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引言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在你生命中來了又回，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一生有你》中的這一句，像極趙四小姐的真實寫照。
霍思燕 飾 趙一荻（趙綺霞）
初遇之時，張學良是沙場上叱吒風雲的少帥，是聲名赫赫的民國四公子，何等的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不足為奇。
可造化偏偏樂於弄人，不過數年間命運的轉輪就急轉直下。
功名利祿轉成空，貴公子淪為了階下囚。
人常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這世間卻偏有一個趙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西安事變》劇照
52載的牢獄生涯，她始終不離不棄。
在她88年的生命裡，張學良佔據了72載的光陰，是她唯一的主旋律；可遺憾的是，她卻只是張學良的其中之一。
02。初見之歡的心動，換了我此生的情鍾
納蘭性德說：“人生若只如初見”。
大抵是因為世間所有的相遇都太過美好，所以才讓人期盼、難忘。
趙一荻和張學良亦不能免俗。
1921年的天津蔡公館中，16歲的趙一荻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之中的張學良。
27歲的年紀，少了幾分毛頭小子的青澀，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骨子裡與生俱來的軍人血性。
驚鴻一瞥，便在她的心底留下了印記。
霍思燕 飾 趙一荻（趙綺霞）
而張學良亦被這位名滿津門的趙四小姐所深深吸引，朝她伸出手去。
不等身旁的姐姐推脫，她便挽了張學良的手進了舞池。
杯觥交錯中，猶見一對璧人翩然起舞，也不知少帥俯首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趙四小姐已然眉眼含羞、面若桃李。
裙襬飛揚起，舞步迴旋間，愛情的種子就這樣生了根、發了芽。
《西安事變》劇照
女人在愛情裡總是過分的感性，會因著某個美好的瞬間而芳心暗許、情根深種。
就像是16歲那年的郭襄遇見了楊過，襄陽那一場盛放的煙花，在她心裡璀璨了一生之久。
於彼時風流多情的少帥而言，那一次美好的邂逅不過輕如煙塵。
可於趙四而言，那一年天津蔡公館中的那一支舞，卻成了她一生的羈絆和守候。
03。後人眼中曠世的奇戀，是我低進塵埃裡去的愛情
少時讀金庸先生的《天龍八部》，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段天台山下阿朱對喬峰的告白。
“這世上至少有一個人敬重你、欽佩你、感激你、願意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陪在你身邊，和你一同抵受患難屈辱、艱險困苦。”
《天龍八部》劇照
趙四情深不弱阿朱，可張學良卻並非喬峰。
漫長的歲月裡，這一段感情的維繫是因為趙四低進了塵埃裡去。
1929年，她到奉天去探望病中的張學良。
重逢的喜悅還未散去，父親趙慶華便在報上發表了一篇“蘭溪趙燕翼堂啟事”，宣告與之斷絕父女關係。
民國《大公報》
坊間眾說紛紜，有說趙家也算是津門顯赫，趙慶華曾任北洋政府交通部次長等要職，兒子娶的是天津首富吳調卿的孫女，豈容得自己的女兒做人妾室？
也有說，此舉是趙四的兄長有意成全而為之。
時過境遷，真相如何，你我不得而知；可知的是，這一則宣告讓趙四再無回頭之路。
張學良雖將她留在了身邊，可對外卻只以秘書相稱，並應允了髮妻于鳳至的三個條件：不進帥府、不給名分、不讓孩子姓張。
霍思燕 飾 趙一荻（趙綺霞）
有人說：“真正愛你的人，捨不得你受委屈。”
深以為然。
想那民國四公子的張伯駒，在遇見潘素後重金遣散了舊時媒妁之言定下的三房妻妾，在那個達官顯貴三妻四妾的時代裡，硬是還了她一世一雙人。
而張學良，負了的何止一個于鳳至，也終是負了趙四。
04。縱使深情總被無情負，我還是會選擇你
這樣無名無分的日子過了數載，即便是趙四誕下了一子也從未進過帥府半步。
直到張學良被囚禁後，她才被迫去了香港。
1940年，再收到張學良的電報之時，她手頭有所積蓄，日子過得也足夠安穩，甚至是要再覓良緣也並非難事。
可人間自是有情痴，紅塵回首見趙四。
她再一次選擇了張學良，將10歲的兒子張閭琳託付給可信的朋友，獨自踏上了生死未卜之路。
再見之時，張學良早已不復當年的模樣。
張學良舊照
從貴州的深山老林輾轉到海峽對岸的臺灣，層層嚴密的衛兵把守，日復一日的精神折磨，幾乎耗盡了他的品性修養，讓他變得喜怒無常。
在他每一次大發雷霆又陷入無限自責的時候，趙四總是極盡地包容，安慰他說：
“沒事的，還有我們相依為命。”
為了排解他心中的苦悶，她親自養雞種菜，想方設法地給他變換口味，為他洗米裁衣，悉心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張學良、趙一荻臺灣幽禁舊照
每次他生病的時候，趙四總是衣不解帶地陪侍在床。
晚年的張學良曾說：“若是沒有綺霞，我只怕早就自盡了！”
長達半個世紀囚禁，曾有過多少次的險象環生和心灰意冷，史書工筆留下的只怕是滄海一粟。
唯有這一段相濡以沫的感情，是他們絕境之中唯一的一點光亮。
可若不是因為于鳳至身患乳癌要赴美治療，趙四是否還有機會能再見張學良？
她的情深毋庸置疑，可若沒有了這五十餘載的相依為命，不知這個叫趙一荻的女子，究竟又會在風流的張少帥心中留有幾分位置？
05。白髮新娘的傳奇，亦是悲劇的結局
1964年7月21日，臺灣《聯合報》上刊登了一則訊息：
臺灣《聯合報》
或許從初遇之時起，趙四就盼著有這麼一天，十里紅妝嫁於情郎。
可直到36年後，她才成了少帥的白髮新娘。
少帥趙四婚禮舊照
多少人說她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可其實這場婚禮卻並非少帥的堅定，而是另一個女人的成全。
張學良在婚前給於鳳至寫了一封信，說自己最大的心願是成為一名虔誠的基督徒，一夫一妻制的信仰無法讓她和趙四共存，所以請求于鳳至幫他下決心。
若是沒有于鳳至的放手，也許就不會有白髮新娘的傳奇。
趙四的生死相依，終是輸給了少帥的左右為難。
06。結語
多年以後，88歲的趙四在夏威夷檀香山的醫院與世長辭。
在旁的親友都忍不住傷心落淚，只有張學良默不作聲，握著她的手2個多小時後才說了一句“她死了”。
張氏夫婦晚年舊照
他大抵是不信的，不信這個陪了他一生、愛了他一世的女子竟也會離他而去。
午夜夢迴，方才發覺原來一生之中他的大多回憶都與她有關。
夫妻就像是左手和右手，摸的時候沒感覺，砍了才知道有多疼。
一年之後，張學良也離開了塵世，與她合葬在神殿之谷。
生同衾、死同穴，似乎終是還了這場傳奇一個美好的結局。
人間自是有情痴，紅塵回首見趙四
從前讀這一段往事，無論是于鳳至的寬容大義還是趙四的情比金堅，都只覺動容。
如今才曉得，這場三個人的傳奇，是兩個女人的悲劇。
就像張愛玲在《傾城之戀》中留下的那一句：
“到處都是傳奇，可不見得有圓滿的收場。”
我不盼世間再有傳奇，唯願你我懂得珍惜平淡中的點滴！
END。
我是岑小夕，一個熱衷於文字的小女子。想要用文字溫暖你、陪伴你，治癒你心底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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