍著灶臺轉。那時候的鄉下農村,家家都是土灶臺,大鐵鍋。雖說土,一家一戶,卻拾掇得乾乾淨淨,精巧與否,多隨了這家女主人的心思。記憶裡,一直有這樣的場景,母親在灶臺上忙這忙那,鍋碗瓢盆,叮叮噹噹。父親坐在灶膛前,一把一把往灶膛裡塞木柴,紅紅的火光,映照著父親的臉,他臉上的皺紋,也在火光的閃爍跳躍中,或明或暗。鍋裡煮的菜,咕嘟嘟直響;母親會不時跟父親交代,灶膛裡的柴火,或加或減。母親在灶臺上不停揮動著鍋鏟,把菜餚燒得滋滋作響,陣陣香味撲鼻而至。

想念家鄉的柴火飯

炒完了菜,就動手煮飯。把淘好的米放入鍋中,用小火煮燜,等聽見飯粒細微的爆響聲,並有香氣開始溢位鍋蓋的時候,母親會讓父親把灶膛裡的火退出,慢慢悟了,鍋裡的飯,慢慢蒸,這樣做出來的飯,又松又軟。飯熟的時候,老遠,就能聞到香噴噴的焦米香,直鑽鼻孔,撩人肺腑。極具誘惑力的當然還是焦黃的鍋巴了,等米飯盛出後,在鍋巴上淋上點香油,爐灶裡稍微的點一把小火,鍋中的鍋巴就自然拱起,脫穎而出。這樣的鍋巴脆而香,無疑是我們的至愛。

想念家鄉的柴火飯

做上一頓飯菜後,爐灶火膛裡還留下一些炭火,冬天,可以乘在火盆,用來烤火取暖;炭火還可以盛進炭爐中,上面慢火煨砂缽火鍋之類的;要是還有得多,用鐵鏟把這些炭火剷起來,放進一個陶壇裡,口子上密封好,就成了木炭。

家家戶戶屋頂冒起來的煙柱,被調皮的風攪在一起,這便是村莊從小就浸透在很多人內心的味道之一,走得再遠,也不會忘懷;只不過,走得遠了,也就漸漸遠離了那些影影綽綽,遠離了那些來自泥土裡的氣味。沒有鄉居的日子,沒有親身體驗,恐怕是很難說出它的可人滋味,自然在心裡邊,也會少一些留戀,少一些烙在心底的蘊味。有過那些生活經歷,舉箸之間,又會在心田裡,把柴火飯的濃郁香氣,揮灑得曼曼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