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做米倉中的老鼠,大秦丞相李斯為什麼選擇支援胡亥呢?

公元前210年,一生輝煌的秦始皇嬴政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在沙丘宮突然去世,遺詔令公子扶蘇主持葬禮,意思就是要傳位於扶蘇。但是趙高和李斯密謀處死了扶蘇,立胡亥為皇帝,是為秦二世。胡亥繼位不久,朝堂混亂,丞相李斯也很快被處死,夷滅三族,天下爆發大規模起義,最終秦朝滅亡,贏姓被全族誅殺。

立志做米倉中的老鼠,大秦丞相李斯為什麼選擇支援胡亥呢?

李斯作為秦始皇當時的丞相,在協助秦始皇統一天下,並制定秦朝的各種制度上,立下了汗馬功勞,其才智不可謂不過人,但是他為什麼會支援荒淫殘暴的胡亥,而參與謀殺公子扶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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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之謀,以私心廢大義

“君侯自料能孰與蒙恬。功高孰與蒙恬。謀遠不失孰與蒙恬。無怨於天下孰與蒙恬。長子舊而信之孰與蒙恬。

高固內官之廝役也,幸得以刀筆之文進入秦宮,管事二十餘年,未嘗見秦免罷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卒皆以誅亡。皇帝二十餘子,皆君之所知。長子剛毅而武勇,信人而奮士,即位必用蒙恬為丞相,君侯終不懷通侯之印歸於鄉里,明矣。

上下合同,可以長久。中外若一,事無表裡。君聽臣之計,即長有封侯,世世稱孤,必有喬松之壽,孔、墨之智。今釋此而不從,禍及子孫,足以為寒心。”——《史記-李斯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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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沙丘之變的過程,太史公司馬遷在《史記-李斯列傳》中的記載還是比較清晰的,趙高的勸說過程,基本上交代了李斯的內心變化,李斯的叛變主要有三點原因。

第一點,從秦國的歷史來看,每一代丞相卸任之後,都難以封妻廕子,要麼被殺,比如商鞅、呂不韋等人,要麼是被放逐悲催結局,像張儀、魏冉、范雎等人,而獲得善終的人少之又少,能夠把自己的封地和爵位傳給兒子的都沒有,當時李斯已經獲得了通侯的爵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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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點,扶蘇與蒙恬的關係更近,而蒙恬比李斯更具才能和威望,李斯自以為比不上,一旦扶蘇繼位,必然任命蒙恬為丞相,而李斯自然避免不了被罷免的命運,家族的未來,必然會落到人為刀俎的地步。

第三點,趙高代表胡亥給李斯許下了難以拒絕的好處,答應給李斯家族世代封侯,並且許諾李斯,卸任丞相之後,絕對不好加害,使其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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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就這樣在趙高的糖衣炮彈之下,徹底淪陷了,選擇和趙高合謀,矯詔殺掉扶蘇,擁立胡亥繼位。

李斯其人,極重自己的政治地位

年輕的時候,李斯在楚國擔任小官,見到廁所中吃大便的老鼠,看到人或者大一點動物過來,立馬逃跑了。又看到米倉裡的老鼠,一個個吃得肥大的,而且人來了也不害怕,李斯就想到,對人來說,平臺和機遇最重要,所以李斯辭去工作,跑到齊國求學,師從荀子,希望能夠飛鴻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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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後來投奔了秦國,獲得了秦王嬴政的器重,出使韓國,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師弟韓非,韓非將自己寫的書稿給李斯看,李斯看後大為震驚,於是將書稿帶回秦國,獻給了秦王,嬴政看後十分欣賞韓非的才華。不久秦軍進攻韓國,韓王派韓非出使秦國,韓非見到秦王后,上書了自己存韓的觀點,雖然沒有得到秦王認可,但是對他的其他法家觀點特別喜歡,因此想重用韓非。這時李斯心裡就不痛快了,自己知道比不上韓非,怕韓非搶了自己的前途,於是與人合謀散播韓非是韓國間諜,圖謀削弱秦國的謠言,秦王誤信謠言,將韓非下獄,然後李斯去獄中看望,韓非以為自己的人來了,就將自己的辯解書給了李斯,結果李斯不但沒有轉給秦王,還派人逼死韓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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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就是這樣一個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他設計構陷對他有威脅的人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可以為前途出賣呂不韋、逼死韓非,對於同樣威脅他地位的扶蘇又怎麼會手軟呢。

扶蘇之才,難以承載大秦的未來

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我們都在批評李斯和趙高的陰險、狠毒,那麼扶蘇就那麼完美嗎?我認為不見得,從很多方面可以看出,扶蘇也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秦始皇才將他發配邊疆磨鍊,希望他能成長起來,或者說也有觀察其他兒子的意思,只是大多平庸,也就扶蘇算得上是矮子裡面的高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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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方面,很奇怪一件事情,趙高和李斯矯詔誅殺扶蘇的時候,整個朝堂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僅僅是蒙毅逃到蒙恬處,鼓動扶蘇和蒙恬起兵勤王,而朝堂中反對的聲音基本沒有。而且當時朝中還有比李斯更老資歷的右丞相馮劫,秦國是左右丞相制,李斯雖然也是丞相,還做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我認為,朝堂沒有動靜,說明整個朝堂對扶蘇也是比較冷淡的,甚至是有極度的不滿和怨言的,為什麼這麼說,司馬遷說扶蘇好,是因為扶蘇是支援和同情儒家的,說明他和秦朝主體的法家治國理念的格格不入的,朝中大臣多以法家為主,能支援他嗎?扶蘇是因為反對坑殺術士被貶,估計那會大家都拍手稱快呢,從歷代來看,皇帝寵信術士的時候,大臣一般都會被欺壓,好容易把這幫祖宗坑殺了,你跑來給他們說情,你這個政治立場很有問題啊,這應該就是整個朝堂對扶蘇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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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方面,秦國縱觀整個時代,王位更替沒幾次是順順利利的,基本都是要經歷慘痛殺伐爭奪,就連秦始皇的位置都是經過和公子成嬌透過戰爭奪回來的。反觀扶蘇呢,皇帝的一紙不知道真假的詔書他就自殺了,這樣一個只想著成就自己孝子之名,而不顧大局的人,他能承擔得起秦國的重任嗎,我認為是困難的。他的志氣尚且比不上一個在田間勞作的農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都是一個爹生的,憑什麼你當皇帝,我就得死呢,這樣圖強和鬥爭的勇氣都沒有,我認為這是秦始皇一直遲遲不肯立太子的原因,他瞧不上扶蘇,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接班人。隨意將扶蘇送到北方,希望透過殺伐的鍛鍊,讓他明白這個國家要強有力的手段才能治理好,可惜他的目的並沒有達到,爛泥終究扶不上牆。

最後,扶蘇繼位就真的能夠拯救秦朝嗎?我認為也很艱難。秦朝滅亡的最重要原因在於六國貴族勢力的難以破滅,這跟任何政策沒有關係,而劉邦之所以能夠維持一統,在於他和項羽兩個人合力基本絞殺乾淨了六國貴族殘餘,這是大漢一統的根本。而扶蘇能做到嗎?根本不能。蒙恬再強大,“大秦第一名將”打得過一個項羽,十個八個打得過嗎,只要秦國還在,東方六國的貴族殘餘就會擰成一股繩,像鬣狗一樣,時刻想圍過來咬一口,雄獅能夠支撐多久呢。而且扶蘇也不具備需要的強權手段,他一旦繼位,有可能幹的比胡亥還糟糕,他肯定會對苛責的法律進行削減,希望施以仁政獲得天下的安寧,但是秦國本土的老人該怎麼處置,內部依靠軍功崛起的勢力怎麼來平衡,幾百年法家培養的底層酷吏何以自處,到時天下未亂而關中自亂了。

所以,我們說李斯支援胡亥,有李斯自己的貪心和私念,但是更有可能是他對扶蘇性格的把握,而做出的選擇,支援胡亥的成功率很高,最終鋌而走險,不過趙高更棋高一著,很快就誅殺了李斯父子,夷滅三族,落得身後一片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