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樟柯這部電影,趙濤颯氣威武,氣場秒殺廖凡

江湖女人。

以前對江湖的理解,限於武俠電影和武俠小說。那都是些發生在古代的事情。賈樟柯導演的《江湖兒女》,卻是把“江湖”這個豪放的名詞,融進時代浪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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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場,巧巧剪了一頭短髮,塗了豔紅的嘴唇,眼影粉撲,當時她行走江湖,身在江湖,卻並不真正懂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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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哥帶她去山野,在曠地上攬住她,包著她的手,扣動扳機,朝荒野開了一槍,這時候,巧巧的江湖世界才真正開啟。而以前她不過是遊走在江湖邊緣的叛逆女。

《江湖兒女》明面上有一群男人聚眾鬥毆,在棋牌室打麻將,在KTV用臉盆舀著喝白酒……實際上,這是一部敘述女性的江湖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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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巧巧出獄後,頭髮留長了,妝卸了,衣服樸素,原來狂放傲慢的眼神,透著馴順的柔光,直觀感覺上,她從良了,改掉了一身江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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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順的長髮,質樸的衣服,無助的眼神,都是她偽裝成的保護色,她依然是當年那個巧巧,離開斌哥,讀懂江湖之後,她也學會了獨自行走江湖。

從巧巧朝天開槍救下斌哥,到她被捕入獄,只佔據電影時長一小部分,因為那些毫無意義的打打殺殺,並不能夠體現真正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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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義,是江湖女人的關鍵詞。巧巧本可以更早地出獄,但是她仗義,說那把槍是自己撿的,把黑鍋搬到自己身上。想想,若是沒點江湖義氣的人,早就把人供出來了。巧巧對斌哥不只是愛情,還有江湖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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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被激怒的那一刻不把自己當女人。電影中,那個偷巧巧錢包的女人,被一群男人毆打。所謂冤家路窄,兩個女人再次撞見了。

巧巧二話沒說衝上去,操起礦泉水瓶就往男人身上掄:“打女人!打女人!打女人!”

喊一聲,掄一下。

幾個男人愣是被突如其來的闖入和暴擊打跑了。

見偷錢女已安全,巧巧立馬翻臉,抬手就打:我的錢呢?身份證呢?你說我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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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惑:迷,是迷亂的迷;惑,是誘惑的惑。她很懂如何抓住男人心理,比如,去堵酒店包廂,看見大款,就迎上去逮住,我是她姐姐,她流產了,就不再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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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的人,嚇得立馬掏出錢安撫——花錢消災,也是江湖套路。

不懂的人莫名其妙,看她是神經病,把她轟出去。

巧巧依舊行走江湖,靠灰色手段,投機取巧謀生,游擊戰型騙術,一逮一個準,更難被抓,比起開麻將館,她利用弱女子的外貌騙錢,演技之充沛,手段之高明,膽量之大,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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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揹著兩個包,一個是雙肩包,另一個是普通女士的單肩挎包,雙肩揹包一側插著礦泉水瓶,包裝紙已經撕掉了,從渡輪上她出獄後的第一個鏡頭開始,一直到她三峽之行結束,她一直都在用這瓶水,沒有換過。

另一個細節,在渡輪的客房裡,她正襟危坐在床沿,腰板挺得很直,有人推門進來,她瞬間站了起來,這是一種條件反射,於是她又像沒事發生坐了下去。這個從監獄裡出來的女人,獄中表現良好,也落下“監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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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無數次的水瓶,和條件反射站立,是社會對她改造的結果,也讓她的江湖氣變得更加隱晦。江湖人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前途,他們自己就是前途,巧巧則是一個人活成了一支軍隊。

有兩個男人試圖對她劫財騙色,都失敗了。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彷彿是一種嘲諷:老孃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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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結尾,麻將館又開張了,以前的小江湖,變成了老江湖,哥們兒義氣,關係依然鐵。波浪燙頭、皮大衣,走路很颯,巧巧中年造型,看得出來是賺了點小錢,開店做生意,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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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讓人感嘆歲月,就像一把銼刀,再銳利的稜角,骨子裡的鋒利都能給你銼出弧度。

江湖人老了,就成了老炮兒,遇事兒也沒有那麼多腎上腺素幫著血衝腦門,操起傢伙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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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們從江湖裡來,就永遠都是江湖中人,沒了傲氣,還有傲骨。

所以,巧巧收留了腿殘的斌哥,兩個中年男女,昔日情人,中間還發生過那麼多恩恩怨怨,情場糾葛,到頭來還是那家麻將館,還是這一對兒,似乎故事回到了原點,所有變數,不過一場夢。

你最初看不上這種小打小鬧、清清淡淡的小江湖,經歷時間長河磨洗,你最後又佩服這江湖氣的生命力,而且,主人公還是個女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