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末年,四川出現過一種情報的傳遞工具——“水電報”,這是世界上迄今為止最原始的電報,沒有電,不需要機器,只要藉助木頭和四川盆地四通八達的密集水域就可以傳遞情報。
1911年5月,滿清政府突然宣佈川漢鐵路、粵漢鐵路兩條中國大動脈“鐵路國有”政策,目的是向英美等外國銀行簽訂借款合同。
可是外國人的錢不會白白借給中國人的,錢借給你了,鐵路的築路權就要出賣給外國人,以後經營權也變相出賣給外國人了。
滿清政府的這種賣國行徑在報刊雜誌登載傳出去,激起全國人民群情沸騰。
四川首先開始掀起轟轟烈烈的“保路運動”,
8月,為響應保路同志會的倡議,成都市民率先開始罷工、罷市、罷課。全川一律罷市罷課,一切釐稅雜捐,概行不納。
四川人強烈的要求就是川人自籌資金集資修自己的鐵路,自己管理自己經營,絕不出賣中國的路權給帝國主義。
四川“
保路運動
”的風潮愈演愈烈,引起滿清統治者和四川總督趙爾豐的極大不安和恐懼。
9月7日,趙爾豐以邀請保路運動領袖到總督府看郵傳部回電為名,誘捕了蒲殿俊、羅綸等保路領袖人物。並下令槍殺聞訊趕到總督府前來抗議的手無寸鐵的請願群眾。
一時間,總督府大門和院牆外槍彈如雨,當場就有30多人倒在血泊之中。
成都一夜之間籠罩在一遍血雨腥風之中,
“成都血案”發生後,總督趙爾豐害怕事態進一步擴大,引起全體川民的公憤,下令成都實行全城戒嚴,
城牆上派有重兵把守,然後還封鎖交通和郵電,妄圖封鎖訊息,
阻止成都以外的四川群眾知曉慘案的真相,匯入到保轟轟烈烈的保路運動中來。
當晚,住在成都城內的中國同盟會成員秘密商議,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千方百計把成都的“血案”傳遞給全川老百姓,激起全川人們的公憤。
於是派同盟會成員龍鳴劍趁夜幕,從一個城牆防守不嚴的地方用繩子吊著翻牆而出,奔至錦江河畔的農事試驗農場,與城外的其它同盟會成員曹篤、朱國琛等人商議,如何以最快的辦法把“成都血案”傳遞給全川百姓,以激起全川人民的反抗激情。
最後,同盟會成員決定製作數百塊木牌,在上面把成都城內發生的血案情況寫了上去,號召全川人民行動起來
保衛川漢鐵路的的路權。
幾十個革命同志立即行動起來削模板,刻字,一個個手上刻出了血都絲毫不怕疼痛,
同志們然後將木牌塗上桐油以防腐,包上油紙,連夜秘密投入江中。
四川江河縱橫,水網密集,四通八達,這種被稱之為“
水電報”的木牌乘秋潮水漲,隨江水漂流而下。
各地接到“
水電報
”的訊息便一傳十,十傳百;成都以下的府縣的同盟會成員、哥老會成員又照樣仿造,將更多的“水電報”投入江中,使“成都血案”的訊息很快傳遍沿江各州縣。
一些船工也將打撈起來的“
水電報
”交給當地學校的老師,老師們就印發傳單,帶領學生到街道上去張貼,鼓勵群眾武裝起義反清。
不久,滿清政府下令嚴禁傳播“水電報”,但這下卻激起了四川人民更大的憤恨,“水電報”不但越來越多,而且形式目錄內容更加多樣。
除了聲討滿清政府賣國行徑出賣路權以外,還把自1840年以來,滿清政府和外國列強簽訂的一系列喪權辱國的條約一一昭告天下,滿清的懦弱腐敗賣國行徑以及社會的黑暗積貧積弱透過“水電報”越傳越多,內容越來越多,越來越詳實豐富。
“
水電報
”將四川人民討伐滿清政府以及憤恨外國強權的激情滿滿的調動起來,如同鼓滿了風的帆船,群眾的革命熱情一觸即發。
9月25日,在群眾的振臂高呼中,四川自貢榮縣人民團結行動起來,在同盟會成員吳玉章的領導下,攻佔了榮縣的滿清政府縣衙,縣衙內的官員紛紛做鳥獸散,由同盟會領導的榮縣革命政權建立
這次榮縣的獨立助推了用武裝鬥爭推翻清廷的革命高潮,
它比湖北武昌起義還早一個多月,只是因為它的範圍小,影響力不如武昌起義,所以它在歷史上沒有被算作打響推翻滿清王朝的第一槍。
四川保路運動成為榮縣獨立的導火索,榮縣獨立是辛亥革命時期由同盟會建立的第一個縣政權。
滿清政府看到四川的革命風潮愈演愈烈,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便調動湖北新軍過來協助四川總督“趙屠夫”——趙爾豐鎮壓四川革命群眾。
結果就是這一次錯誤的軍事調動,給滿清王朝掘了一個大大的墳墓。
正當湖北武昌城內的軍隊源源不斷的大量調往四川,
結果導致武昌城守備空虛,湖北新軍在“榮縣獨立”的鼓舞下,在1911年10月10日打響了武昌起義的第一槍,敲響了滿清王朝296年漫長統治的喪鐘。
這真是“多米諾骨牌”效應,一個個“
水電報
川人的智慧,確實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