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之——最醜的照片,獻給最美的你

離家出走之——最醜的照片,獻給最美的你

在他們黎家的藥園

憑生第一次在夜間離家出走,只為向某個人宣戰。

我走出家門的時候正好是夜半十二點,也許日子太安逸了,我才如此折騰?

其實,我和某人早已經綁在了一起,除了死亡,我們應該不會分開了,但剛才,也就是我離家我出走的前兩分鐘,我卻旗幟鮮明地向他發出了最後的通牒:離婚!

當然,我的離婚是有條件的,除非他和我一起去寧波。

去寧波是看兒子,陪孩子一起,這將是一次多麼好的旅遊,可他為什麼就不願意與我同行?為了躲清靜,為了拒絕我,他剛才速說了一些不應該說的話,我也就藉此為由,萌生了離家出走開的念頭。於是我說:我走了!可他竟然無動於衷,沒有辦法,我也只好真的離家出走了。

當然,我能夠坐在家裡的電腦前寫這篇古怪的東西,就是因為我早已回家了,而且還睡了一個好覺。因為在我剛剛走到那個我所能導航到的最近的小旅館門前時,他的妥協電話就打過來了:你回來吧,別任性了,我聽你的,往後一切都聽你的!——更何況,在說話的間隙,他還馬馬虎虎地說了一句:我錯了。

站在小旅館前,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到底是否應該走進去?這裡是別墅區,別墅區大多位於郊區,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賓館,我向旅館的門上看了一眼,心裡便一陣歡喜:那扇門竟然是的上著鎖的,也就是說,我即使想走進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回頭看了看寂靜的夜,只能轉身向家裡返了。

也許這裡的治安真的很好吧!我一個人走在夜的樹蔭下,一點都不覺得恐懼,只是稍稍有一些緊張,夜風很涼,但因為路燈的對映,並不覺得怎麼黑暗,就像在月光下行走,但我卻忘了去看天空,當然也就沒有注意到是否有月亮。因為他的那幾句話,我當時的確很生氣,之所以如此任性地離家出走,就是因為我在生氣時並沒有人替我說話。對於這種際遇,大家似乎都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我的強大,習慣了我的霸道,當然也習慣了我的付出和給予。但有的時候,他們是不是過於奢侈了?

我邊走邊想:我這麼做,也許就是一種借題發揮?我的離家出走,真的不僅僅是向某個人宣戰?

感謝這個角落,讓我可以把隱私毫無避諱地寫在這裡,因為除了親人,這裡沒有一個人認識我,甚至也沒有人真正對我的文章感興趣。我非常喜歡這種沒有任何讀者的“發表”,這就像我的心,一位文化人的心。也許所有的文化人,都如我一樣有這種病態的心理吧?真實的心聲既怕人知曉,又偏偏想要公佈出來,所以這裡才是最合適發表文章的所在。更加令人竊喜的是:這裡也是這個世上最自由的編輯部,可以不排版,也可以有錯字,反正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只要傾訴出來就好。培根說:人是傾吐的動物,你哪怕對著雕像說話,也必須要把心裡想說的話說出去。因為我找不到那樣的雕像,又不想讓無關的人知道,所以我只能在這裡以這種方式發表我的文章。

我所謂無關的人,就是除了親人以外的所有人,因為我反對無用的交往,我覺得這種交往既浪費時間又浪費感情。昨天和孩子在街上走,突然看到四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在打架,其中一個禿頂的老頭,不僅罵人罵得最難聽,甚至還一邊罵人一邊打另一個老頭的耳光,我好奇,便走到一個角落裡偷偷地聽了半天,原來起因就是一頓飯,有一個老頭答應請客,幾個老頭就都去了,可算賬時,那個老頭突然發現自己錢不夠了,就讓其他人湊錢,也就是所謂的AA制,這個老頭就生氣了。我突然想:原來人的智慧並不會因為年紀而增長呀,既然這樣的關係,幹嘛非要湊在一起?

人生有三五個知己足矣,其實,三五個都太多,而且所謂的知己,只能錦上添花,哪能雪中送炭?回想起自己的好幾位知己,我們在一起時彼此都談得來,比如尹大哥,比如飛哥,可他們在人生的最後時刻,我在哪裡?飛哥年初就被查出了癌症,但他每次和我聊天時,都顯得很樂觀的樣子,從來都沒有向我透露過一句他的病情,包括他的死訊,我還是從別人的嘴裡聽說的。我一直非常想知道:在他告別人世的最後時刻,他是否想起過我?如今微信這麼便捷,如果他真的把我當成了知己,是不是就應該把他的這件事情告訴我呀?因為這可是生死關頭啊!可他為什麼沒有給我發過一條相關的微信?哪怕隻言片語?這隻能說明:他並沒有把我當成知已,我和他的關係,說得更準確些,就是錦上添花的酒肉朋友。還有尹大哥,我和他的關係應該也歸於此類吧?我們有一個群,先是叫三人行,接著又改成六人行,八人行,尹大哥是在六人行時被拉進群的,於是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都要聚會一次,我們所有的交談都是伴著酒肉氣的,如今他患了胃癌,連胃都被切除了,酒肉就再也派不上用場了,此時的他正在死亡線上煎熬,他就住在我的樓下。他剛剛患病時,我聽到訊息立即去看他了,他當時說話的膛音很重,顯得非常有力量,也許他是在有意地使用他的力量?為什麼如此刻意?當然是想把最好最有力量的形象送給我們,因為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公安局長啊!那天見面時,關於死亡的話題,我們全都在迴避,儘管在交談的時候,這個詞彙一直都在我的腦海裡飄浮。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他家的陽臺前,他就坐在陽臺裡向窗外看,幾個月不見,他就如此瘦弱了。我一看見他,就立即走上前,心裡湧動著千言萬語,但卻只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他似乎也不想聽,馬上說:我瘦了許多……就返回屋子裡了。從那以後,他的窗簾就總是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了,儘管每次從他的窗前經過,我總要關切地向屋子裡瞟上一眼。一次遇到了他的妻子,我立即向她表達了對大哥的關心,並把電話留給了她,言外之意是如果大哥真的撒手人寰,一定告知我一聲。可如果大哥真的去世了,我的見與不見又有什麼意義呢?那天一衝動,我甚至想走進他的家門了,可愛人卻立即拉住了我說:他現在最怕見的也許就是你這類的朋友了吧?你還是尊重一下人家吧!——可是,在生死關頭,最怕見的朋友,還算是真正的朋友嗎?

如今能夠陪伴大哥左右的,真就只剩下他的家人了,是的,家人。可見,除了家人,你在這個世界裡還真就尋不到一位能讓你推心置腹的知已,既然認清了這個事實,還去交往做什麼?有心理話想要傾訴,不如尋一個所在如此傾訴呢,就像此時的自己在此時的這裡。

於我而言你有多重角色

——我的秘書

我小小的烏紗帽有你的一半

接工作通知

回覆學院工作群的微信

回覆親人的問詢

聰慧的你

是我不拿薪水的秘書

——我的司機

去外校講課或者去外地講學

去賞綠水青山

去探親訪友

勤勞的你

開一輛“驪威勁銳”

陪我風雨兼程

你是我不拿薪水的秘書

——我的保姆

我是生活的低能兒

我只會讀書 、寫作、 教書

或者撰寫公文

衣食住行

生活的細細碎碎

全由你打理

為我 你操碎了心

溫柔賢淑的你

是我不拿薪水的保姆

——我的親密愛人

秘書也好

司機也罷

亦或保姆這些世俗的稱呼

都來自一個美好的詞——親密愛人

而今 我日日對上蒼輕喚美麗的你

是我永生永世的——親密愛人

親——密——愛——人!

這是同學老艾發表在通榆師範群裡的一首小詩,且不評論這首詩的寫法怎麼樣,但它卻是真情地流露,他的妻子去世剛剛三天,我和他的妻子非常熟悉並非常要好,可在她彌留之際,我又在哪裡?

如此說來,我的愛人也應該算是我的保姆吧?可我之所以要離家出走,不就是為了折磨我的這個保姆嗎?我之所以一如既往地折磨他,不就是因為他還活著嗎?是的,人如果活著,就必須互相折磨,要不然人生還有什麼意思?這世上最好的人,就像最好的珍珠,只有失去以後,你才會知道他曾經有多好吧?是的,失去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任何一樣東西,

你渴望擁有它,

它就盛開,

一旦你擁有它,

它就凋謝。

——這首小詩到底是誰寫的?我不知道,因為我是在自己的日記扉頁上發現它的。

在頭條發表之前,我突然想插入一張照片了,找來找去,我便選擇了這一張他最醜的照片,以示對他的最惡毒的抗議!

離家出走之——最醜的照片,獻給最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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