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對我媽做的齷齪事,讓我六親不認

弟媳對我媽做的齷齪事,讓我六親不認

作者:魚翹

弟媳對我媽做的齷齪事,讓我六親不認

陶麗下班時接到兒子班主任的電話,老師委婉地提醒她多關注孩子的學習。

陶麗這才知道兒子近段時間的課堂表現不太好,成績有些下滑,英語網路作業經常沒完成。

孩子今年剛上一年級,各種家庭作業和通知陡然多了起來,陶麗忙起來經常錯過群裡的資訊,便讓老師將公公拉進群裡,由他負責跟進孩子的家庭作業,沒想到公公壓根就沒用心管孩子。

陶麗怒氣衝衝回家質問公公,公公堅持說他每天都督促孩子把作業做完了。

陶麗點開一個隨堂作業App說:“我跟你說了好幾遍,孩子的作業都在軟體裡,他做完後你得挨個檢查,不能敷衍了事。”

公公諾諾點頭,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明顯還沒搞明白App的用法。

陶麗覺得心累,埋頭給林盛發信息,讓他早點兒回來教公公用App,她跟他說得冒火他也聽不明白。

陶麗去浴室洗一把臉,一眼瞅見地板上空空的盆子,頓時眼皮一跳,奔出來喊道:“媽,媽,我放在盆裡那件黑色裙子呢?”

在廚房裡炒菜的婆婆探出頭來:“我幫你放進洗衣機裡洗了。”

陶麗眼前一黑,竟有些搖搖欲墜,她氣急吼道:“媽,我那是真絲裙子,三千多塊錢買的,進洗衣機就報廢了!”

弟媳對我媽做的齷齪事,讓我六親不認

婆婆聽到陶麗的嘶吼,趕緊扔下鍋鏟跑出來,一臉小心翼翼地說:“我咋知道那是真絲假絲?我尋思著你沒空洗,就一併收拾去洗了。”

自己好不容易買了這麼一件裙子就被婆婆糟蹋了,雖是好心卻辦了壞事,陶麗心裡難受得緊,話語裡便含了怨氣。

婆婆被她數落得紅了眼圈,一直到吃飯時依然情緒低落。

直到深夜,林盛才喝得醉醺醺回來,陶麗剛想跟他抱怨一下公婆的不靠譜,沒想到他先開口了:“爸媽老了,有些事情不明白,做不好,你耐心點慢慢說,態度好點兒。”

本就憋著火的陶麗瞬間被點燃了:“我的態度怎麼不好了?我還沒說他們呢,他們倒先告狀了,這像話嗎?”

林盛蹙眉說,老人來幫忙帶孩子做家務,得多點寬容理解,不能總是抓著一點小事不放,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想到自己白天上班,晚上帶孩子,而林盛天天喝得醉醺醺回來,根本顧不上家裡就算了,還敢挑她的毛病。

陶麗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是!我小氣,我斤斤計較。

要是你能指望得上,我用得著佔老人的便宜,讓他們帶孩子?他們做得不對還不興我說幾句?你天天那麼晚回來,顧過家裡嗎?孩子這麼大你管過他幾次?”

林盛揉了揉太陽穴,說頭痛,不想跟她掰扯。

陶麗看他那副逃避的樣子,心裡來火,非要說個清楚明白,這些年她為這個家付出多少,他又為這個家做了什麼?

林盛也被鬧得火大:“你嫌我爸媽做不好,那就喊你媽來伺候你!我承認我顧不上家裡,可我在外頭討好客戶喝得半死,難道不是為了這個家?要不是你非要換學區房,何至於此!你不能指望我花很多時間照顧家庭還能掙來很多錢!”

被這麼一頓搶白後,陶麗忍不住蹦出了怨氣:“那學區房是給我換的嗎?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孩子?我給你生了孩子,他跟你姓,你爸媽就有義務帶他!你掙錢累是你沒本事,你要是有本事輕輕鬆鬆把錢掙了,再請個保姆帶孩子,根本就沒有這些狗屁事!”

也許是酒精讓人失去理智,一貫溫和的林盛眼裡跳躍著怒火,嗤笑一聲:“你天天抱怨天天鬧,還有完沒完?這世上只有站街女能躺著把錢掙了,我沒本事,就只能彎著腰掙錢!你要是有本事,也不至於嫁給我這種沒本事的男人,你儘管嫁高富帥去,我不攔你。”

陶麗被他的話噎得直翻白眼。

“你說換學區房是為了孩子,你問過孩子的意見嗎?難道不是你上躥下跳非得換?換了你又嫌受窮委屈了你。

別總拿孩子說事,既然孩子是給我生的,以後你別帶他回你孃家,你老了也別指望他養老,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林盛說完摔門而去,陶麗氣得七竅生煙,滿腦子都是“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必須離婚”,怎麼會有這麼無情的男人?字字誅心,句句扎刀,冷酷又殘忍。她不過是心裡不痛快想得他幾句安慰,怎麼就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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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陶麗跟林盛吵架,她孃家那邊也鬧得雞飛狗跳。弟弟陶勇打電話說,媽進醫院了。陶麗被嚇了一跳,問是什麼原因,陶勇支支吾吾不肯說。

陶麗打車趕往醫院,看到她媽的腳背腫得老高,正垂著頭在抹淚。

陶麗一問才知道,她媽腳上的傷是被弟媳用擀麵棍打的,就因為孩子生病,弟媳覺得她媽沒用心照顧。

陶麗震驚了。

陶勇結婚後就一直跟陶媽一起過,小兩口吃家裡的住家裡的,沒掏過一分錢家用,陶媽還承包了所有家務。後來兒媳生下孫女,陶媽更是沒日沒夜地帶孩子。

兒子兒媳每天都能呼呼大睡一整夜,陶媽卻要隔兩小時起來衝一次奶粉喂孩子,孩子生病時哭鬧不肯睡,陶媽就抱著她整宿在走廊上轉來轉去。

無論陶媽夜裡多累,第二天還得早起,揹著孩子買菜做飯,伺候兒子兒媳。可就算這樣掏心掏肺,也得不到兒子兒媳半句好話。

陶麗曾經因為這事跟陶勇吵過,陶勇只用一句“嫁出去的女兒別摻和孃家的事”就堵了她的嘴,就連她媽都幫著陶勇說話,說奶奶帶孫女天經地義,沒啥好怨的。

醫院裡,陶勇看陶麗來就趕緊溜了,陶麗守著她媽,沒好氣地說:“媽,他們這樣對你,你還巴心巴肝伺候他們,圖什麼?”

她媽嘆氣道:“你弟媳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在氣頭上把擀麵棍扔過來,我躲不及就被砸著了。”

陶麗簡直無語,她媽都這樣了還幫那個黑心兒媳說話。她冷哼道:“就算你把心肝掏出來給他們吃了,那兩人也不會有半句感恩的話。你要是願意給我帶孩子,我能把你當菩薩供著。”

陶媽趕緊搖手:“使不得,使不得。你孩子姓林,是外姓人,就得他爺奶管。我要是給你帶孩子,你弟媳還不得把我活吞了?”

陶麗心裡覺得又酸又澀,這麼多年媽媽總是偏心弟弟,什麼都替弟弟著想,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可有個頭痛腦熱時總是第一個找她。

有一次陶媽住院,叮囑陶麗每天中午下午跑兩趟給她送飯。後來陶麗才知道,陶勇天天在棋牌室搓麻將,陶媽捨不得累著兒子做飯送飯,卻樂於使喚還要上班帶娃的女兒。

陶麗吵過鬧過都沒用,她又做不到不管自己媽,嘴裡罵罵咧咧,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隨叫隨到。

弟媳對我媽做的齷齪事,讓我六親不認

陶麗將自己媽送回家。雖然她心裡早已將弟媳罵得狗血淋頭,但還是拼命按捺怒氣跟弟媳說,老人幫忙帶孩子做家務很不容易,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好好跟她說,一家人要互相體諒。

弟媳懶心無腸地應了一句“知道了”,低頭時還翻了一個白眼。

陶麗看到了,氣得兩手哆嗦。她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話說完,“我讓媽也做了一個全身檢查,醫生說媽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心臟有些問題,還有高血糖高血壓併發症,以後不能受累不能受刺激,必須好好養著,不然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陶勇兩口子臉色一變,看著那厚厚一疊檢查報告單,迅速對視一眼,又各自瞥開目光。

晚上陶麗回家,林盛問,岳母的情況怎麼樣了?

以往兩人不管吵得多厲害,林盛都不會帶著脾氣過夜,第二天必定主動跟陶麗說話,但陶麗總要單方面冷戰幾天才能消氣。這回她被弟媳氣得狠了,就順著臺階下,跟林盛狠狠吐槽了一番弟媳。

林盛跟她說,如果她媽看病需要用錢,就多給她媽拿點,別太省,錢花了還能掙,身體最重要。

陶麗心頭湧上一股暖流。

過了半個月,陶媽給陶麗打電話,說陶勇讓她賣了現在住的老房子,重新買商品房。

陶麗一聽就哼道:“用你賣房的錢買商品房,房子寫誰的名?要是寫他們倆的名,以後還有你的立足之地嗎?”

陶媽嘆氣:“你弟媳鬧得厲害,非得買新房跟她父母一起住,不然就要離婚。”

陶麗愕然:“憑什麼?一直作牛作馬伺候他們、給他們帶孩子的是你,怎麼孩子快要上學了就要買新房接她父母來養?”

她敢肯定,陶勇十有八九是聽她說媽媽以後不能勞累,得好好養著,生怕媽媽拖累他才著急忙慌要逃離。逃離之前,他還想把媽媽的最後一點價值榨乾。沒了房子的媽媽,以後只會比現在更慘。

陶媽沉默片刻,傷心地說:“麗麗,媽只有你了,以後媽就跟你過。”

陶麗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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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陶麗憤憤不平地跟林盛痛斥陶勇兩口子的過分,她想借著賣慘博同情,再順著話頭提出將自己媽接過來住。

她本以為林盛會幫著她罵幾句,沒想到林盛說:“你們女人不都這樣嗎?出錢出力時指望公婆,該享受時就想著自己親爹媽。”

被林盛當面戳中痛處,陶麗心裡萬分不痛快,但又無話反駁。

林盛似笑非笑:“咱們的孩子是我爸媽帶大的,現在你媽要過來住,你打算怎麼安置我爸媽?如果攆他們走,你跟你弟媳有什麼區別?我不反對接你媽過來,我們可以給她租房子住,但不能攆我爸媽走給她騰位置,我不允許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發生。如果以後咱兒子也這麼幹,你能樂意?”

陶麗惱怒又難堪,還特別難過,為什麼陶勇在弟媳面前就不能這麼硬氣地護著自己媽?他怎麼能任由那個女人騎在媽媽頭上作威作福?

林盛看她臉色陰沉如水,一副隨時要爆炸的模樣,軟了語氣道:“你也別急著罵你弟媳,你得想想是誰給了她底氣這樣糟踐你媽?是你弟弟!是他縱容老婆這樣對待老人,是他跟他老婆一起壓榨你媽的勞動力後又想一腳踢開。如果他不同意,你弟媳敢這麼囂張?”

陶麗一震,腦子似乎清明瞭一些。

她想起剛結婚時,公婆有幾回想拿她立威風,是林盛護著她。後來她掙錢多了,腰桿子也直了,在公婆面前寸步不讓,林盛便護著他爸媽。

林盛心裡有一道火線,她和他的父母,誰想越線佔對方便宜他都不答應。他一直竭力在她和他父母之間維持平衡,不讓他們掐架。

而陶勇心裡,沒有這道線。

林盛看了一眼陶麗的臉色,說:“你弟媳這樣對待你媽,都是你弟允許的。你弟敢這樣輕慢你媽,也是你媽慣出來的。”他欲言又止,隨後說,“你媽待你不上心,好事沒你份兒,壞事讓你跑斷腿,也是你自個兒願意的。”

陶麗僵住了,林盛的話不中聽,可一針見血。掰開揉碎了看,真就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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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麗想了很多,將她前半生都捋了一遍。

從前她想著,她自己能掙錢,不需要去討好誰,故而剛強到寸土必爭,從不願意在公婆和林盛面前服軟半分。如今她想到媽媽的困境,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她才發現家是一個整體,就算她能掙錢,要是林盛不點頭,她也沒辦法強硬地把自己媽接過來養,不然家庭就可能分崩離析。

她想起從前,林盛對她媽也是極好的,平日噓寒問暖,有事時跑前跑後,人人贊他是個好女婿。這兩年因著她常跟公婆起齟齬,林盛對她媽媽也冷淡了不少。

隨著她的收入水漲船高,媽媽也變本加厲跟她哭窮,說她弟弟沒有大本事,日子過得艱辛,總想從她這裡多摳點兒,貼補兒子。

弟媳頻頻作妖,是因為她拿捏住了陶勇,她知道陶勇稀罕她;陶勇這樣對待媽媽,是因為他知道不管他怎麼過分,媽媽都不會跟他翻臉;而媽媽把女兒當外人,甚至想賣房貼補兒子再跟女兒住,也是仗著有女兒兜底,看準了女兒不會不管她。

陶麗雖然很傷心陶媽對她的冷漠,響應陶媽的需求時卻最積極,不過是因為她長久被忽視,極力盼著能扭轉陶媽的看法,能得到陶媽一句肯定,贊她不比兒子差。

原來,所有的傷害都是自己允許的。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計,人人都有弱點,偏她是落在食物鏈最底端被吃定的那個人。

弟媳對我媽做的齷齪事,讓我六親不認

過了幾天,陶麗媽再找陶麗商量賣房的事,陶麗冷淡地說:“隨便你吧,你想賣就賣。不過我也得提醒你,你對女婿沒有生養之恩,也沒帶過外孫一天。我肯定會養你,但你女婿就不一定了,他有自己的父母,不太可能把你當親媽孝敬。畢竟你親兒子都攆你走,別人的兒子就更指望不上了,對吧?”

陶麗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對她千依百順的女兒會拒絕她。

過後,陶麗媽再訴苦兒子兒媳怎麼過分,陶麗也不像先前那麼容易上火了,她總會平靜地說:“你樂意伺候他們,怪得了誰?看他們不順眼就讓他們從你的房子裡滾出去。就他們那德性,我看你老了連口飽飯都吃不上。”

陶麗媽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陶麗媽的房子到底沒賣成,弟媳鬧了一陣也偃旗息鼓了,畢竟她要是能找著比陶勇更好的,肯定不會跟陶勇過這麼久。

陶麗也轉變了心態,儘量不跟公婆正面起衝突,學會感謝公婆的付出。

她很清楚,陶勇指望不上,她媽將來還是得靠她。就算是為了林盛能待她媽好點兒,她也得維護好跟公婆的關係。

為人女、為人妻、為人媳,樣樣皆要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