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七月與安生》,原著、電影與電視劇的天壤之別

閱讀安妮寶貝(慶山)的文字,已近二十年了。

作為忠實老讀者,電影版《七月與安生》是持好評的,且對影片將劇情改編成七月與安生完成了理想化的命運置換頗為認可。有影版珠玉在前,今日閒暇,便打算看看正在上映的電視劇《七月與安生》。

「書寫」《七月與安生》,原著、電影與電視劇的天壤之別

電視劇《七月與安生》

劇集剛一開啟,高度柔光的鏡頭下,陳都靈飾演的高挑清瘦長髮飄飄的林七月,和沈月飾演的濃眉大眼活潑俏皮的李安生,就讓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是溫和大氣的七月與寂寞浪蕩的安生嗎?

一分鐘後,我忍不住開了1。5倍速;再過得幾分鐘,倍感失落地關掉了播放器。

不談演技,人物形象基本是顛覆;再說劇情,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背景環境的刻畫、主角的初識,都被改得似是而非;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也無心再觀看下去。誠然,改編IP免不了藝術再創造,電視劇也不可能重蹈原著與電影的覆轍,它可能是一部符合十幾歲少男少女觀賞口味的青春偶像劇,但我這種80後老阿姨則難免耐心不足。

「書寫」《七月與安生》,原著、電影與電視劇的天壤之別

《告別薇安》

1998年,我在“榕樹下”原創文學網站上看到《七月與安生》的故事,從此成為安妮寶貝的書迷;2000年它被收錄進安妮寶貝首部出版小說集《告別薇安》。多年後,我對《告別薇安》其餘的內容幾已模糊,唯獨《七月與安生》記憶鮮明。

這份鮮明,來自於年少看文時,對兩個由於不同家庭環境形成了迥異性格的女孩,彼此映照、羈絆糾葛的人生歷程的觸動。

從七月與安生相識,她們便宛如一蒂雙生卻開出截然不同的花蕾,展現了傳統的"好"與"壞"兩極的女性的成長、變遷、感情,乃至命運歸宿。

雖然它的敘事還略顯青澀,劇情也摻雜了今時看來頗狗血的三角戀,但兩名女子並肩共濟世間風雨的核心是最重要且動人的。

無獨有偶,前有亦舒的力作《流金歲月》,同期有矢澤愛的日漫《NANA》,後有安妮更成熟的雙女主小說《二三事》。彷彿是各位女性作家在不約而同地,從不同角度、以不同方式,講述同一個主題——“世界上的另一個我”。正是這份奇妙的感覺,《七月與安生》並列於幾部大作之間,長留在了我記憶深處。

「書寫」《七月與安生》,原著、電影與電視劇的天壤之別

通向未知的命運軌跡

也是從這部短片小說開始,我成為安妮寶貝的書迷。每每看著那些簡潔有力的文字描寫出的邊緣晦澀的故事,直覺作者是跟讀者一起,在跌跌撞撞摸索向前方。

有時會摘抄一些喜歡的句子,但從未寫過讀後感。她寫,是她的事情。我看,是我的事情。她願意表達的,都在文字裡。我能收穫什麼、收穫多少,也只能靠我個人領悟。總覺得,如果把一部作品大卸八塊,逐句分析,那就失去美,失去真意。

她的文字伴隨了我的整個青春時光。無論有多少人覺得它們頹廢、叛逆,甚至暗黑種種,都不多做解釋,因為無從開口。注重於文字本身,源於某些觀念的相通。

「書寫」《七月與安生》,原著、電影與電視劇的天壤之別

電影《七月與安生》

2016年,曾國祥執導的《七月與安生》上映。當時我是抱著懷疑的心態去觀影的,畢竟國產改編IP影片一向令人難以言喻,且對當時眾多宣傳海報上“愛人姐妹/仇人知己”的標語甚是不喜,私以為是故作噱頭,違背了原著本意。

然後,我便迅速被影片更完整的結構、更有張力的劇情,以及更合理的人物情感表達給征服了。影片很好地詮釋了“好女孩上天堂,壞女孩走四方”的精神內涵,由人物瑣碎的日常成長,到理想化地完成命運的置換,積攢成一種動人的力量。兩位女主,馬思純塑造出溫和端方實則內心通透的七月,周冬雨更演出了安生的缺失、倔強與孤獨流離。所以“你離開後,我活成了你的樣子”才更能打動觀眾。

電影《七月與安生》無疑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票房與口碑雙雙豐收。第53屆金馬獎,該片為周冬雨和馬思純斬獲最佳女主角雙黃蛋,並獲得最佳導演、最佳改編劇本等七項提名;又在其後的金像獎、金雞獎、百花獎獲得多項提名與獎項。

寫到這裡,突然又想去翻閱一下安妮寶貝的舊作,或許又能有新的感悟和思索。

如是,擱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