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9分好電影再不看就沒有了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在今年的奧斯卡上,最看好的一部片,沒拿獎。

這倒不要緊,獎項不認,觀眾認就行。

問題是,認可它的觀眾也未必找得到它。

《三塊廣告牌》。

上映首日,排片1。6%,上座率是冠絕全場的52。3%。

似乎是一支會不斷壯大的潛力股。

上映8天后,上座率不低,21。2%,僅稍遜於大熱的《黑豹》。

可排片比呢?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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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碑好,有人很想看。

可是在電影院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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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鐵桿粉絲@哈爾濱的移動城堡想為這部片瘋狂打call。

Sir這就放他出馬,給你們再談談——

《三塊廣告牌》

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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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過程中,我一直在為這部片的劇本嘖嘖稱奇。

更奇的是,本片改編自真實事件。

2000年,導演馬丁·麥克唐納坐著大巴車,在美國各個州旅遊。

路過弗羅裡達、喬治亞和阿拉巴馬州交界的地方,路邊兩塊奇怪的廣告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沒錯,這兩塊就是電影中廣告牌的原型。

廣告牌上的幾行大字同樣指向警察的失職。

同樣的憤怒、痛苦、悲愴。

強姦致死

兇手依然逍遙法外?

怎麼回事,威洛比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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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塊廣告牌從眼前一閃而過,卻在馬丁的腦子裡立了十幾年。

2009年的時候他開始動筆寫劇本,名字簡單粗暴,《三塊廣告牌》。

有必要再說說電影的時代背景。

故事雖然發生在一個虛構的小鎮,美國密蘇里州艾賓鎮,但時代環境並非無跡可尋。

開頭的好奇嬰兒尿不溼廣告牌為什麼會破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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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的廣告小哥解答:

從1986年開始就沒人再用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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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的美國發生了什麼?

那一年裡根總統推行減稅經濟新政,造成可怕的財政赤字。

一年後經濟衰退一發不可收拾,發生股災,最終全世界損失17920億美元,幾乎達到二戰全世界經濟損失的一半!

伴隨經濟衰退的,是鎮民的生活陷入困頓。

幾乎所有角色都是鼓著髒勁出場。

迪克森出場,上來就罵刷廣告牌的工人是南美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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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洛比出場,當著全家人尤其是兩個孩子的面,大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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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經紀小哥沒有那麼髒,但屬於罵人不帶髒字。

把腳搭在辦公桌上,無所事事,手裡揣著本書——

《好人難尋》(A Good Man Is Hard to F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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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米爾德里德的出場一定要放在最後說。

因為在我看來,她一共出場了兩次。

第一次出場,是她開車在廣告牌下停下來。

為什麼停下來?

是因為她看見了廣告牌上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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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廣告牌上的嬰兒讓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女兒,激發了她的母性。

還有一個細節。

當母親米爾德里德一開始決定拿這三塊廣告牌做文章時,做出一個下意識動作——

咬手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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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表示思考之外,這還是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動作。

再加上女主披散的頭髮,你會發現,第一次出場的米爾德里德很有女人味。

短暫的思考之後,她做了個決定,一個重要的決定。

這個決定,甚至讓她脫胎換骨……

第二次出場,米爾德里德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走進廣告公司,紮起頭髮、一身工裝,在廣告小哥面前面不改色地說著限制級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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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最後拿了奧斯卡影后。

她簡直是一人分飾兩角!

有時候她是堅硬的米爾德里德A。

面對迎面飛來的玻璃杯,也沒有表現出一點驚恐的神色。

有時候她是柔軟的米爾德里德B。

面對迎面噴來的鮮血,一臉憐愛,嘴裡脫口而出“寶貝”的稱呼。

但更多的時候,她是兩者的混合體。

這要說到電影出現在米爾德里德身邊的,三隻動物。

一隻是米爾德里德在廣告公司窗臺上的甲蟲。

她一邊板著臉回答廣告小哥的問題,一邊伸手把躺著的甲蟲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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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是和米爾德里德聊天的小鹿。

她說小鹿說不定是自己女兒的“轉世”,但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柔軟的笑容,變成堅硬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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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動物,它沒有以實體出現,它來自米爾德里德兒子的口中:

“鳥會得癌症嗎?”

當然說的是得癌的威洛比警長,一向強勢的米爾德里德突然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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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和堅硬共存的米爾德里德也並非一路堅定。

她也有過矛盾和動搖。

這就要說到電影中出現的,兩個道具。

一個是拖鞋。

米爾德里德住進了女兒的臥室,穿上女兒的拖鞋。

用一粗一細的聲音演起了木偶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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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鞦韆。

患癌的警長為了說服米爾德里德撤下廣告牌,親自上門拜訪。

米爾德里德坐在鞦韆上。

為什麼設定在鞦韆上見面,導演一定是有深意的……

剛見面,她對威洛比警長說著她“建立基因資料庫”的訴求。

直視警長,目光堅定;身體前傾,很有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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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長說自己患了癌症之後,米爾德里德反駁:你死了廣告牌不就不起作用了?

這個時候,她的眼睛已經不能直視警長了,聲音也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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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蕩起了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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盪鞦韆這個動作,是心理上的一種迴避。

現在回過頭看,為什麼警察迪克森在一開場半夜要去廣告牌那條小路?

他其實一直掛念這個案子啊。

就像在家中,他和老媽一起看《威尼斯疑魂》,那是一個講述女兒被謀殺後父母的躊躇與恐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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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三塊廣告牌》的bug,唯一一個就是那三塊廣告牌其實不交錢也不會有人再僱人把它撤下來,它會一直樹立在那裡,看這個世界很糟,等這個世界變好。

我們經常說,好片值得反覆看。

但《三塊廣告牌》有機會讓我們一刷、二刷下去嗎?

我真的不希望走進這樣的怪圈——

一上電影院就踩屎,好片總是硬碟見。

好在情況不會一直那麼壞。

最新的訊息是,從3月9日,也就是今天開始,全國多家藝術院線會為《三塊廣告牌》增加排片。

這是影迷的意志,開始撬動尷尬的現實。

如果可以,我也想為《三塊廣告牌》樹三塊廣告牌——

奧斯卡遺珠

叫好不叫座?

嘿,這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