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不捱打

會說話,不捱打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放不下的事,都有忘不了的人。

比如,那件讓你捱打的事,那個讓你捱打的人。

如果不是一位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患者,或者是習得性受虐狂,那麼這個人一定會讓你終生難忘。尤其是當這個人是你的時候……晚輩。

比如學生。

就像50多年前的宋要武掄起帶有銅頭的皮帶砸向她們的校長卞仲耘,像五年前河南欒川的張老師被20年前的學生堵在半道上耳光招呼一樣,這樣的事情,不僅當事人銘心刻骨,就連旁觀者都會記憶猶新。

因為在中國人的傳統認知中,老師是和父母一樣的身份地位,天地君親師,必須敬畏、順從。

辱師者,如辱父母。

換一個角度說,被學生侮辱,就好比被自己的兒女打罵。

何等的恥辱!令人不敢或忘。

只是這樣的事,日新日進。

前幾天,網傳xx一老師在課堂上被學生掌摑,一時輿論譁然。

實際上,說是網傳,其實有圖有真相,實實的實錘。影片中老師看起來已不年輕,而學生則人高馬大,從教室後排的座位上一躍而起,照著老師就是一掌。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被一個比自家孩子還要小的學生打,老師的心情,豈止是崩潰!

這樣的場面,我有過切身的感受。

多年之前,一位剛走上班主任崗位的女老師,在批評一個學生時,因為用書本打了對方一下,結果被那個學生一腳踹倒在教室地面。

女老師被嚇住了,呆呆地躺在地上,不動,也不出聲。直到被別的學生扶回宿舍,眼淚才奪眶而出。然後好幾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後來雖然緩了過來,但是從那以後,打死都不做班主任,遇見頑劣的學生,也不再過問。一個很有潛質的老師,就這樣被毀了。

看得見的傷痛容易醫治,隱藏著的傷口難以癒合。這樣的創傷,肯定也會伴隨河南張老師、xx女老師一生。

所謂的記吃不記打,只是因為沒有被打中痛點。

比如卞仲耘之死,不只是因為身上有傷口,最重要的,是因為心上有傷口。

所以,趨吉避凶,避免捱打,成了老師的職場必修課。

學會說話,避免捱打。

據說,xx女老師之所以捱打,是因為老師上課拖堂的問題。事件發生時,已經是12:52,這位老師還在上課。

一般的學校,午飯時間不會超過12:10,也就是說,這節課拖了至少40分鐘。

40分鐘是一節課的時長。能拖這麼久,真不知道這位老師課堂是怎麼設計的,能把一節課上成兩節課。

而且,這位老師是習慣性拖堂。

一個把拖堂堅持了一輩子的人,一定是一個不知道自省的人。

這樣的人,能指望他的課堂天花亂墜、妙趣橫生?能讓學生感受到智慧和快樂、獲得啟迪和力量嗎?

課堂上,老師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唾沫橫飛,而學生卻疲乏倦怠飢渴難耐心裡念念不忘紅燒肉排骨湯,等得黃花菜都涼了還等不到下課,不崩潰才怪!

當然,學生打老師這件事,放到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是絕對錯誤的。但是,這樣的老師被打,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學會說話很重要。

這個“會”,一是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二是要知道什麼時候說。

如果這些都弄不明白,就少說,或者不說。

否則,就只能討人嫌。

有個小領導,因為話多出名。常常能把一句話發揮成一百句話;十分鐘的會議,可以拓展到兩個小時。以至於凡是有此人出席的會議,與會者莫不煩惱陡生,心驚膽戰,把開會當成一種磨礪。

實際上,這種現象不僅屬於典型的不會說話,而且還有精神病的可能,是一種因為認知受限而導致的強迫症的表現。這樣的人,往往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我感覺良好,而對外界缺乏信任。

還有一位。說話是喜歡弔文,喜歡引經據典,但常常謬誤百出。比如把“莘莘”讀作“zizi”,把“贅述”讀作“aoshu”,認定蘇霍姆林斯基是俄羅斯人,等等。

我常常想,這些人一定是沒有朋友的。否則,一個錯誤錯了幾十年,怎麼也沒有人給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