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春，瀋陽氣溫宜人，梅蘭芳正在院子裡練嗓，他似乎聽見有人往家裡送了信。
待練習完後，梅蘭芳就去門前取得了一封信。拆開信封半晌後，梅蘭芳喜上眉梢。
信中的字跡他依稀覺得熟悉，而信的落款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想：時隔幾十年未見的友人終於聯絡上了！
而這位友人，是一名女子。當時梅蘭芳還不知道，該女子已經嫁給了一位鍋爐工為妻。只是該女子的生活如今並不如意，她與丈夫在生活上遇到了困難，此番寫信前來就是懇求梅蘭芳與她見一面，並且希望梅蘭芳幫幫她。
將信讀罷，梅蘭芳趕緊去書房寫了一封回信，並囑咐自己的秘書：立即將這封信發出，因為，他再也不願錯過與該女子見面的機會了！
這名女子就是曾經的京城名妓小鳳仙。
她是才女，不但會拉二胡、彈琵琶、唱京劇，還擅長字畫。並且，見過小鳳仙一面的都說：她長得很美。
這樣一位有才氣又美麗的女子，最後為何和一位普通的鍋爐工結婚，並且落魄到需要別人“救濟”的地步呢？而且，她如今的丈夫並不知道妻子原有“小鳳仙”這個藝名，也不知道她的過往，只當她是自己的妻子張洗非。
小鳳仙
小鳳仙這個名字，常常被京城的老人們與鼎鼎有名的蔡鍔將軍放在一起……
小鳳仙原是杭州人，本名朱筱鳳。她的父輩原是清朝的武官，祖上也曾風光無限。但是，在清朝滅亡後，他們一家人就四處奔波，最後還是選擇留在了故鄉。
在故鄉的生活也並不如意。沒過幾年，小鳳仙的父親去世了，而她的母親又是妾室，執掌家業的主母沒少刁難她們母女倆。
在經受了一日又一日的折磨後，小鳳仙的母親終於對這個家失望，並且帶著她離開家獨自謀生。
但在那時，母親也只有靠接一些零活養活小鳳仙，母女倆的生活勉強能維持下去。隨著小鳳仙的長大，她的母親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最終病倒了。
在母親病危之時，一位好心的奶媽常來看望她們母女倆，並給小鳳仙帶去許多吃食。母親病逝後，小鳳仙就跟著這位奶媽生活，並且奶媽為她改名：張鳳雲。
奶媽帶著尚且十來歲的小鳳仙艱難生活著。後來，小鳳仙大一些了，奶媽就將她介紹到自己幫傭的浙江巡撫家做傭人。
可是沒過幾年，小鳳仙的生活又迎來了變數。武昌起義後，這位巡撫也有了麻煩，於是奶媽便趕緊帶著小鳳仙離開巡撫家。
奶媽帶著小鳳仙一路去往上海，希望在那裡找個落腳的地方，卻發現想要在上海謀生也實非易事。一日，奶媽聽人說：如今的女孩子去唱戲，可掙錢了。看著小鳳仙跟著自己飢一頓、飽一頓，奶媽便動了送小鳳仙去學戲的心思。
奶媽四處打聽，終於打聽到一個姓胡的藝人在招學徒。於是，奶媽將小鳳仙帶到這位胡姓藝人跟前。沒想到那藝人見小鳳仙一面，又讓她開口哼幾首曲子後，便決定收下小鳳仙。
此後，小鳳仙就成為了此人的徒弟。小鳳仙這個藝名便由此出現。
胡姓藝人隨後帶著小鳳仙四處唱戲為生，他們輾轉到了南京。但當時的中國仍處於時局動盪之中，南京的戰事很快就要爆發，胡藝人只能帶著小鳳仙離開。
小鳳仙
放眼國內，胡藝人最為熟悉的還是上海。於是，他和小鳳仙又回到了上海。沒有錢搭戲班子，胡藝人就帶著小鳳仙在街頭賣唱，只要別人肯打賞，他們的生活就會好過一些。
然而，那時的唱戲之人地位低下，出落得越發漂亮、而且又學會了唱曲與不少樂器的小鳳仙被前來看戲的一位男子曾孟樸看上了。且曾孟樸還動了將小鳳仙娶進家門的心思。
曾孟樸曾是舉人，他還與徐念慈相熟，兩人一起創立了一個書社。曾孟樸有著當時文人的“風流”特質，見了漂亮的小鳳仙，就想要將她買下。
胡藝人和小鳳仙的生活本就艱難，見有人願意出高價買走小鳳仙。胡藝人只想著小鳳仙去了孟家就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便收了錢將她送到了孟家。
剛去孟家的小鳳仙便以婢女的身份伺候著曾孟樸。那時的她哪裡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即使曾孟樸只是喜歡她的相貌，她也只能在孟家一日日的過著。
曾孟樸
就這樣過了兩年，小鳳仙滿了15歲。可是，她的厄運也隨之而來。
此前，因為小鳳仙年紀太小，曾孟樸便只拿她當婢女使喚。如今小鳳仙長得越發動人，他便趁夫人外出之際想要將小鳳仙收為自己的妾室。
不過，心中一直擔心丈夫納小鳳仙為妾的孟家夫人也留了個心眼。她外出後就叮囑傭人時刻關注丈夫的一舉一動，一有情況就通知她。
沒想到，曾孟樸果真在孟家夫人出門後就進了小鳳仙的房間。得到訊息後，孟家夫人快步回府，並且阻止了曾孟樸納妾。
這位孟家夫人，原來也是上海的名妓，因為長得美貌動人便被曾孟樸買下，還成為了夫人。但是，這位夫人卻不願孟家再來一位妓子與自己分寵。於是，她對曾孟樸提出：要麼她走，要麼小鳳仙走，這個家只能有一位夫人。
曾孟樸或許與夫人也有多年的感情了，而且如果為了納妾將夫人趕出門的事情傳出去了，他面子上也過不去。於是，曾孟樸便狠下心，將小鳳仙賣去了風月場所清和坊。
小鳳仙
清和坊得了這樣一位吹拉彈唱樣樣精通的女子，自然是欣喜不已。而且小鳳仙又生得清麗動人，久而久之，小鳳仙的名字便傳遍了京城的八大胡同，她也成為了名妓。
當時，京城有權有勢的人們常光顧八大胡同。而小鳳仙也正是在這裡，遇到了那個影響她一生的男子：蔡鍔。
八大胡同
蔡鍔早年頗受袁世凱賞識，所以他也很快成為了袁世凱的一名愛將。
但是，有著掌權野心的袁世凱見蔡鍔威名漸起，還在雲南有了自己的軍隊，生怕權力被奪的袁世凱便對蔡鍔起了疑心。
為了穩住自己的位置，袁世凱便尋一個機會將蔡鍔請到了京城來，讓他處於自己的“控制”之下。
而蔡鍔心中也知曉袁世凱的用意。在此之前，他與袁世凱本就因為復辟一事而有了不同的看法。蔡鍔是不希望袁世凱行復闢一舉的。但他的兵權都是袁世凱給的，袁世凱於他有恩，蔡鍔也不好公然與袁世凱作對。
就這樣，蔡鍔被袁世凱藉著“商議公事”的由頭軟禁在了京城。蔡鍔便一直尋機回到雲南。
蔡鍔
同時，為了減少袁世凱對自己的疑心，蔡鍔還一頭鑽進了北京城裡的八大胡同，整日喝酒聽曲兒。
為了隱藏真實身份，蔡鍔便以商人的打扮出入於八大衚衕，並與小鳳仙相識。
此時的小鳳仙已有17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見來院的男子不似兇惡之徒，也有著軍人的威嚴和氣質。小鳳仙對蔡鍔便多了份好感。
蔡鍔似乎也對這個容貌清麗又有著一身才藝的女子情有獨鍾。在後面的日子裡，蔡鍔一到八大胡同必去小鳳仙處，並且，他每每都要在小鳳仙房中逗留許久才出。
那時的京城都傳：蔡鍔被一個風塵女子迷得三魂丟了七魄。袁世凱派去監視蔡鍔的人也用類似的話報給他。
小鳳仙
袁世凱對蔡鍔的戒備便慢慢減少。他或許以為，即使是蔡鍔這樣的男子，也會沉迷於美色。
後來，蔡鍔的一番行為更是讓袁世凱對他放心不少。
原來，整日與小鳳仙相處的蔡鍔似乎有納小鳳仙為妾的想法，他還讓傭人將家中的一處空房收拾出來，大有要讓小鳳仙入蔡家的意思。
如此一來，蔡鍔的兩位夫人便知道整日與丈夫在一起的是何人了。出身書香世家的她們當然不同意讓這樣一個風塵女子進家門，於是便與蔡鍔吵鬧，讓丈夫與小鳳仙斷了來往。
蔡家上下都反對蔡鍔娶小鳳仙進門，甚至蔡鍔的母親也為此事和他爭吵。無奈之下，蔡鍔只得離家而去，並選擇宿在了小鳳仙那裡。
北京城的媒體們便爭相報道此事。小鳳仙的名字就這樣傳遍了整個京城，蔡鍔的“臭名聲”也在京城中傳開來。人人都拿蔡鍔與小鳳仙的事說笑，說這位將軍怎麼被區區一個妓子迷得不願回家。
小鳳仙在京城的名氣更大了。當時甚至有人願意花千金來見她一面，但都被小鳳仙拒絕了。
這就不免讓人覺得奇怪了，妓子最為看重的不就是錢財嗎？難道小鳳仙真想等著蔡鍔將自己娶回家？
我從一些記錄小鳳仙生平的資料中發現，小鳳仙或是真的鐘情於蔡鍔，但更為人認可的說法是，小鳳仙此前的種種行為，都是為了幫助蔡鍔脫離袁世凱的控制，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俠妓。
那時，坊間還傳出，蔡鍔曾為了博美人一笑，親自為小鳳仙題詞：
“不信美人終薄命，由來俠女出風塵，其地之鳳毛麟角，其人如仙露名珠。”
字裡行間全是蔡鍔對小鳳仙的讚賞，而且，蔡鍔還在此詞中稱小鳳仙為“俠女”。這或許也能印證世人猜測的小鳳仙與蔡鍔在一起時的目的。
蔡鍔一家
不過，在此詞中，卻少了蔡鍔表現出的對小鳳仙的愛慕之意，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更像是知心好友。
據坊間傳聞，小鳳仙也正是在蔡鍔題完此詞並署名後，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那麼，知曉了蔡鍔身份的小鳳仙真的希望成為他的妾室嗎？
據資料記載，小鳳仙與蔡鍔應該是在袁世凱的眼皮底下“演戲”。而這場戲的主題，便是蔡鍔沉迷於風月一事。
所以，在那些蔡鍔與小鳳仙相處的時光裡，他們的之間的親密是真是假實難分辨。但我們能肯定的是，小鳳仙對蔡鍔是有敬佩和欽慕的。並且，她願意為了這個男子將自己置於輿論中心，成為被京城眾人議論的物件。
在家中夫人與母親屢次反對後，蔡鍔總算是回了家。並且，他還將一位夫人帶去八大胡同與小鳳仙見面。據說，當時蔡鍔還指著臺上正在演出的小鳳仙對他的夫人說：她就是小鳳仙。
小鳳仙（右）
蔡鍔此舉，不免讓人疑惑，難道他“浪子回頭”，要對夫人坦白自己的故事？或是試圖讓夫人接受小鳳仙，並且伺機娶她進門？
從後面發生的事來看，蔡鍔當時給人們留下的印象不過是他的“障眼法”罷了。這兩種猜測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後來，蔡鍔的夫人與母親因為難以忍受蔡鍔整日與小鳳仙往來，便氣憤地離開了北京，回了雲南。袁世凱得知此事後也不好阻攔，便任她們去了。
此時，京城就剩蔡鍔一人了。蔡鍔頂著“不孝子”的罵名繼續和小鳳仙“相會”。他還帶著小鳳仙出入各種場合，行事十分招搖。
在此情形之下，袁世凱雖還留著對蔡鍔的戒心，卻放鬆了對他的監視。
這之後，蔡鍔仍常常宿在小鳳仙那裡，與她交談到深夜。
直到一天，蔡鍔帶著小鳳仙參加宴會。會上，袁世凱也來了。蔡鍔還十分恭敬地向袁世凱敬酒。但酒過三巡之後，有人發現，蔡鍔不見了。
袁世凱派人去尋，這才得知蔡鍔已經離開京城，坐上了去往天津的火車。
袁世凱十分生氣，他抓來小鳳仙問責，小鳳仙卻表示對蔡鍔的行動一概不知。在幾番審問之下，小鳳仙也堅持自己的說法。最終，袁世凱只能將小鳳仙放了。
對於蔡鍔的不辭而別，坊間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認為，蔡鍔此前就跟袁世凱提到過想去天津治療喉疾，所以他不是突然離開，而是得了袁世凱的准許才走的。
另一種說法則認為，蔡鍔早就計劃好瞭如何脫離袁世凱的控制，所以，他此前故意與小鳳仙親近，並藉此氣走家人，讓家人先撤去雲南。他再趁袁世凱在宴會上喝得盡興之時擺脫監視離開北京。
如今看來，第二種觀點更接近真相。
因為在到了天津後，袁世凱也曾派人去天津請蔡鍔回京。但被蔡鍔以喉疾未愈為由婉拒了。
此後，袁世凱不再催促蔡鍔回京，卻時刻關心著他的動向。
不願再被袁世凱監視的蔡鍔便在一天夜晚坐船離開了天津，去了上海。
可是上海也有袁世凱的眼線，無奈之下，蔡鍔只得遠赴重洋去了日本。在日本沒待多久，蔡鍔又回了上海，並且從上海坐船悄悄去了香港。最後經香港回到了雲南與家人團聚。
從蔡鍔在短時間內經由多個城市，甚至出國的行為來看，他極有可能是在躲避袁世凱的眼線。
蔡鍔與孩子
蔡鍔回雲南後，就發起了“護國討袁”的運動，用自己的3000兵力對抗袁世凱的十萬大軍。但他此舉卻是為國家而戰，不少百姓都自發加入到了蔡鍔軍中。
與蔡鍔分別後，小鳳仙再未收到蔡鍔的書信，她似乎就這樣被蔡鍔遺忘了。
與此同時，在前線與袁世凱大軍對戰的蔡鍔卻時常寫信給家中的兩位夫人。他似乎尤其掛念自己的二夫人潘惠英。蔡鍔時常在信中問候她的近況，並且還稱她為“惠英賢妹”。與在京城時與夫人吵鬧的蔡鍔判若兩人。
潘蕙英
所以，後人也懷疑當時蔡鍔與夫人的爭吵都是“演戲”，他的兩位夫人或許早就知道蔡鍔的目的，並且陪著他將這齣戲“演好”。
在蔡鍔逃離京城去天津時，潘惠英也在那裡等他，這一切似乎早就在蔡家上下的計劃之中。而小鳳仙，或許就如蔡鍔所說，是一代“俠女”。他與小鳳仙之間，並沒有男女之情。
而願意幫助蔡鍔逃離京城的小鳳仙，當屬蔡鍔的又一知己。
由於蔡鍔身患喉疾，且一直未愈，他於1916年病逝。在生命的最後時光中，他的夫人潘惠英一直守候在他身邊，旁人絲毫看不出因為蔡鍔與小鳳仙的那段過往而影響了他們的夫妻感情。
蔡鍔逝世後，潘惠英也為他守寡了41年。足以證明兩人之間的感情頗深。
在蔡鍔逝世的訊息傳到京城後，小鳳仙傷心不已。據坊間傳聞，在蔡鍔的葬禮上，有一位身著黑衣的年輕女子到場。此女子不與其他人交談，徑直去向蔡鍔遺體鞠躬表示哀悼。她還留下了一副輓聯：
“九萬里南天鵬翼，直上扶搖，憐他憂串餘生，萍水相逢成一夢；
十八載北地胭脂，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色亦千秋。”
至此，名妓小鳳仙與蔡鍔將軍的“愛情故事”就此落幕。小鳳仙這個名字也從京城消失了。
原來，小鳳仙離開了京城，去到了蔡鍔當初去過的地方：天津。
她在那裡認識了一位軍官，並進入了婚姻。但是，好景不長，這位軍官因病去世，小鳳仙花光儲蓄也沒能救活他。坊間還有傳聞，這位軍官頗有些神似蔡鍔。
此後，小鳳仙四處漂泊。據說，她後來又去了一戶人家幫傭，過著清苦的生活。
1926年，梅蘭芳在街頭看到了一個擺攤的中年婦女，他上前細細觀摩攤上的字畫，並買走了一副。而這些字畫，都是小鳳仙所畫。
梅蘭芳知曉後，也記住了這位長相清麗又擅長字畫的女子。
在看到字畫的落款後，梅蘭芳才知她就是當時與蔡鍔將軍有著一段過往的小鳳仙。這之後，在報紙上也刊登了小鳳仙在京城賣字畫一事，原來，小鳳仙並不是為生活所迫才賣掉自己的字畫。當時正值北伐軍進京城，小鳳仙這才賣掉字畫將所得的錢都捐給北伐軍，以示歡迎。
不過，梅蘭芳卻始終沒能再與小鳳仙相見。但他卻對這位頗具俠氣與才華的女子充滿了敬意。
此後，小鳳仙偶然看了一場梅蘭芳主演的《霸王別姬》，她在演出結束後給梅蘭芳寫去了長長的書信，表達自己觀這場戲後的感悟。梅蘭芳也被小鳳仙的文字所感動，覺得自己遇到了知己。
但當梅蘭芳去尋小鳳仙時，卻發現她又消失在了人海中。
直至1951年春，梅蘭芳才收到了小鳳仙的來信。小鳳仙在信中懇求他與自己見一面，梅蘭芳自是喜上眉梢，當即回信與小鳳仙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當梅蘭芳見到小鳳仙才發現，小鳳仙已經是鍋爐工李振海的妻子了，她還幫丈夫照顧著他的4個兒女。不過，小鳳仙和其繼女繼子的關係極好。
也是在梅蘭芳與小鳳仙見面後，鍋爐工的兒女們才知道，繼母原來是曾經的京城名妓，而且還是一個深受梅蘭芳賞識的才女。
在第一任丈夫逝世後，50歲的小鳳仙改名為張洗非，並嫁給了這位鍋爐工人。但是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十分拮据。沒過幾年，李振海去世，小鳳仙便獨自撐起這個家。
可是家中有4個子女要養，小鳳仙就算省吃儉用也只能勉強讓孩子們吃飽飯。偶然的一次機會，小鳳仙聽人說了梅蘭芳的住處，想到當年自己與梅蘭芳也有些交集，於是，她只能寫信過去讓梅蘭芳幫幫自己。
與小鳳仙見面後，梅蘭芳見眼前的女人雖已沒當年那般美貌，卻態度誠懇，一如當年她寫信給自己講述觀看戲劇後的感悟那般。
梅蘭芳又拉著小鳳仙說了許多話，知曉了她這些年來的經歷與苦楚。在兩人分別之際，梅蘭芳還拉著小鳳仙的手說：“我們真是相見恨晚啊！”
梅蘭芳拿了些錢給小鳳仙，囑咐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並且還承諾，會向政府反映她的情況，希望她再等等。
此事後不久，回京的梅蘭芳便收到了小鳳仙的來信，她的信中高興地說道：她已經被安排在當地的一個幼兒園當保健員了，她十分感謝梅蘭芳。
但是，飽經生活磨難的小鳳仙身體大不如前，她還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1954年的一天，54歲的小鳳仙離世了。
小鳳仙曾住過的風月場所舊址
但小鳳仙的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為了紀念這位故友，梅蘭芳找來自己的青年劇作家好友鶴雲翔，在對他講述了小鳳仙的故事後，希望他將小鳳仙的故事寫入劇本之中。
於是，《鳳仙傳》出現了。雖然這部劇作並沒有登上戲劇舞臺，但如今，我們仍能從前人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小鳳仙的故事。這個曾為了蔡鍔而不惜讓自己置身險地的俠女，將不會被人遺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