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發生蘑菇中毒的事情，12歲的小亓現在應該已是一名初二的中學生，剛迎來開學的他或許還在適應著長假過後的新學期生活。誰曾想，一碗蘑菇湯改變了小亓既有的生活方向。因蘑菇中毒，小亓一度生命垂危，所幸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不過還有待觀察。
一碗湯，撂倒一家三口
4日上午，躺在病床上的小亓，精神明顯好了很多。許是剛剛拔掉呼吸機的緣故，小亓說話還頗顯無力。看著小亓病情穩定，陪在床邊的爸爸亓先生連日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但回想起野蘑菇中毒的事情，小亓仍心有餘悸，覺得像做夢一樣。
因父母離異，小亓一直跟著父親在萊蕪生活。暑假裡，媽媽把他接到淄博博山區博山鎮瓦泉村自己家，想讓小亓在那裡玩耍幾天。
8月17日，受颱風影響，淄博剛結束強降雨沒有幾天，山上的蘑菇正長得旺盛。於是，小亓媽媽便上山採了一些回家，晚飯時做成了“鮮美”的湯。誰成想，正是這一碗湯撂倒了一家三口。“當天晚上並沒有任何反應，但到了第二天早晨6點多，一家三口開始上吐下瀉。”小亓回憶道，隨後一家三口被緊急送往當地醫院進行治療。
事發後，山東大學齊魯醫院中毒與職業病科主任菅向東曾趕往淄博參加會診救治。但不幸的是，由於中毒太過危重，小亓媽媽的現任丈夫因救治無效身亡。小亓也因病情危重，緊急轉到山東大學齊魯醫院進行救治。
肝衰竭，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剛轉來時，小亓已出現嚴重的肝臟損害，轉氨酶已飆升到4000以上，正常人轉氨酶應該在40以下。”菅向東介紹說，與此同時，小亓的面板、鞏膜還出現了嚴重的黃疸，就跟個“小黃人”似的，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在淄博當地醫院進行血液淨化時，小亓對兩種材料都過敏，而這恰恰是血液淨化的絕對禁忌症。“不做血液淨化的話，孩子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做的話，就面臨著過敏性休克，也存在致死的風險。”菅向東說，在救治小亓的過程中，他也頂著很大的壓力。
最後，菅向東挑選了一種致敏源比較低的血液淨化材料，同時做了各種應急處理，包括胃腸道驅毒、血漿置換等，所幸，前後三次血液淨化都順利完成。
但治療過程中，小亓還出現了病情變化，一度呼吸衰竭，因此，醫生又及時給他做了氣管插管等救治措施。“雖然轉院第一天神志還算清醒，但第二天就出現了意識障礙，最後導致昏迷。”菅向東說，得有十幾天，小亓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目前，隨著病情穩定，醫生已為小亓拔出氣管和尿管，不出意外的話，再做一次檢查，近期就可以出院了。“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小亓爸爸一邊向醫生表達著謝意，一邊欣慰地說道，“前幾天真是度日如年，就盼著孩子能好起來繼續去上學。”
“蘑”咒，中毒現象時有發生
“我們每年都要接診十幾起爆發性的蘑菇中毒引起的肝衰竭病例。”據菅向東介紹，常見的蘑菇中毒分為胃腸炎型、神經精神型、肝臟損害型、腎臟損害型、肌肉損害型、溶血型。“山東以肝臟損害型居多，而且有一定的病死率，即使用最先進的辦法，有時仍無力迴天。”
據菅向東介紹，蘑菇中毒起病非常兇險，如果是胃腸炎型的話，半小時後會出現噁心嘔吐的症狀，但鵝膏毒往往帶有一種假象，潛伏期五六個小時，期間和正常人並無二致，識別起來非常困難。“小亓一家食用的就是一種叫做黃蓋鵝膏的毒蘑菇，一旦發病就特別兇猛。”
其實，蘑菇中毒在山東屬於常見病、多發病，尤其是春夏秋季，降雨量較多，在有水或潮溼的地方，蘑菇瘋長，中毒現象頻發。前段時間，颱風“利奇馬”過境，山東多地迎來大降雨，蘑菇也迎來生長“旺季”，很多人都會去採摘。
前幾年，在泰山曾發生過一起丹紅鵝膏中毒病例，中毒的是幾位年輕人，“雖然現場也進行了搶救，但仍有人不幸離世。”在菅向東的印象裡，濟南也曾發生過因採食野蘑菇中毒的事情，“一家人群體性中毒，當時也有病死報告。”
去年，菅向東接診過一起蘑菇中毒病例。事情發生在濟南南部山區。當地一對老夫婦，每年都會去採蘑菇，從來沒有中過毒，但那一次他們沒能倖免。“他們採到的蘑菇屬於另外一種鵝膏毒，有劇毒，救治時一位患者還發生了肺衰。”菅向東說，好在最後兩位老人都痊癒出院了。
不靠譜，“土法”鑑毒無科學依據
其實，在民間流傳著很多鑑別毒蘑菇的“土方法”，其中一種就是把蘑菇和大蒜放在一起煮，如果大蒜沒有變色的話，就證明蘑菇沒有毒。小亓媽媽在煮食前，就用這種“土方法”檢驗過。見到大蒜沒變色後，她便放心地讓一家人品嚐了“美味”。
但山東大學齊魯醫院中毒與職業病科主任菅向東介紹說，很多民間的鑑別方法沒有科學依據。“比如，有人會看一看有沒有蟲子吃蘑菇，如果有就證明其無毒。但人和昆蟲不一樣，有的毒素對蟲子無礙，但對人就是劇毒。”菅向東介紹說，還有一種銀針試毒法，也不靠譜。
在菅向東看來，透過外觀、顏色來辨別是不是毒蘑菇也行不通。因為蘑菇的種類太多，每一種蘑菇表現都不一致，不一定所有顏色鮮豔的蘑菇都有毒，而顏色不鮮豔的有時候毒性會更厲害。
不過，菅向東介紹說，鵝膏類毒蘑菇有幾個比較鮮明的特點，那就是戴帽子、穿裙子、踏靴子。“戴著一個像斗笠一樣的帽子；帽子下面有一個菌環，像小裙子一樣；和土壤接觸的頸部有一個膨大。”
“是不是毒蘑菇，對於專業人士來說，辨識起來都有難度，而一般人，如果不是市場上買的、自己種的，其他的都有中毒的風險。”菅向東提醒道，預防蘑菇中毒的最好辦法就是野外的蘑菇不要採，不要進食。
山東商報·速豹新聞記者 劉慶英
山東商報·速豹新聞編輯 崔妮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